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古伊琛没有回家,只打了一通电话说要加班。
萧芸芸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躺在大的显得空旷的床上,怎么也不能入睡。少了一个人,这张床仿佛大了许多倍,无论被子盖的多么严实,总觉得冷气从西面八方往被子里钻。
她拥被坐起,黑暗中,只有那一点点的亮光从窗帘边角的缝隙里透进来。
目中如无物的看了窗外半晌,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逸出。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离开卧室,走去了书房。
各种原文书,经济类的、管理类的,天文地理全都放满了高及房顶的书架上。
她走到一旁的橱柜前,按下几个密码打开了柜子。这是古伊琛执意要给她的保险柜,里面放的就是她的全部日记。那时她尴尬的说不用,但是古伊琛执意要如此。
她不想让他看,是因为那时的日记连自己看着都觉得好笑。
她也怕,怕生命里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赤裸裸的展现在他面前。
她舍不得丢,因为那是她生命中的一段,尽管单调,却是不可少的。现在回想起来,突然无比怀念起大学的日子。那样的青涩、懵懂却单纯,每天只是上上课,睡睡觉,在各个不同的教师和宿舍间游移。
她把日记拿出来,蜷缩在一旁的沙发上翻看着。
只是翻看了一张,她的嘴角便忍不住的弯起。
大学的时候,她几乎没有所谓的死党,独来独往。只有跟宿舍的舍友还能说的上话,但是现在也都失去了联系。她们的宿舍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宿舍,因为四个姐妹中,似乎都是没有男人缘。但是,每个人都渴望恋爱。于是搞笑的外号便纷纷出笼。“思春”、“渴男”、“猫儿”
她的外号是最特殊的一个,“专爱铭”。现在看见这个外号,她不禁笑弯了眉角。
一边看,一边想。时而感慨,时而叹息。
直到突然感觉到一种异样气氛,她从日记中抬头,猛的吓了一跳,不由自己的低喊了一声,日记本掉在了地上。
古伊琛斜倚在门边,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声不吭的看着她。
“你……你回来了?”她余惊未定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半夜回来,看了一眼表针,时间已经指向半夜两点半。面对着他不明的注视,她从沙发里坐起来,有些无措。“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你看的这么入迷,我怎么好去打扰?”他低沉的开口,离开门框走了过去,俯身拾起地上的日自己本放在沙发上。“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
他的领带歪斜的挂着,没有穿外套,衬衫的下摆也不齐的从腰带里露出来,头发显得凌乱,在这样的深夜看来,竟然有着狂乱的痞性美。
“睡不着!”她低头。
“看这些就能睡着了?”他问,声音低嘎。
萧芸芸不知怎么回答,她看这些是因为不想胡思乱想。“你饿不饿?还是想洗澡?这么晚了,应该要早点休息的!我去放洗澡水!”她站起来,往门边走。
“芸芸,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他问。
萧芸芸在门口僵了半晌,回头,微笑。“我知道你是加班了!”
“除了这个,你心里的任何疑问!”他盯着她,“只要你问,我都会原本的告诉你!”
萧芸芸抬手把一缕调皮的头发塞回耳后,喉咙里一阵干燥,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带笑的摇了摇头。她不能问,因为不想揭他的伤疤。她不敢问,因为怕再次心痛。她不想问,因为怕再次失去勇气。
古伊琛垂下眼眸,让她看不清他的想法。在萧芸芸要走出去时,他开口了。“什么都不用准备!我还要回公司,拿了一份文件就走,你先睡吧!”
萧芸芸回头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一句叮咛。“你不要工作的太晚,要注意身体!”
古伊琛深邃的看着她,“我知道!”
她心不在焉的走回卧室,把自己蒙在被子里,耳朵却不自觉的竖起来,听着书房的动静。等着等着,她的神智有些不清,眼皮开始使劲往一块粘。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一道在夜晚特别清晰的关门声响起。她猛的掀开被子坐起来,侧耳倾听。没多久,隐约听见了汽车发动的声音,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她的表情显得落寞。
这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不在家过夜。
今天,似乎有什么事情悄悄变了。而她,却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古伊琛开着车,在街头逛着,一只手搭在车窗上,让凉意的风吹进来。
今天在办公室,她的眼神分明透露了她的心思。他不确定,她是否知道了他与夏雨薇的事情。但是,她那带些殷切和落寞的眼神,让他有种被看透心思的窘状和难堪。
本来今夜打算在办公室过夜,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回来了。
但是推开卧室的门,却看不到她,那时,他真是吓了一跳。镇定下来后,才想去书房看看。一推开门,就见她脸上带着回忆过往的恬静微笑,竟然出神到没注意他的到来。
他不想被蒙在鼓里,如果她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就应该当面问清楚。而不是假装不知道……
这样让他有被人看透却不自知的难看,他的妻子知道他喜欢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是好朋友的妻子。
第一次的,他的感觉是如此的糟糕。的确,就是糟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