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我们班要转来一个新学生,同学们私下总免不了讨论,关于那名学生是男是女以及成绩优劣等问题。这些闲言碎语我都不爱参与。
所以当那名新学生站到讲台上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有些恍惚,可能我们这个年纪的女生看到长得帅的男生都免不了多看几眼,所以我的目光很久都没有从他身上收回来。
比板寸稍长一点的黑发,立体的五官,深沉的眼眸。他站在讲台上,不苟言笑,目光没有固定的焦点,他叫乔一笙。在老师的安排下,他坐在了我的后面。
乔一笙的成绩中等偏下,但是他很努力,无论何时我的余光扫到他的时候他都在埋头仔细地做功课。而我发现,他是个左撇子,但是他的左手似乎又不太顺溜,最开始的时候写的字看起来都歪歪扭扭的,像蚯蚓。后来才慢慢好的。
他和姜文、程珏是室友,听程珏说乔一笙是个公子哥儿,刚来宿舍那会儿什么都不会干,洗个衣服抹了洗衣粉后竟然直接就晾起来等着晒干,被他们嘲笑了好久,但他却不生气。
姜文和程珏喜欢打篮球,乔一笙也喜欢运动,但他一般都跑步。下了晚自习就围着操场一圈圈地跑,直到累趴下。有时候我看他仰面躺在草坪上,会觉得那身影在夜色的掩映下显得格外孤独。
乔一笙很少和我说话,假期的时候他也很少回家,他喜欢泡图书馆,所以他的成绩进步很迅猛。
有一次我在图书馆遇见他,他正站在窗边打电话,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就连眼里也带着星星点点的温柔,我从没有见过那般的乔一笙,仅凭他的表情我就知道电话那端的人对他来说肯定很重要。我朝他走过去,听到他用温柔得化不开的声音说:“温小心,新年快乐。”
原来对方是个女孩子,叫温小心。好特别的名字。
那时候,我心里莫名地涌起一丝嫉妒。
再后来,只要有乔一笙的地方,我的目光就很难从他身上移开。他就像个发光体,让我总是忍不住地想要走进他的内心,但是他的态度永远都不冷不热,不仅对我,对班上所有女生都这样。他不喜欢和女生过多接触。
所以,一直到毕业,我都没敢告诉他,我喜欢他。
再然后,他就出国了。
再见,已是两年后。
我和程珏同系,程珏知道我的心思,早将乔一笙要回来的事告诉了我,我兴奋得彻夜难眠,我暗暗告诉自己,我决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从国外回来的乔一笙变了很多,更加沉稳,也更加内敛,更加凌厉。他对我的态度仍旧一如最初,我甚至找不到机会和他单独相处。
而我,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温小心。
那是个很随意的女孩子,学医,五官很清秀,不失漂亮,和乔一笙并肩而立,看上去无比登对。而最关键的是,乔一笙看她的眼神,如深海般藏着无限柔情,仿佛能溺毙了谁。
他在温小心面前仿佛换了灵魂,提要求变得理所当然,说话甚至偶尔带点撒娇,有时候温小心不理他,他还会目光怨念。仅仅几个小时里,我就知道,他只有在温小心面前,才是鲜活的,才更像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那次在电影院的偶遇,我第一次看见乔一笙愠怒的情绪。估计是温小心刻意的回避惹怒了他。其实是程珏约乔一笙看电影,但是程珏想戳和我和乔一笙,让我代他去,我很乐意,那天甚至精心打扮了番,可惜,和乔一笙会面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
乔一笙并不想见到我。
而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拉着温小心走远,心中逐渐生出忌恨。
乔一笙被温小心打了后,乔一笙便刻意避开我,我受不了地在操场上拦住正跑步的他,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对我。
乔一笙当时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他说,我很肯定我从来没有给过你我对你有兴趣的错误信息,所以一切都只是你单方面的事,何谈我对你残忍?
我说,是,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刻意避开我。你不喜欢我,难道还不允许我喜欢你?
他面不改色。他说,李菲儿,我是因为温小心回国的,你用无中生有的事来辱骂我心爱的人,你还想我对你如普通朋友一般,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
乔一笙说温小心是他心爱的人,他的语气平静得跟直线似的,那么理所应当,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爱她的。说完他就走了,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吹冷风。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跟乔一笙,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机会跟他说一句话。
再后来,就听说他们结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