“啊!你这混蛋,我的第一次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唔……”
“哎呀……是你吃我又不是我吃你,下次……嗯……我吃你……咱们换地方……”
“唔……讨厌……你这千人骑的男人……”
“这个时候……别谈让你心酸的事……嗯……你这一人骑的小女人……真美……”
旖旎香氛,满室氤氲,荡漾在这寸尺小屋,彼此心间弥漫的情浓却如大海般宽旷无边,一国公主远离故土和亲嫁于陌生人,心心念念思故人,却能换得他的赤诚相待,半年的苦楚在他的呵护里渐渐化为流水,不知原来早已把他的轮廓印在心里,此生结情共华发,自此故人退天涯。
东宫偏落小屋酝酿无边春色,皇城南北城门重兵封锁,福德殿天子拍案掀桌,城内酒馆一桌两人眉头紧锁,城外二十里一行车轮辘辘,一个部族遗落的圣女牵扯着这一夜,注定永安暗流涌动,无人能眠。
城外一驾马车一路北驰,周围呼呼风声唰唰黑影,萧静好挑开车帘,向驾着马车的十七喊道:“让他们别跟着了,已经出城这么久了,他们不骑马,这样一直用轻功会撑不下去!”
“姑娘放心吧,骑马目标太大,主子有分寸的,等送到了下个县确定安全了他们就会回去交差。”
萧静好叹息一声,知道再说也没有用,只有歪进马车里,小蜜儿没心没肺的打着呼噜流着口水,萧静好瞅着她的不雅睡相,颇觉无奈的又叹了口气。
手掌一撑,正好撑到旁边的红檀木盒子,她小心捧起来,笑了笑,俯身用脸颊轻轻磨蹭着光华的盒子。
今晨卯时二刻城门一开,沐悉就和十七驾着马车带着她出了城,那人早朝早已不在府中,若说她不失望那的假的,她不知道他为何将时间改到清晨,那时她想,也许他觉得早走早干净。
马车驶出城外后,小蜜儿清理包袱,突然“咦”了一声,在装行李的大木箱下摸出一个红檀木盒子,萧静好当时就接过来打开了,一副纯金打造的九鵉团凤新嫁头冠在墨绿色华缎锦的衬托下闪着华贵夺目的光,凤尾招展步摇坠坠,绚烂的红色石榴石点缀于每条尾部,凤目璀璨若暗夜星辰,却是用最罕见的金刚石镶嵌,这头冠来历蹊跷,萧静好正要问外面沐悉,旁边小蜜儿又是“咦”的一声,眼尖的发现了盒子和内衬华缎锦的缝隙间露出纸角一边。
她抽出一看,是一方信笺,未带信封,展开只现一行飞扬不羁的行楷:先慈新冠,予卿随之,月恒日升,一霄一夕,吾当如期,但望卿安,扶舟共渡,一方水湄,亦安吾心。
“咦!”小蜜儿又是一个惊诧之声,“小姐,你哭什么呀,侯爷留信骂你了吗?”
萧静好擦擦眼泪还没来得及回话,外面破锣喉咙就叫开了:“什么我家主子骂你家小姐,哼!”
萧静好掀帘探出脑袋,一脸泪痕可怜兮兮的问道:“他自己怎么不来送,还……还留什么信……”
沐悉不为她那点可怜巴巴的眼泪所动,噗之以鼻道:“哼,主子说了,你太虚伪,不想和你多说话!”
一旁十七见萧静好哭着可怜,他心里难受,回头安慰道:“姑娘别哭了,主子要在城内阻断,这几日他都在滴翠楼是为了看住萧小姐!”
“为什么?”萧静好不懂。
“主子直觉一向很准!”沐悉嘴里衔着根草,哇哇道:“他觉得那女的这些日子太过安静,况且他刚知道你那个爹似乎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他要留在城内防着一手,以免有人拿你威胁他!”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对他的误会……
萧静好瘫坐进车内,想起那一夜,自己为了让他死心,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本以为自己是在为他付出,原来却是他在为她打算,此时心痛自责一起涌现,听到外面沐悉又在喋喋不休的念:“主子为了你伤了多少神,这十几晚没有睡一个好觉,先是忙着把你要吃的药都做成药丸,然后几夜不眠不休的捯饬着你要贴的假皮肤,其实没必要那么多,他却怕你贴旧的太久了不舒服,天天宫里府里两头跑,还要应付那个女的,哎……他说你聪明机灵我都觉得矫情,说你没心肝我举四只脚赞成……”
沐悉后面说了什么萧静好没有听到耳朵里,也许是十七捂住了他的嘴巴,此刻她觉得似乎有一缕阳关滑过了指缝,她想伸手取抓却抓不住,但那暖入心扉的光却时时跟着她,微弱却不遗余力的一路伴她前行,在有一日,他终将聚满热量将前面的路彻底照亮。
永安北门,此时人头攒动,九门提督冯泰受命追捕太子府纵火狂徒,将京都三处城门封锁戒严,百姓只许进不许出。
此时急着赶路的商贩,出城办事的官员,着急回家的百姓全部滞留城内,永安城大街小道全部被九城巡捕步兵严控,听说兵部尚书听闻此事严重,还动用了两营禁军沿城巡视,太子府着火可不是小事,太子府紧临皇宫,万一狂徒人数众多,轻则在城内闹事,重则窜进宫中惊着了天子那就不得了了。
北门边停着一驾毫不起眼的马车,刚进城的沐悉一眼看到,不动声色的钻了进去。
“怎么样?送到了哪里?”
“主子怎么不先问我累着了没?”沐悉有点臭屁的撇撇嘴,待看清了沐沂邯的脸色,惊道:“怎么受这么严重的内伤?”
他一把抓起沐沂邯的手,先把了脉,后运气给他调息,嘴里还在嘟哝:“真不省心,麻烦主子您戳自己穴道也该有个轻重吧,您这几下子戳下去,是头牛都吃不消!”
“好了……”沐沂邯推开他的手借着真气顺了顺胸中堵闷,道:“孙树德会探脉息,不这样怎能骗过他,皇上那已经知道元儿的身份,现在派了神武卫出来搜寻,被我堵在了城里,看来他也是才知道的,否则早就动了手不会等到现在。”
“娘的,早知道皇上那些杀手撤掉的那一日就该送姑娘走!”沐悉愤愤的囔囔。
沐沂邯轻咳了两声,叹道:“也怪我犹豫了两日!”
沐悉蠕动嘴唇,很想说:瞧你大老爷们被一个娘们闹的越来越娘们你这不是为了捯饬那些药呀膏呀假皮呀外加半夜扒人家小筑墙角什么的才拖到今日么依我看人家走的洒脱潇洒竟比你这个爷们还爷们你真丢咱们大老爷们的糙脸下辈子投胎别当男人当只小强也好比你这个不像爷们的娘们……
沐悉喘了一口长气,正色问道:“那会是谁告密?难道是萧焕?”挠挠脑袋,他最怕动脑筋。
“不会!”沐沂邯手指磕着车壁,道:“他不会傻到拉着我一起往沟里跳,目前最有可疑的就是萧静媛,因为萧焕既然知道元儿身份,那么她就不得不防,只是我这几日都盯着她,也给她下了药,今日府里也有人盯着滴翠楼。”
“哎……您不该把人都派出去,起码留几个盯着府里,那些个侍女有屁用!”
听沐悉此话,沐沂邯神色一变脸色更苍白,语气也现急色:“我今日离府早,回府后也没时间去她那,若她留了心眼,只怕不会再中迷药,也许现在府里躺在床上的已经不是她了,那么……”
“喂,主子,您去哪!”沐悉快速跟下去,这主子老是一惊一乍,真让他应接不暇。
沐沂邯已经牵了马,找冯泰算了北门所有马匹,按马匹数量点了步兵精英十余人跟着他,又回头跟沐悉吩咐:“去将城中将禁军结集,驾马快速跟来,除禁军以外一律不得出城!”
沐悉得命牵了匹马快速驾马返城结集禁军,那边沐沂邯刚跨上马掉转马头,眼睛扫过人群时,被一个身影牵住了目光,淡青衣袍,长身而立,不染喧嚣,绝世独立,那人目光淡淡看向高居马上的他,薄唇缓缓轻启——冰蓝!
郧县。
十七将马车安置好后,找客栈小二点了菜让他送到客房,随后又到客栈四周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暗哨就上了楼。
主子的意思是只要到了郧县就算是安全了,永安城里就算是出什么事他可以解决,赤云骑全部分批沿路返回,在来的路上布暗哨以免有人追来,这一路住的客栈都是侯府产业,只要郧县客栈换了装再上路就万无一失,越往北行越安全,那边几乎都是自己的势力。
十七想了想主子为了姑娘布下这样重垣叠锁的防护,心里为姑娘高兴同时又淡淡失落,自在庐州主子醒了后,他便被提前派去了永安,后又被外派,直至容颜招他回来才知道主子居然成了亲,新娘不是姑娘,那一刻他居然升起要质问主子和将姑娘带走的冲动,但后来才知道,原来主子也是不得已才奉旨成婚,为了保护姑娘他不惜对持皇上,随姑娘离开了永安自己就再也不是赤云骑的一员,自此就是姑娘一个人的亲卫,主子曾说给他时间考虑,他当即跪地发誓,自己将以性命来护姑娘一辈子,主子当时笑了,说:“你护她一辈子,那我往哪站?”
十七想到这笑了笑,只是笑容微带苦涩,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自此到了庐州开始,他的情绪越来越复杂了,以前笑就是笑,哭就是哭,哪里来的苦着笑,笑着哭这些莫名其妙的的反应。
他敲门进了客房,萧静好刚好换了男装试着合不合身,小蜜儿则清着行李,嘴里念叨着:“小姐,我知道侯爷清楚你的尺寸,也不必现在就换吧,着什么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