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不如离去
残阳如血，山头上站着一老一青年。
“道友觉得如何？”青年开口道。
“哎，可恨，却也可惜！”老人轻轻摇了摇头，叹道。
青年见状，微微一笑，不再开口，再看向那一片不断翻滚的人浪，一簇簇血花飞溅。
这二人正是从十八盟之中消失的张玄和老道。
第一眼见到那一峰道人之时，张玄便看出此人乃是修仙者。虽然不知道资质，想来也是不好的，不然也不会这等年龄才不过练气第一层，连当年的宿老也比不上。张玄心知这等修仙者背后定然有师门，虽然不是宗门，但至少也是一个散修，否则连入门也不行的。
张玄本意是顺藤摸瓜，找到他后面师门。若是能解决则施展雷霆手段，若是不能则再想他法，最多不过是将亲近的人迁往别处，那黑水门的事他也就管不了了。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张玄便听到那段对话，心思一转，不由得有产生了一个主意。暗中震动周遭灵气，这才有了老道出门来见一事。
张玄隐蔽了修为，虽然让菜鸟一般的一峰道人看不出分毫。但同是修仙者，修为却不低自己太多的老道却是看出自己的不凡来。才有了后面的恭维，而后谈及有缘，入房内深谈一事。
后来之事可算是十分顺利，二人互报家门之后，老道知道张玄乃是黑水门的太上长老之后，除了对张玄看起来如此年轻惊诧莫名外，其他却丝毫没有吃惊。
因为对他而言，那个帮派都是一样，他也没有如宫浩淼所说一般，答应入了十八盟，作供奉或长老。故而他自认为与张玄并没有敌对关系。
后来二人交谈之时，老道勃然大怒，却是因为张玄谈及一峰老道炼制、御使阴魂之事。
张玄本拟是他师徒二人之事，没有开口过问，没想到老道竟然和盘托出。本来他自己便是师承一脉单传的散修，却是与黑水门这等太上长老不同，他师承护佑的势力早就灭亡，而后也没找到合适的，这才依靠当年积存作着最正统的散修。
但传至这一代，实在难以继续，只得出外寻找辅助。离开之时，他亲手将上代传下来的阴魂瓶交由一峰道人，给他作护身之用，虽然其中只有一个阴魂，但小心行事，自保无虞。
由于老道少年时候受过相当打击，对于炼制阴魂一事十分反感，若非必要，也不会讲阴魂瓶交由一峰道人。走时，他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再炼制阴魂，没成想这一峰道人依旧抵不住诱惑，故而老道大怒不止。
最后张玄劝慰一番，这才停息了下来。不过张玄心头却是苦笑，不敢将自己法器拿出来，只怕老道一见便如生死仇人一般。
后来二人长谈一番，张玄多番劝诱，二人道心发誓，定下计策这才确定了这十八盟的最终命运。当然也将一峰道人的命运给定了下来，便是二人不出手，就任他自生自灭便是。
故而才有老道最开始的一声叹息，毕竟师徒多年，不过修仙者心智坚毅，管他亲人还是徒弟，违了自己的心意，不合自己的心思，该放弃就放弃吧！
张玄见状，却是心知自己的不足，不能做到如此冷漠，不过此事在他心中，也就是想想就罢了。
三日之后，黑水门主要人员回归郡城，留下部分人手扫荡整个泰阳郡。
黑水门中，司马明德论功行赏，首功，铁骑堂大执事王罡，由于原先三名副堂主之一的袁朗死于战场，特斫为铁骑堂副堂主。虽然这袁朗副堂主的战死说的十分模糊，但却没有人提出异议。
而后有炼堂副堂主严冰心，打入十八盟内部，探得机要，嘉奖无数钱财令暂领炼丹房与采矿事宜，算得上是炼堂第一副堂主了……
一阵打赏下来，黑水门内整个士气高涨。便是剑连云因为报讯有功，也擢升大执事之职，虽然其武学修为还差一些，但如此年轻的大执事，也足以让众多弟子羡慕不已了。而王罡四兄弟之中，其他三人也因战斗有用，给予各自一名推荐入内门的名额。
当然张玄并没有露面，这黑水门对他而言，还有什么好嘉奖的呢！
之后黑水门最高层，各堂堂主，副门主级别以上人士在私下开了一场会议，而这场会议的的内容确实旁人不能知晓的了。
十日之后，泰阳郡城，栖凤楼最高层包间内，张玄在黑水门最为亲近和相关之人都齐聚一堂。
来人有韦江、柳莹、上官无畏、王罡、严冰心、吴执事等人。他们都在前一日得到张玄的通知，今日前来此处。当他们来到此处，在一起之后，这才觉得此事并不同往日喝酒一般。
忽然，房门嘎吱一响，从外面打开了。大家以为是张玄到来，这才朝门口看去。没想到出现的并非张玄，而是一鹤发童颜的老道人。
老道人冲众人和煦的一笑，众人只觉全身的暖洋洋的。
“老道前来，乃是替张道友向各位辞行！”
“什么！”众人皆惊，未有韦江脸上平静却似是有些哀伤。
“这里有张道友书信，你们拿去看看吧！”说着老道递过一封信来。全场只有韦江一人前去接了过来。
“吴老师，王大哥，大嫂，小韦子，柳莹弟妹，上官师兄，见字如晤。
张玄入黑水门八年有余，旅得各位照拂，心感甚深，无以为报，甚为遗憾。
……
然，张玄今须离去，以求心之所想，而不忍拜别，故手书于此，望各位珍重。
守言道友乃吾同道中人，为人甚善。吾与之有约在先，若有遇事有难，可求于他，疑难定解！
张玄再拜，万望珍重。”
韦江读完，在场众人虽表情各不相同，但都有不舍之意。
“韦江在此多谢守言道长为我等传讯了！”
守言老道摆了摆手，“张道友在信中已有提及，你等有事可来寻我，各自领一枚令牌，可到黑水门试炼山上内院一寻。”说着挥袖放出数块黑色镶金边的令牌来。
说完呵呵一笑，便走了。留下一群人在这里，不知如何。
“竟然是太上长老令！”吴执事拿过一块令牌，惊呼道。
“是啊，张哥连太上长老也不做了，他有他的追求去了。”说完，韦江与柳莹各拿了一块，朝门外走去。王罡看了看一旁的严冰心，坚定的点了点头，似是在做什么承诺一般。二人各自拿了一块令牌出了门。上官无畏，也听了他们的谈话，心中也明了了不少，捡过一块令牌，离去了。
……
泰阳郡城外，一个身着黑色劲状的身影，回首看了看那熟悉的城池，嘴唇微动，说了些什么，转身化作一道流影，消失在了原地。
风在呼啸着，仿佛在念着什么词句。
“……不如离去……不如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