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叛军在此整队时,破虏军也动了起来,除了留下一个百队看护换乘下来的蒙古马,其他军兵都开始整队前行。
一时间东方烟尘大作几乎屏蔽了赵烈所部,只能看到巨大的一团烟雾向前滚动着,表明了大股骑军行进的方向。
这团巨大的烟雾进入了谷地,此时一阵大风袭来,将所有的烟尘吹散。
只见红黑色的骑兵大队显露出来,他们就像红黑的小溪流入谷地,开始时人数较少,流动的细微些。
随着后面大股的骑兵涌入,这个溪流汹涌起来,最后仿佛是澎湃的红黑大河扑面而来。
阳光照射上去,暗黑色的金属光泽和头盔上亮红色的红缨映衬起来,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反差,红缨的跳动和暗黑色的巍然不动象是火焰流动在黑色的长河中。
队列前方不同军将的军旗飘扬着,队列后部,一杆红色大旗,黑色的大字,靖海指挥使、赵。
数百骑甲聚拢在这干大旗下。
孔有德眯着眼睛看着东向铺满大地的黑红色,心中感叹,这个赵烈的队伍又扩大了,两年前交手时赵烈骑兵不足两千,如今呢,恐怕得有五六千之众,这个赵烈是从哪里弄来的如此多的钱粮。
偏偏你个姓赵的,为何总是与我过不去,你也是朝廷和天子猜忌的,正应同我等联手对敌,你个混小子却是如此行径,岂不是让朝廷渔翁得利。
孔有德下令全军冲击。
西方烟尘大起,叛军所有的骑兵开始让马小跑起来。
排在破虏军前列的是两个半骑兵千队,毕竟他们才是专业的骑兵,步骑兵虽说经过几个月的整训可以骑兵冲阵了,但是他们离开了密集阵型,武力就差远了,这个不是数月能磨练出来的。
之所以有两个半骑兵千总,是因为这里有两个破虏军骑队,还有半个是由七百女真人和蒙人组建的骑队。
他们的头领是加新和额图浑。其实这七百人早在一年多前就准备好了,都是从东江寻觅的同大金有深仇的女真人和蒙人。
为了磨砺他们的火气,变得象猎狗般听话,赵烈可是费了般心思。几经整训,如今终于登上战阵。
他们全身的甲胄同破虏军一致,只是帽子五花八门,有的带着蒙人的毡帽,有的带着女真人的头盔。当然避雷针赵烈是不允的。
虽说加新同额图浑十分的顺从,但是赵烈绝不敢大意,将楠勇的嫡系手下同女真人水火不相容的巴根调去做副千总,管辖蒙人军兵,让这个异类的千队不能在内部形成合力。
赵烈看到叛军开始冲阵,他下令破虏军整军迎敌。
激昂的铜号声响起,象征赵烈的大旗旋转舞动。
所有的破虏军骑兵让坐骑启动,小跑着迎敌,立时两股灰尘大团由慢到快的接近着。
当接近到半里时,双方军兵呼喝着战马让马速提起来。如两股怒涛冲撞起来。
接近到五十步,破虏军的火铳击发,砰砰砰的轰响成一片,无数近千发弹丸呼啸而至,将叛军前排大半的人马击倒。
立时叛军前锋大批人马扑地,人的惨嚎和马的嘶鸣震动了谷地。
接着,叛军的三眼铳也击发了,他们的射程比破虏军的少了十步,这决定了等到射程够了的时候,大半的三眼铳骑兵已经伤亡落马了。
但是剩余的一百多门三眼铳连续发射同破虏军的第二波短铳互相击打着。有近百的首排破虏军军兵伤亡,而破虏军前排军兵第二把短铳击发,又将数百叛军人马击倒。
一时间马蹄踏地的巨大轰鸣和人马伤亡的惨呼响彻大地。
加新看到对面三眼铳冒出的火光和浓烟,他下意识的一猫腰。他对这个东西一点不陌生,辽镇用这个的很多。
砰的一声,加新的头盔飞了出去,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加新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差点丧命让他凶性大发。他用右手厚背大刀一敲左手铁盾,只用双腿夹马,直驱敌阵。
他的几个女真护卫急忙相随,上面可是交代了,一定要维护好这位爷的安全。
两个护卫加速前行到他前面,最起码不能让这位爷第一个冲阵吧。
轰的一声,两军对撞在一起。
加新前面的两个护卫一人同一个叛军军兵同归于尽,一个头盔被大棒扫落,肩甲也被蹭了一下,他却是将叛军一枪刺死,破阵而入。
就在此时,他们四周的叛军有人大喊,是建奴,是建奴。
登时,四周大哗,很多叛军看向他们两个没带头盔的女真人,他们头上黑长的大辫子在迎风飘着,也是太过明显了。
登时,很多叛军注意到这些所谓的明军的不同,他娘的,这哪是明军,这些都是建奴。
看到叛军如此怯弱,很多的女真兵丁甩掉头盔,奋勇冲阵,也是着实骁勇。
许多叛军即刻调转马头,躲着他们走,都是被建奴吓破了胆的,怎敢对阵。
加新、额图浑、巴根登时感到压力大减,他们很轻松的冲入敌阵,而此时很多的明军骑兵不过是刚刚接战。
这股乱势扩大开来,叛军军阵的左翼大乱,之所以这样很简单,前些日子,辽镇所属女真和蒙人的近千骑兵猛烈地冲阵将很多叛军骑兵胆子都吓破了。
如今看到又是女真人和蒙人,他们以为那些夷兵又来了。
叛军的左翼整个乱了。
左翼一乱,中路的叛军也是受了很大的影响,这个时代战阵上无从联络,他们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也是慌乱起来了。
没有受影响的只有右翼了,楠勇正在此处。
楠勇前方的四名护卫分为两排在前方护卫着他。
三眼铳击落了一个护卫下马,剩余的三个护卫又有两人在同敌人的肉搏中落马。
当冲入三排之后,楠勇前方的敌人只能靠自己搏杀了。
前方一个叛军的斩马刀轮来,楠勇仿佛未觉,他用尽气力前刺,骑枪先于对方的马刀刺入,大股鲜血标出,对方的大刀失去了气力,只是随着惯性挥动下来,被楠勇用挂在左臂弯上的小铁盾挡开。
楠勇随手抽出马鞍上的马刀,冲向下一个对手,这个叛军一枪刺来,楠勇用铁盾利用角度轻轻一磕,右手马刀刀背横劈在其侧面。
叛军被击打的从马鞍上飞出,旋即被侧后的马匹撞飞,接着落入地上无数的乱蹄中,只留下惊恐的喊叫。
下一个叛军狼牙棒一棒挥下,楠勇有盾牌格挡,在即将相遇时轻轻一抖卸力,楠勇身体轻轻一顿,继续前行奔下一个叛军。
这个叛军手拿长剑直刺楠勇,楠勇左手格挡,右手挥下,将叛军的右臂斩下,叛军狂嚎着掉入马下。
楠勇催马向前,多年的历练让他手脚利落,用他总结的话讲,马战就是将马速和自己的气力结合起来,如果借用马速不好,那不是好骑军。
鲁厚财没有用小圆盾,他的小圆盾挂在马鞍一侧,他双手挥动厚背大刀使用蛮力奋勇前行。
对面一个叛军挥动三眼铳砸来,他看多没看,力劈华山而下,大刀立即将叛军右侧身子砍掉,而叛军的三眼铳也因疼痛不晓得甩到哪里去了。
下一个对手刚把长枪刺向鲁厚财,鲁厚财旁边的护卫一枪刺去,这个叛军手忙脚乱的侧身躲避,鲁厚财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一刀斩下,叛军身首异处。
这就充分看出密集队形的好处,往往以多打一,而叛军稀疏的队形往往让他们以少击多。
此时就是看出不对,也来不及调整了,因为密集队形没有数月之功不能成军,根本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事。
袁刚挥动长枪将一个叛军刺于马下,他刚拿抽出马刀,一个巨汉挥动大棒砸来,他急忙用小盾格挡,一个巨力传来,他的半身发麻。
两马交错,相互迎向下一个对手。
袁刚比较悲催的是下一个对手也是一个大棒,气力虽说没有那个气力大,但是他的左臂酸麻,小盾飞出,袁刚左臂血肉模糊。
袁刚用尽力气将马刀砍入对手的右侧肋下,但是没有气力拔出来了。
当下一个对手的长枪刺来时,袁刚已经没有气力躲避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长枪的枪头越来越近。
加新则是纵马突入敌阵,一个叛军脸露惊恐的冲向他,没法子,前方挡着,他没看清前方的竟然是个建奴啊,否则打死他也不敢啊。
加新用左手的铁盾轻轻一卸,将对手的长枪带偏,右手的马刀轻轻前送,这个叛军的左肘飞起,他嚎叫着从马上掉落。
加新下一个对手,对手斩马刀疾劈向他左侧,加新此番没敢借力,小盾硬顶,嘡的一声,右手长刀麾下,对手的握在刀柄上的手指全部消失。
叛军疼的打滚着翻落马下,被后面的马匹践踏而死。
加新的马刀和盾牌使得出神入化,而额图浑则是神力惊人,他使开狼牙棒先后砸飞了几个叛军,突出重围。
但是让他们大发神威的机会不多,很多叛军躲避了他们,造成了叛军军阵大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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