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谷中一片狼藉。
烈火在熊熊燃烧,十来个劲装男子仍在不遗余力的破坏着一切,屋子附近的所有事物皆已经不复,曾经美丽的相思谷此刻正随着滔天的烈焰化为虚无。
远远的,一道清影出现,看见那一切先是一顿,然后若疾电般闪了过来。
惨叫声骤然响起,从一人手中夺过长剑,锋芒过处,那一身青衣的男子衣衫霎时溅染了朵朵血花。
“很好!”口中轻吐出两字,缠绵将手中长剑慢慢对向了面前众人,温润的脸上现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敢在我相思谷动手,定是自信满满而来,或许是我久不动杀戮,让世人忘记了天下第一妙手,原是个惹不得的主!”
寒光闪过眼眸,那似玉般温文尔雅的男子霎时化为了夺命的修罗,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很多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在那道清影掠过之后,便已经身首异处,再难回魂。
金色的火焰舔噬着一切,滚滚浓烟之前持剑而立的男子唇角含着冷酷的笑意,缓缓走向了最后一个仍然还活着的人,那浑身青衣已经被血染成乌红色,俊朗的面容此刻却无情得令人害怕。
“别……别过来……别过来——”对面那人捂着受伤的腿踉跄的后退,被身后石块绊倒向后跌倒,然后扬着手中长剑企图阻止缠绵的靠近,缠绵依然微笑着,身子却在瞬间便到了那人面前,手伸出,扼住了他的咽喉,生生将他悬空提起。
“我只问一次,人在哪?”笑容渐渐隐去,脸上透着一股子狠气,缠绵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人手中长剑早已落地,他此刻正拼命的踮着脚,试图挣开束缚,却因身高不够而被动的仰着头,呼吸渐渐窒息。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你信,还是不信。”缠绵依然慢慢的说道。
那人哑着嗓子,脸色通红,眼见便要兜不住,缠绵手一松,他顿时跌在了地上,捂着脖子拼命的咳了起来,喉间的呼吸刚刚顺畅,却在顷刻间因肩头的疼痛而大叫了起来,缠绵扣住他的肩头,只轻轻一扭,他的手臂翻转向后,脱臼而出,顿时额间冷汗涔涔。
“人在哪!”那曾经温柔的眸中泛着寒意,见那人依然不说,缠绵伸手扣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
“我不知道——不知道——”那人带着哭腔大叫道:“我们来的时候根本就没人了,整个山谷都是空的。”
“你们有几队人马?”手中微微一用力。
“嘶——”那人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忙不迭的道:“百余人,分散寻找奚昊公子的行踪,除了我们,还有4队人马在附近的两个城镇。”
“若找到了,会送去何处?”
“渭州——渭州——”
手一松,缠绵起身道:“将地上的尸体全都丢进火里烧掉。”将那人手臂一扳,耳听咔嚓一响,那脱臼的胳膊被拽了回来,那人拭去额上冷汗,动了动胳膊,然后将地上的尸体一具具搬起,丢进了熊熊烈火之中。缠绵站在那一片狼藉前,微微叹息了一声。
傻瓜,竟自己出了谷去了,你难道还不知我是如何想的吗?待我找回你,定要让你知道如此一声不吭走掉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转身走了几步,突听身后风声,缠绵没有回头,只反手弹出一粒金弹子,身后那人一声惨叫,就此没了声息,缠绵微微一皱眉头,伸手脱下鲜血淋淋的外衣抛掉,然后一个窜步飞身而上,霎时不见了踪影。
天色浸墨,月儿高悬。
奚昊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环境,心中猛的一颤。
这是哪?
身子霍然而起,跳下床,跑到门边使劲一拉,才发觉门从外面被锁上了,伸手狠狠的砸着门,却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
自己竟然这么笨,送上门去让别人绑了自己,难怪缠绵说自己是傻瓜,自己可不就是天下第一傻瓜吗。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
渭州!记得那人说过,要带自己去渭州,那么,自己竟又落入了武飞云的手中了么?心底泛起寒意,奚昊紧握了双手,直到汗水浸透,才慢慢松开。
身子无力的回转,到了桌旁坐下,奚昊失神的低垂着头,他知道自己若落入武飞云手中,定再难全身而退,若果真如此,自己宁愿一死,也不愿受他羞辱。
门外传来了声响,然后是门锁的响动,奚昊惊得想要躲避,却发觉自己无路可退,他回过身,看着那出现在门口之人,慌乱的向后退去。
武飞云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看着奚昊,然后慢慢向他走去。
身子撞到书架,奚昊停了下来,武飞云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他,到了他的面前,缓缓凑过了头去。
“公子定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吧。”指背轻佻的抚过奚昊的脸颊,奚昊偏开头,不去望他。
“对了,那地方叫什么来着?相-思-谷!”
听武飞云口中说出地名,奚昊猛的一惊,回头看着他道:“你做了什么?”
武飞云冷嗤一声,扣住奚昊的手翻转过来,将那指尖放在自己的鼻下轻轻一嗅,道:“他既敢动我的人,我便让他的一切不复存在!”
身子狠命一挣,奚昊本已泛白的脸因气愤与激动而通红起来,他知道武飞云其人根本不是善类,他既如此说,相思谷定已经毁于他手!那缠绵呢?缠绵怎么样了?
“放开我——我恨你——武飞云,我恨你——”神情激动的想要甩开那人,奚昊不顾一切的捶打着武飞云,那一刻,他恨极了自己的无力,恨自己只有一身济世救人的本领,却没有杀人保护别人的能力。
身子被武飞云狠狠一抵,奚昊后跌撞在了书架上,那木质格局令他的后背生疼,他却毫不放弃对抗那人,恨不能用一己之力,食其血肉,杀了这让人痛恨万分的恶人。武飞云看着他挣扎,看着他反抗,带着一丝戏谑,丝毫不为所动。
奚昊不知道自己究竟发泄了多久,只知道最后自己已经筋疲力竭,再也无力挣扎。
武飞云邪笑着看着那发丝凌乱,气息不匀的人儿,调笑道:“可有闹够了?本少爷不会让你身上留下任何跟那人有关的东西,你知道该做什么。”
奚昊浑身无力,被他一把拉住带出了门,穿过长廊,到了一间房间前,拽了进去。
“我不——”
话音未落,身子已被那人搂住跌入水中,骤然入水令奚昊呼吸一堵,双手下意识的去抓武飞云的手臂,那温热的水一瞬间灌入口中,令他几近窒息,武飞云没有松开他,依然将他按在水中,顷刻之后,才将他捞起,冷酷而残忍的大笑起来。
“你果然适合做医者,纵然你我对立,你却依然医好了我的毒,宗奚昊,我在想,你究竟是太笨呢,还是太善良了。”
奚昊低头咳着,半晌道:“我是太笨,忘了你本算不上人,当时便该拼了自己这命不要,也要将你拉下十八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脸颊被那人死命的一捏,奚昊忍着疼痛倔强的昂起了头,怒视着武飞云,丝毫不让。
“你最好是杀了我,否则我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不得安宁。”
“我倒是很期待那份不得安宁,但在这之前,你该担心自己是否还会得到安宁。”手伸出,揽住那人儿纤细的腰身向着自己怀中一拉,奚昊快速的伸出双手抵在了武飞云的胸口,尽量让自己远离他的怀抱,然而那力量的拉锯终以他的失败告终,被那人扣在怀中,令他厌恶得快要呕吐。
“那夜似乎是吸入了带着药香的汗水和唇边的鲜血才会中毒,我说的没错吧。”
奚昊的身子微微一颤,虽不太明显,却已经尽数落入了那人眼底,武飞云狂妄的仰头大笑起来,然后低下头在奚昊耳畔咬字道:“喜欢在水里的感觉吗?汗珠渗出,瞬间便会淡化在水里,你说是不是。”
胃中一阵痉挛,奚昊疼痛的想要缩起身子,却被武飞云抓住双肩强迫他直立起来。
“我……想吐……”奚昊无力的摇了摇头,想要再次蜷缩,武飞云却丝毫不肯放手,摇晃着他的双肩令他头晕目眩,然后他感到那人俯身凑向了自己,他想要反抗,却推不开也挣不掉。那微微的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渐渐粗喘的声音响在耳畔,令他浑身彻冷。
吻落在白皙的脖颈间,然后慢慢下滑。
“我要让你知道反抗我的下场,宗奚昊,我要让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那人咬牙切齿的低吼令奚昊陷入绝望,他伸手摸向腰间,发觉那玉雕还在锦囊中,于是不再反抗,只摸出玉雕,握入手中,向着武飞云狠狠砸去。
手腕被扣住,武飞云抬起头,阴鹜的双眼燃烧着**,似乎想要将眼前这人撕碎一般。从奚昊手中抠出玉雕,看了看,武飞云冷冷一笑,返身向着门外一抛。
“不要——”奚昊挣扎着随着玉雕抛去的方向向着池边一扑,却瞬间被武飞云反扣手腕拉了回来。
“好好伺候本少爷!”那吻再次压下,肆无忌惮,门外一人却突然冷冷道:“此物是我赠与心上人之物,阁下这般暴殄天物,便不怕天上雷母一个不高兴,劈了你吗?”
身随音入,武飞云只觉眼前一花,一道身影从水面上掠过,怀中一轻,奚昊竟就此被那人带着离开了浴池,站在了池边。
抬起头,看向了浴池边缘,一个身型十分颀长的男子拥簇着娇小的奚昊站在了面前。
“你便是相思谷的主人?人称天下第一妙手的缠绵?!”身子从水中一跃而出,武飞云站在两人对面喝道。
缠绵没有理会他,只低头去看依然在瑟瑟发抖的奚昊,然后将他的手拉起,把玉雕放入了他的手中:“你随身带着缠绵送给你的东西,便是并非完全不明白缠绵的意思,却为何还要不辞而别,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会不安,会抓狂!”
“相思谷没了……相思谷没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人儿却在那一刹说出了那样几句话,然后哭得不能自已,缠绵温柔的将他搂入怀中,轻轻拍着,道:“相思谷永远都不会没了,等处理完这里的事,咱们便回去。”话一完,那温柔眉目中锋芒尽显,缠绵将奚昊拉到身后,然后对着武飞云微微一挑眉,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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