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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公,请多指教 古灵 10535 2024-11-16 05:08

  玉阶生白露

  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

  玲珑望秋月——

  李白.玉阶怨

  水仙绝对没有想到一句「无心」之言居然会惹来那么大的麻烦。

  话说在阳雁儒仔仔细细、反反复覆地检视过那件案子的经过再详详细细地审问过犯人和相关人士又请托左林和红凤去为他搜寻一些资料后他终于把这件看起来毫无半丝破绽的案子给翻过来了而结果就如他所臆测的那般令人心酸。

  十三岁的儿子因为要保护母亲免受喝醉酒的邻人骚扰一时错手杀死了人而母亲为了要保护儿子的未来前途甘愿担起罪责。自然儿子抵死不肯但是母亲以死相逼儿子只好含泪按照母亲的话去做。

  这件案子阳雁儒判定那个儿子是自卫杀人但毕竟是杀人因此判处十年劳役可却是在县太爷身边服劳役并由师爷带着他学习等于是变相的给予他一个营造前途的机会。

  案子终结按照往例他们隔天就要往下一个地点前进了。这天晚上难得的、阳雁儒主动跑去敲水仙的房门问了她一句害她颠仆一步差点跌倒的问题。

  「仙娘妳说我们回京后就要成亲了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修书叫府里的总管先做准备?」

  咦咦咦咦咦咦?回京后就要成亲了?

  谁说的?

  ……啊她说的!

  天哪!他当真了吗?

  哎呀呀呀!真是个白痴这种话他都当真没看出她根本是随便说说只是想气气那个厚脸皮的女人而已吗?

  真是笨蛋哪!

  那现在怎幺办?告诉他他会错意了吗?

  应该是如此可是一瞧见他那双充满期待又有点忐忑的眼神不知怎地她就说不出那种话来了!

  好吧!反正她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嫁给他也未尝不可还可以省下将来向师父解释交代的口水。

  唉——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不用了。」

  阳雁儒的脸色瞬间沉黯了下去。「不用?」

  「是啊!你别忘了我有世上最鸡婆的师兄和师姊嗯!还有姊夫所以啊!你什么都不用说他们自然会为你准备得妥妥贴贴的。」

  「是吗?」

  「没错、没错你就别操那种心了﹗」

  「那令师?」

  「那就更不必了连他们在哪儿我们四个都没一个知道怎么通知他们啊?」

  于是就这么私底下的几句悄悄话三天后他们又碰上饶逸风了。

  惠州西湖是中国三大西湖之一与杭州西湖、福州西湖齐名它最大的特色是湖面以山川为界湖山相连因此浮洲四起、幽胜曲折山青水秀、风光旖旎尚有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隐现于树木葱茏之中景如仙境妙似天成。

  此刻他们正偷闲在巧搭浮板连接湖中的亭台中欣赏四周的景致忽地人影一晃亭台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吓得施若梅差点跌进湖里头幸得红凤一把攫住她水仙却很自在地迎向前去。

  「哇!姊夫你怎么又跑出京来了?」

  「我要上苏州」饶逸风笑咪咪地和所有人打招呼除了施若梅。「帮你们买办婚礼需用的物品。」

  水仙顿时无力地两眼看天。「天哪!我们身边有奸细卧底是不是?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饶逸风只是神秘地嘿嘿嘿直笑。

  「啊。我知道了是左林打小报告对不对?」水仙指控。

  左林满脸无辜地两手一摊。「四小姐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水仙又转向宫震羽。「那就是二师兄你偷听我们说话!」

  宫震羽的回答是恶狠狠地瞪她一眼。

  「那是……」

  「好了、好了妳怎么猜也猜不到的啦!」担心她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了饶逸风忙道同时朝正惊艳地瞪着他的施若梅那边瞟一眼。「那位眼睛好象快掉出来的姑娘是谁该介绍一下吧?」

  水仙不屑地哼了哼。「不就是个女人嘛!」

  饶逸风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悟地朝阳雁儒那儿瞄了一下。「是她?」

  「废话!」

  「那还让她跟在你们身边?」

  水仙笑了笑得很得意。「因为她笨嘛!」

  「搞得定吗?」

  「那还用说!」水仙更得意了。「倒是你姊夫要上苏州怎到这里来了过头了吧?」

  一提到这饶逸风笑容微敛不但顺手把水仙往一旁拉去更朝宫震羽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靠近过来三个人便开始开起机密小组会议来了。

  「如何水仙那张名单查得如何?找到人了吗?」饶逸风先问。

  「不如何」水仙耸肩道。「找是找到了问题是他们都害怕锦衣卫公子爷又不愿意勉强他们担心若是又像施家那样害了他们就后悔莫及了所以成绩是零。」

  饶逸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香凝是说过你们查不到什么的。」

  「那师姊还说了什么?」

  饶逸风没有回答反倒问:「我特意先来找你们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水仙翻了翻眼。「刚刚不是才问你了吗?你还反过来问我们!」

  饶逸风微微一笑随又敛去。「龙懋德亲自来找你们了。」

  宫震羽双眸蓦地睁大水仙亦惊讶不已.

  「耶?真的?」

  「是所以你们必须赶快决定要怎么办。」

  水仙刚皱眉随即又斜睨着饶逸风好半晌。

  「我说姊夫呀!」

  「干嘛?」

  「师姊一定有说什么吧?」

  饶逸风笑笑抬手虚虚一指阳雁儒。「只有一个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不过也要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水仙和宫震羽相互觑视一眼。

  「拿公子爷作饵?」

  「对极了!」

  不再多作赘言水仙马上扭过头朝阳雁儒望去并勾勾手指头阳雁儒立刻上前来。

  「什么事?」

  「大事。」

  既是为了他的仇阳雁儒自然不会反对而且还赞成得很只因为这样就不会连累到其它无辜者一切的危险都将由他一个人承担下来。于是一阵叽哩咕噜后「大阴谋」很快就计画完成了。

  可当水仙和阳雁儒走开后饶逸风却又拉着宫震羽多讲了片刻当然谁也不知道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只看得出饶逸风的神情带着一些暧昧还有一点顽皮。

  「事后小师妹一定会扒下你一层皮来!」宫震羽冷冷地说。

  饶逸风哈哈一笑。「不会、不会她不敢扒我的皮就算她敢她也扒不了我的皮!」

  「说得也是」宫震羽低喃。「普天之下扒得了魔面判官的皮的人大概是没有了。」

  「没那一回事宫二兄」饶逸风拍拍宫震羽的肩。「至少我就怕了黑煞神。」

  宫震羽没再说话。

  而另一头施若梅瞧见那四个人自顾自在那边叽哩咕噜地进行他们的机密会议说完了也不告知她一声明摆着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心里不禁有气。更令人嫉妒的是那个女人认识的男人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出色?

  「三哥」他不说她也要问。「那人是谁呀?」当然中间硬是夹着一个水仙萝卜糕。

  「仙娘的姊夫。」

  「那刚刚你们在说什么?」

  阳雁儒瞥水仙一眼。「嗯﹗这事也是要让妳知道的龙懋德亲自来找我了。」

  施若梅的脸色剎那间由白转青了。「龙……龙懋德亲自来找你了?」她惊叫。

  「是。」

  呆了片刻施若梅突然伸手一抓便待攫住阳雁儒却被水仙及时横手挡住了不过她现在也没空理会水仙只顾慌慌张张地劝告阳雁儒。

  「三哥现在还来得及我们赶紧回京去!找个中间人帮我们去说项告诉龙懋德我们不再找他报仇了!这样他就会放过我们了。没问题的三哥好歹你也是个巡按御史大人他一定也不想和你卯起来硬拚的。三哥啊!听我的话吧!你还有大好前途别把自己的命浪费在这种事上啊!」

  阳雁儒深沉地凝视她半晌。

  「不施姑娘我是个男人无法就这样把两家的仇恨一笔勾消。但妳是女人这种事不该强压在妳身上何况妳也受了这许多苦因此我决定先找人把妳送回京里去他们的目标是我甚至不一定知道施家还有余生者所以妳只要不跟我在一起就会很安全了。」

  没想到阳雁儒不但不听她的还要把她送走施若梅又急又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行啊!三哥你你你……」施若梅蓦然转眼怒瞪着水仙。「你不要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啊!她她她……她是要害你的呀!锦衣卫是皇上的亲信谁也对付不了的你……你不要上了她的当说不准她就是龙懋德派在你身边的奸细啊!」

  「我是奸细?」水仙啼笑皆非。「我还想说妳是奸细呢!」

  「我是奸细?」施若梅尖叫。「我怎么可能是奸细?我也是受害者呀!」

  水仙轻蔑地哼了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因为妳是受害者所以妳才会更害怕为了自己的生命不要说出卖公子爷我想就算要妳出卖妳爹娘或大哥为了保全自己妳也会毫不犹豫吧?」

  青白的脸色中倏地泛起了一丝丝红晕施若梅心虚地瑟缩了一下随即色厉内荏地反驳回去。

  「我……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妳别胡说!」

  「是胡说吗?」水仙冷冷一笑。「当妳责怪妳爹娘愚昧、责怪妳大哥自私说他们是自作自受而妳是无辜者的时候我就想到妳是那种在危难临头之际会把其它人推向火坑好让自己有多点时间逃走的人了。所以说为了妳好也为了我们着想妳还是快快先到京里去吧!」

  「妳……」施若梅脸色大变。「妳太过分了三哥你就由着她侮辱我吗?」

  不用施若梅告状阳雁儒也觉得水仙说得太过分了「仙娘不要再说了!」他握住她的手使力捏了捏!带着警告的眼神也横了过去。「施姑娘不会是那种人的。」

  若依水仙的脾气而言以她对施若梅根深柢固的厌恶程度并不是那么容易便可以抑制下来的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回阳雁儒一握住她的柔荑就好象破了她的功似的!无论心中有再多的不满再多的愤怒怨气!总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剎那就消弭无踪了。所以……

  「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嘛!」她屈服了。

  阳雁儒赞许地点点头随即又转向施若梅。「可是施姑娘有一点仙娘说的也是事实为了妳的安全妳还是先到京里去比较妥当。」

  「但我要跟三哥在一起嘛!」

  阳雁儒皱眉。「施姑娘这话实在不妥若是因为我而让施姑娘再遭受任何不幸的话施姑娘不是更要怨恨阳家了?」

  啊﹗这叫什么?作茧自缚吗?

  「这……不会啦」施若梅忙道:「这是我自己作的决定不管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责怪三哥的。」

  阳雁儒为难地紧抿着双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施若梅的坚持会破坏到计画的进行啊!可他又不好太过拒绝施若梅因为对她来讲他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就在这时水仙忽地贴过小嘴到阳雁儒耳旁咬了几句阳雁儒才松了口气说:「这事晚点再讨论好了现在我们先去找下榻的客栈吧!」

  于是一群人鱼贯离开了西湖。途中饶逸风向左林交代了几句待左林离开他离去后他才对水仙说:「等这事办完之后我再到苏州去帮你们办货。」

  「哦!」水仙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其实这事不急的。」

  「哪能不急?香凝说明年不适宜所以过年前一定得让你们成亲才行。」

  「是吗?」

  「当然是。」

  「那……随便你们了!」

  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被设计的感觉呢?

  *****

  施若梅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但是她和阳雁儒一样了解的事明明不多毕竟她被关在藏珍楼里与世俗隔离太久了可又偏偏爱一厢情愿的用自己的思考逻辑去作太过乐观的判断自以为是的认为一切都会按照她的设想进行。

  所以当她一觉醒来现除了红凤等着护送她到京城之外其它人都早已离开了她不禁又气又恨。如果阳雁儒真的一回京后就要成亲的话!那么一切就太迟了如此一来她势必要在回京之前让阳雁儒改变主意不可。

  于是第二天夜里她也在半夜悄悄溜走了。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她才刚离开客栈红凤便如魅影般出现在她身后不远处了。

  一切就如同四小姐所预料的施若梅这个女人果然偷溜了。现在她只要按照四小姐的交代悄悄追蹑在这个女人身后随时把这个女人的动静报告四小姐就可以了。

  思忖至此人影一闪红凤也消失在这寂静的闇夜里了。

  *****

  苗族美美就美在瑰丽多彩的织锦刺绣。

  而苗乡美美就美在吊脚楼。

  在那群山环抱中沱江之畔古道旁正是那具有浓郁族建筑特色的吊脚楼群(注1)。

  当阳雁儒第一眼瞧见这情趣独具的建筑时还真是一时看傻了眼;然而转眼再见那江中渔舟游船数点山间暮鼓晨钟兼鸣河畔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码头边的浣纱姑笑声朗朗又不禁赞叹不已。

  还有那些从山里回来的男男女女各个都背着奇趣盎然的背篓(注2)不是柴薪就是猪草间或一、两个啼哭的小娃娃!煞是有趣。

  这里山不高而秀丽水不深而澄清峰岭相摩、关隘雄奇、河溪萦回、饮云吐雾、漱玉飞花、涧溪自韵足供览吟。碧绿的江水从古老的城墙下蜿蜒而过翠绿的南华山麓倒映江心!彷佛一幅山水画淡描浓抹总相宜。

  这天夜里阳雁儒好似不舍得睡似的和水仙在沱江畔聊到了很晚才进屋安歇。

  一个时辰后数条人影在南华山下会合。

  「如何?」

  「回小姐施若梅果然如小姐所臆测的去找龙懋德了。」

  「很好接下来就等她来找我们了。」水仙满意地道。「好红凤妳继续去监视那个女人。」

  「是。」

  红影一闪而逝。

  「计画很顺利。」宫震羽说。

  「是不过……」饶逸风回眸瞄了一下阳雁儒所住的吊脚楼。「妳没有把全部的计画告诉他不怕他事后生气吗?」

  「有什么好气的?」水仙不以为然地哼了哼。「还不都是为了他好要是全盘告诉了他在那个女人面前他准穿帮那戏还演不演下去啊?」

  「那倒是。」饶逸风耸耸肩。「反正只要能顺利逮到那个家伙的小辫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也不重要啦!重要的是那个解药到底有没有效?」

  「放心、放心香凝说了对于锦衣卫惯用的那些毒甚至于江湖中人常用的毒除非是苗疆奇毒或唐门的噬魂否则那解药都有效。」

  「你保证?」

  「拜托我的命也在里头吊着耶!」

  「我管你公子爷可是没有内功的耶﹗」

  「行啦、行啦!要真不行我的命赔给妳好了!」

  「呿!我要你的命干嘛?你自个儿留着吧!」

  可说是这么说啦翌日当水仙一见到阳雁儒不由自主的她突然想起前年师姊瞒着姊夫她的身分让姊夫气得扔下离婚书誓言再也不相见。虽说她不认为阳雁儒也会那样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以前她才不管他气死了没有可现在她就是不希望他对她生气。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应该不在乎的事她却很在乎于是她开始认真思考起姊夫曾经问过她的那个问题了。

  她喜欢他吗?

  唔……嗯……也许吧……

  「公子爷。」

  「嗯?」

  「如果说我为了你好而瞒了你一些事事后你会生气吗?」

  「那还用说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既是为我好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于是水仙放心了!而且她也可以肯定了。

  她喜欢他!

  不过呢!嘿嘿嘿她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喂!公子爷。」

  「嗯?」

  「你原本是要和我解除婚约的怎么这会儿不提起了?」

  「这……」阳雁儒突然别开脸去不好意思让水仙瞧见他赧红的双颊。「我……我原本是为了妳的安全才想与妳解除婚约可是这会儿既然那种原因已经不存在我自然要遵守信诺履行婚约了。」

  水仙状似不太愉快地斜睨着他。「就这样?」

  「就这样。」

  「没别的原因?」

  「没……咳咳……别的原因。」

  水仙蓦然嘴一噘也别开头去了。

  现在她已经不太喜欢他了!

  *****

  同一时刻在湖广的汉阳府——

  年已四十多依然英俊洒脱唯有那双三角眼却更加阴森的龙懋德正默默聆听面前女人的「分析与建议」

  「……所以说若非不得已你一定不想和他硬拚上的!对不对?毕竟他也是圣上亲自点选的状元!还是巡按御史大人若是出了问题的话你也很难向皇上交代对吧?」

  对?

  愚蠢的女人!

  「因此我愿意做个中间人如果双方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话也许就能把这桩恩怨化解了也说不定。」

  龙懋德心头暗自冷笑表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他肯吗?」

  「这……」施若梅犹豫着。「他是不大愿意但要是明摆着连命也要赔下去了他能不愿意吗?」

  龙懋德背着手踱开两步脑海中电闪过一丝念头迅的一个借刀杀人的计策已然形成。于是他又转回身来。

  「既是如此我也愿意同妳合作。诚如妳所言如非他要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想去惹他否则在皇上面前的确是很难交代。但既然他根本无心谈和即使我单方面愿意也是无用甚至他还可能利用这种机会来除去我那我不是太过愚蠢了吗?」

  「这个嘛……」施若梅倒是没想这么多。「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愿意同他谈但必须在我安全无虞的情况之下。我相信妳也清楚得很他身边那几个江湖人物非常厉害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应付得了!所以……」

  「所以?」

  「所以我建议……」

  *****

  当施若梅又出现在阳雁儒面前时他们正好要离开苗村。

  「施……施姑娘……」阳雁儒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妳怎……怎么会在这儿?」

  「三哥!」张着双臂施若梅三两个碎步便想抱过来自然水仙立刻横步一挡剎时又成了美味可口的夹心萝卜糕她不由恨得狠狠一跺脚。「我说过我不想离开你的嘛﹗」

  「可是太危险了!」阳雁儒不赞成地连连摇头。「太危险了呀!」

  眼珠子一转「好嘛!那让我再和你相处一天」施若梅状似委屈地说:「明儿个我就走这总可以了吧?」

  不可以行吗?

  「好吧!」阳雁儒无奈地应允了。

  奇怪的是施若梅说是要与阳雁儒再相处一天可她却反常地不再像过去那样老是盯着阳雁儒找机会亲近他反而跑得不见人影。

  心中有数的人譬如水仙看得连连冷笑不已。

  而那种完全没警觉性的人譬如阳雁儒则是暗自庆幸施若梅没有来缠着他。只要再捱过这一天明儿个就可以让施若梅心甘情愿的回到京师去了他乐观地这么想着。

  然而翌日一大早当他从睡梦中醒转过来感觉全身软绵绵地坐起身来时却愕然现所有人都聚集在他的房里。

  除了施若梅。

  「她离开了。」水仙说。

  「呃?」

  「而我们大家也全都中毒了!」左林说。

  「耶?﹗」

  「不过我们现得早!已经先服过解药了。」饶逸风说。

  「啊!」

  「只剩下你和小师妹还未曾服解药。」宫震羽说。

  「咦?」

  「抱歉因为解药不小心掉了一颗所以只剩下一颗……」

  「那还不快给仙娘服下!」阳雁儒不假思索地急道:「快呀!」

  闻言!水仙白眼一翻「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她不耐烦地说。「你是普通人不服解药的话最多十二个时辰你就可以去拜见你爹娘了!可我不同我有内功可以暂时压抑住毒性撑个三、五天是没问题的……」

  「可是撑不到回京去吃解药啊」饶逸风低低嘟囔。

  「姊夫你给我闭嘴!」水仙怒斥。「总之公子爷不服解药的话就活不过一天了!不给他服要给谁服?」

  「给妳服!」阳雁儒斩钉截铁地说。

  「你是白痴啊!」水仙愤怒地低吼。「跟你说我不急你才急着需要服这解药所以……」

  「没有所以就是妳服!」阳雁儒断然道。「妳要是敢硬逼我服的话我就先咬舌自尽!」

  简直不敢相信!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鬼话呀!」水仙气急败坏地大骂。「我这是要救你的命耶!你却硬要去找阎王爷之乎也者你活腻味儿了是不是啊你!」

  「我还不想死」阳雁儒很坦白地说。「但是我绝不服那颗解药!」

  「你这笨蛋!」水仙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怕像欠施家一样欠我的?告诉你大可不必这是我自愿的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欠我什么也不会有人找你要债!所以你最好乖乖的给我把解药服下去否则我就先宰了你!」

  「好妳动手吧!」说着阳雁儒真的仰高脖子闭上眼一副欢迎众人一块儿来切割他颈子的模样。

  「天哪你怎么这么顽固啊!」水仙简直快气晕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阳雁儒睁眼神情安详。「妳服解药。」

  「那你呢?」

  「我无所谓。」

  「无所谓?你无所谓?哈哈他说他无所谓!」水仙气极反笑。「他%&%s@#s%︿&的说他无所谓!」

  「哇~~」饶逸风惊叹。「她气歪了!」

  又骂了一大堆脏话之后!水仙突然沉下脸。「你给我服!」

  抿紧了唇「死也不!」阳雁儒誓言般地说。「妳服!」

  咬紧牙根沉默片刻水仙蓦然大吼「你***真该死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呢?我……我喜欢你啊!」话落她迅雷般一探手便待把解药硬塞进阳雁儒口中。

  不料行动一向慢吞吞的阳雁儒此刻却格外灵活竟然迅一抬手便挡住了她的柔荑。他深深睇视住她瞳眸中溢满了深情。

  「妳说什么?」

  双颊微赧「我说我喜欢你!」水仙却硬是赌气般地说出原该是很有气氛的话来。「怎么样?」

  阳雁儒蓦地笑了「那么同样的」他温柔地轻轻地说。「我也喜欢妳呀!仙娘我更不想看着妳死啊!」

  水仙顿时呆住了。

  「耶?」

  阳雁儒轻轻叹息。「其实我早就喜欢上妳了只是……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因为我知道妳看不起我……」

  「我才没有!」水仙否认旋即又迟疑了一下。「或许……或许刚开始的时候是啦!那是因为我认识你不深可是后来就没有啦!真的!和你相处一段时间之后我就很佩服你对百姓的用心佩服你在审案时的认真积极态度也佩服你的聪颖果断更佩服你和我姊夫一样有那种为百姓而不计虚名的心态所以……」

  她羞赧地别过脸。「我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也不好意思说甚至不好意思对自己承认!因为我也知道你觉得我很粗鲁……」

  他连忙捂住她的嘴。「那也是刚开始而已慢慢的我也习惯了。而且那只是表面其实妳一直是那么善良、那么体贴明明不关妳的事妳却卯足了劲为我付出一切起初我只是感动但是渐渐的我心动了我开始觉得如果能把妳永远留在身边的话不管妳多粗鲁多豪迈都无所谓……」

  水仙轻轻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提起解除婚约的事吗?」

  「为什么?」

  微微垂下臻「因为施若梅」她轻轻道。「我吃醋。」

  阳雁儒也笑了。「没有必要啊!对她我根本没有过任何男女之间的感情我说过我一直当她是妹妹而已。」

  「我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啊!」

  轻抚那粉嫩白的双颊阳雁儒叹息着在上面轻啄了一下。

  「仙娘如果妳真喜欢我的话就算是为了我服下那颗解药好吗?」

  嘴一噘「不要!」水仙断然道。

  「仙娘算我求妳……」

  「公子爷」水仙也同样叹着气。「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请信我这一遭以我的内功我真的有办法暂时压抑住毒性的嘛!」

  「但是饶兄也说过撑不到回京呀!」

  「那可不一定如果快马加鞭的话……」

  「至少也要七、八天吧?」

  「……我还可以请二师兄和姊夫以内功助我抑毒这样总可以拖到回京了吧?」

  「妳可不要随便说说啊!仙娘这可是妳的命啊!」

  「真的啦、真的啦!有内功的人就是可以这样的咩!特别是二师兄和姊夫的内功他们可比我高深多了一定有办法的啦!」

  「可是……」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顽固啊?」水仙又开始不耐烦了。「不信你问……咦?」一扭回头她这才现屋里除了他俩之外其它人竟然全都不见了。「他们呢?」

  「我……」阳雁儒也颇为诧异。「也不知道。」

  「怎么搞的?他们……耶?」水仙忽地跳起来跑过去拿起桌上的另一颗药丸「怎么……」再看看另一手原来的解药「这到底……」又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看着看着她的神情逐渐由疑惑转变为恍然大悟继而又迅地化为勃然大怒。「好一个魔面判官居然敢玩我!」

  她大吼着往外就跑可才刚跑到门前唰一下转身又跑回床边来。

  「哪!我一颗……」说着她先将右手的解药丢进自己嘴里「你一颗……」再将另一颗塞进阳雁儒嘴里。「好分赃完毕!」

  语毕她再一次怒吼着跑出房外。

  「饶逸风好胆别躲给我出来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阳雁儒则呆呆地望着门口耳里听着水仙的怒吼声越叫越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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