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和他见面,是在一个月之后。萧芸芸一下班,就看见等在公司门外的古伊琛。
“你怎么来了?”她走过去,“好久不见了!”她的语气仿佛是在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却又带着一丝惆怅和淡嘲。
古伊琛看着她,“我来看自己的未婚妻,不可以吗?”他的声音低嘎而温柔,如甘甜的清泉般。“很抱歉,这些天很忙!”
萧芸芸轻叹一口气,“其实你不用来看我的!我能明白!”她一直都知道他向自己求婚,纯粹只是道义上的责任。这一个月来,她遇见过他好几次,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而且每次见他,他的身边总有一个不同的女人。
“走吧!今天去看伯父、伯母!”古伊琛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无意多说。“顺便告诉他们,我们的婚事!”
“你爱我吗?”她看着他打开车门的高大背影,“你爱我吗?”
古伊琛回身凝视着她,面无表情。
“你……爱我吗?”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她还是想亲耳听到,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吗?这次要是去见了她的父母,也许,他们这一辈子都要纠缠在一起了。
可是,这样的婚姻不是她要的。
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的婚姻,她要怎么走下去?她会因为他的不爱而痛苦,也许,她会做出许多让他讨厌的事情,最后,他会讨厌她。
那种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彼此两厌的生活,光是想着,她就感到心痛了。
“至少……我不讨厌你!”他安抚的看着她,“我娶你,并不感到勉强!”
他的回答,真实、真诚……残忍。
不讨厌,不代表喜欢。不勉强,不代表心甘情愿。一个不讨厌、不勉强的婚姻,跟她心中的所想的,差了太多的距离。
“不用了!”她低喃着,手有些冰凉的从包里拿出那枚钻戒。她一直随身带着这枚钻戒,是舍不得还是随时准备还给他,她想是都有吧。“没有感情的婚姻,我不要!”
古伊琛看着她手中的钻戒,脸上不现喜怒。“感情可以培养!”这句话,很常见,也很敷衍。
是谁曾经说过?会日久生情的只是女人,而男人,会在第一眼给他所见的女人定位,是朋友、情人或者妻子。爱情,也是在那一瞬间才产生的吧?
她低头,红了眼眶,沉默的把戒指放在了车身上,声音显得飘渺。“你知道吗?我计划在二十七岁结婚,在这之前,要先谈两年的恋爱,意思就是我必须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找到一个男朋友!”她喃喃着,“可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一次恋爱也没谈过!我想要的,是一份确定的感情!它不可以借贷,不可以亏空,不可以……不可以只是一纸空凭!”
古伊琛看着她呢喃的样子,心紧缩了一下,连带的声音也低哑了许多。“今天先不谈这个!我送你回家!”他拿起车上的戒指,要给她带上。
萧芸芸猛的抽回手,背对着他,无言的拒绝。
古伊琛脸色一沉,“真的不要?”
回答他的,依旧是那个瘦弱的背影。
叮一声,萧芸芸顺着声音看过去,吃惊的看到那个钻石戒指滚到了马路中央,很倒霉的从下水道的井盖上掉了下去。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红唇微张的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
古伊琛的一腔不郁却因为她此刻傻气的可爱的表情而消失殆尽,微微勾唇,他的话又让她吃了一惊。“是我不对!你一定是不喜欢这个戒指,我应该带你一块去买的!”
“你……”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一个价值十几万的钻石戒指,他竟然就这样不痛不痒的丢掉了。
“既然你心情不好,我就不去拜见伯父、伯母了!”古伊琛的态度骤变,带着冷漠。态度转化之快,让她来不及反应。“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萧芸芸从没感到如此生气,一张俏脸甚至气的有些发白。“我自己会走!”
“上车!”冷漠至极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怒气。
萧芸芸给他的回答是转身就走,恰巧在这时,冯隽铭刚从车库开车出来。
“你……”他看见她,立刻下了车。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开口,不意的转头,看见不远处面面无表情的古伊琛,“有话好好谈!”他只能叹息的说出这一句,明白自己永远也没机会了。他想如果此刻她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就是现在让他立刻去死,他也是带笑去的。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谁能让她气到这种地步。
有一句话说得好,物极必反。她会如此生气,是因为太爱了吧?
见萧芸芸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冯隽铭心中苦涩万分,转身上车。
“方便载我一程吗?”萧芸芸突然开口,“学长!”
冯隽铭瞠大双眼看着她,她叫他学长?从那件事以后,她再没叫过他一句学长。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萧芸芸一笑,就要往前走。
“当然方便!”冯隽铭赶忙出声,“你都叫我学长了,就是不方便,我也会特意送你回去的!”冲古伊琛点点头,他载着萧芸芸离开了。
古伊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离开,薄唇紧抿着,站了半晌直到冯隽铭的车开到了看不见才回到自己的车上,驱车离开。
晚上,九点多。
“谢谢你!学长!”萧芸芸从他车上下来,“要不是你……谢谢!”
冯隽铭摸摸她的头,心中紧了又紧。“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因为……”他顿了一下,扬起一丝笑。“因为,你是我的学妹!”也是他的至爱。
萧芸芸点头,“进来喝杯茶吧!”她的笑带着一丝疲惫还有淡淡的温柔。“学长今天也很累了吧?”
冯隽铭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下次吧!公司还有一堆文件要签!”再相处下去,他要如何自处?
自从和古氏恢复合作关系后,耀成公司又往前进了一大步,比原先更为忙碌了。
“好吧!”她也不想耽误他,“那你开车要小心!”
“回来了?”淡淡的嗓音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响起。“我一直在等你!”
萧芸芸惊了一下,看着古伊琛从阴暗的墙边走了过来,心跳猛的一阵加快,心口骤然缩紧。“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为什么不出声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