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怎么回答,燕如吟只觉得脸上热辣辣地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萧奕洵掩上屋门,回头见燕如吟低头站在自己面前,也不说话,总觉得不自在,他开口问道:“你仿佛一见到我就不自在,倒让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燕如吟赶忙摇头:“不是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消除自己的紧张和无措
灯光下,萧奕洵眸亮如星,声音清和如水:“你素有才情,别弄着在我面前拘谨着。”他看见燕如吟手中端着的一个碗,笑问:“这是什么?”
燕如吟方才定了定神,浅笑道:“听说王爷今日日日都睡得很晚,王妃不在,也没有什么人提醒,我便为王爷炖了些甜汤。”
“是么?”萧奕洵轻轻一笑,扶着燕如吟坐了下来:“被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是觉得有些饿了,来,快来让我尝尝。”
见萧奕洵尝起了自己做的汤,燕如吟顿觉心中滋生了一股满满的幸福感。她静静地看着萧奕洵,窗檐未阖上,星光缓缓划过窗帷,屋外仅存的花香浅浅飘进了屋中,带上了一种安谧而清和的感觉。
虽说是夏日,萧奕洵穿的也着实有些单薄了点。燕如吟轻声开口:“王爷,天气也要转凉了,就算是身子好,也该多加几件衣裳。我给你做了几件衣裳,秋冬都可以穿,改明儿让碧莲给您送过去。”她尽量把话说的轻松,就像是平日里与其他人交谈的一样自然。
“好喝。”萧奕洵正夸了燕如吟的手艺,又听见燕如吟说的话,轻轻一笑,那微笑就像划过的一缕清风,带着清新的香气传到燕如吟面前:“也是你费心了,婉儿不在,府里还真是要你费心了。”
“王爷哪里的话,我本就是王府侧妃,王妃不在,自是要一力承担,如吟并不觉得辛苦。”燕如吟淡淡地否决了。
萧奕洵搁下了手中的碗勺,清亮的目光正视这燕如吟,燕如吟本就身子不好,这两年也是时好时坏,身子骨很瘦,原本本清和的气韵倒着实显得娇弱气虚了。他看了燕如吟良久,伸手,握住燕如吟的手,燕如吟又惊又喜,不知萧奕洵为何有这样的动作。
萧奕洵缓缓叹息道:“如吟,以你的身世,其实是实在无须做侧妃。当真是委屈你了……”
燕如吟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说委屈了她,特别是萧奕洵,她立刻正色分辨道:“王爷为何还要说这样的话?如吟在府里很好,从来都没有觉得委屈。”
燕如吟这样否决,目光坚定无比吗,倒让萧奕洵有些侧目,他微微一笑:“你啊,真是一直这么好心。你这样,倒让我觉得过意不去了。”
燕如吟虽然在萧奕洵面前总有些娇羞忸怩,但是心里却十分机敏,他知道萧奕洵心里想的是什么,便柔声道:“如吟不想成为王爷的负担,也不想成为王妃的负担。如吟一直想的都是静静地陪在王爷身边,便再也无所求了,王爷若是心里有压力,倒是让如吟觉得难堪了。”
眼见着燕如吟越说声音越低,越说情绪越低落,萧奕洵以为是自己哪些话除了问题,便赶忙赔礼道歉:“好了,是我说错了话,不说便是了。”
燕如吟心中一动,转而问道:“王爷明日可有空闲?”
“明日,嗯,边境那边没什么动静,倒是有些空暇时间。”他瞧了瞧燕如吟,笑着问:“怎么,你有什么事情么?”
“嗯,其实也不是什么。”燕如吟平淡道:“就是给王爷您做的那几件衣裳,我也没有给王爷好好量过,不知道做的合不合身。直接穿着只怕不好,”她小心的抬起头看着萧奕洵,轻轻询问:“王爷明天可否能去试一试,不好的话如吟再改一改。”
萧奕洵微笑道:“你这么有心,我倒真不好意思拒绝,自然,明天便去试一试。”
萧奕洵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真让燕如吟心中笑开了话,她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高兴的笑容,就像是盛开的莲花一般,清新动人,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燕如吟高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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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玉晗早早地就来了燕如吟的屋子。她一早便听说昨日燕如吟夜间去给萧奕洵送了吃的,便觉得燕如吟开了窍,急忙赶来问问燕如吟。
她到得早,一进屋却没瞧见燕如吟,便问了碧莲:“碧莲,如吟姐姐呢?”
碧莲捂着嘴偷偷笑道:“王妃正在屋里打理着衣裳呢!”
楚玉晗心思机敏,见碧莲笑的奇怪,便知道碧莲说的衣服是什么,定是燕如吟给萧奕洵做的,她问:“给姐夫做的衣服不是奥就弄好么?怎么现在还在打理?”
碧莲笑意更深,只道:“王爷说了,今日要来这里试试衣裳,可不把王妃高兴坏了?”
楚玉晗一听,也是高兴地不得了,一把拉住碧莲,不信地问道:“如吟姐姐竟然把姐夫给请过来了,当真是进步了啊!”
“是,昨夜王妃回来告诉奴婢的时候,奴婢也是吓了一跳呢。虽说王爷时常回来看看王妃,可是总是坐一会儿闲聊一会儿便走了。时间多的时候都是有正王妃在。难得王爷有了兴致,来这里试衣服,我们下边也都要打点好。”碧莲一脸兴致冲冲,可是没过一会了,她的神色又暗沉了下去,倒显得有些愁眉苦脸。
见碧莲脸色变得这么快,楚玉晗都要笑了:“我说你这人,真真是好笑,前一会儿笑得像朵花儿一样,怎么一下子又苦的跟个苦瓜使得,我看你变脸变得比天还快。”
“玉晗姑娘不要打趣奴婢了。”见楚玉晗取笑自己,碧莲也是一脸愁苦:“玉晗姑娘,你是不知道,每次王爷来的时候,王妃都高兴的不得了,可是王爷一走,王妃嘴上说的没事,脸上挂着笑脸送走王爷,可心里的那份孤独和寂寞,那都是深深藏在心底的。别人不知道,可是碧莲我却是全都看在眼里啊……”她突然不说话,只是盯着楚玉晗看,神情十分古怪,到把楚玉晗看得有些发毛了,楚玉晗顿顿地问:“碧莲,你要说什么?”
“玉晗小姐……”碧莲仍是踌躇不觉,内心交杂一片,不知该不该说出口。终于咬咬牙,横了一条心,道:“能不能请玉晗小姐帮帮忙,今晚让王爷留宿在这里?”
楚玉晗一听大惊:“什么?让姐夫留宿在这里?”
楚玉晗声音一下子提高起来,让碧莲吓一大跳,她急忙拿手捂住楚玉晗的嘴,向屋内看去,生怕让燕如吟听见了什么,还好隔着有些远,燕如吟又十分专心没有听见楚玉晗的惊呼。
碧莲的眉头都要皱成一团,他低声对楚玉晗说:“玉晗小姐,您小声一点,怎么能让王妃听见!”她再不敢让楚玉晗站在屋门口了,赶忙把楚玉晗拉到一遍的角落,小声对楚玉晗说:“其实,王爷从来都没有在这里留宿过,连着新婚那天晚上都是跑到正王妃那边去了。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王妃是有多难过,流的眼泪都要粘湿好几张帕子了。可是第二天却还是要迎着一张笑脸,对着正王妃和王爷。”
“新婚之夜,姐夫都去找了姐姐?”楚玉晗心中大为震动,她关心的根本不是燕如吟有多难过,而是为萧奕洵对秦婉词的真心而感到震惊。燕如吟乃抚远大将军之女,她和萧奕洵的婚事还是皇上亲自指婚的,萧奕洵分明知道这次婚姻的重要性,却依然在新婚之夜弃燕如吟于不顾,也要赶到秦婉词身边,这一份感情只让楚玉晗即震惊也嫉恨。但是她嘴上却是无比痛心地对碧莲说:“啊?!怎么会这样?那如吟姐姐该多难过。婉姐姐再怎么喜欢姐夫,新婚之夜也该让姐夫来陪着如吟姐姐的啊。”
楚玉晗知道以秦婉词的性格必定是劝过萧奕洵来陪着燕如吟,但是以萧奕洵的性子,只怕是不会听秦婉词的话的。她楚玉晗明白其中缘由可是其他人未必知道,所以她这样轻轻淡淡地一句抱怨正是在碧莲心中种下了一个暗示:是秦婉词阻挠萧奕洵来看燕如吟的。楚玉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果然,碧莲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忍者没有说话,因为作为奴婢,她绝对不能当面指责主子的不是,所以她只继续道:“从此以后,王爷便更是不会来王妃这里留宿了。王妃嘴上说着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这心中哪能没有希冀呢?”碧莲苦求楚玉晗:“玉晗小姐,你可有什么法子么?正王妃可是要半个月都不在呢……”
楚玉晗虽然很想帮燕如吟一把,可是她也深知这件事情的棘手,碧莲以为秦婉词不在府里,便能有机会了,殊不知她们要改变的是萧奕洵的心思,而不是秦婉词。楚玉晗皱眉道:“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能慢慢来,我姑且试试吧……不过碧莲,你还是不要抱多大希望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