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吴达你要处罚,且是严肃的惩处。”
荣纯一脸正色,看着连皓月,这一回轮到连皓月不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严惩吴达?那元又司那边怎么办?”
荣纯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解释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一方面元又司我们不想得罪,一方面北军的改革我们也不想因此而功亏一篑。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吴达看管不严的罪名,漏失朝廷赏赐的三百匹军马的名义惩罚吴达。”
“这样,一来,我们不用向元又司追讨那三百匹军马,就不会得罪元又司。二来也出发了吴达,在军中也算是给了一个交代。这件事情,元又司就是为了看皓月你的诚心,如果你这样处理的话,说不定元又司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你有所改观。”
连皓月稍稍有些担心:“可是吴达毕竟是元又司留在执金吾的人,就这么处罚了,元又司不依然会生气?”
“这一点你就不用担心了。”元襄笑道:“元又司眼光很高,像吴达这样的手下,他想要多少有多少,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吴达而和你过不去。再说,此举一方面显示了你对元又司的诚心,一方面也彰显了你处事的能力,在你与吴达之间,元又司会选择谁,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听到了荣纯的这个方法,连皓月原本难受的心总算舒展开来了,他终于露出了一个舒服的笑容:“好,我明天就去办。”
终于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情,连皓月与荣纯又消除了隔阂与误会,元襄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变出了两坛酒,朝连皓月笑道:“既然是中秋,怎么能够不喝桂花酒,上好的桂花酒,刚刚我和荣苏买的,来来,今天我们三人一起赏月饮酒。”
“你,你怎么也买了桂花酒?”连皓月愣愣地看着元襄手中两坛飘香的酒,愕然。
一件连皓月那副吃惊的表情,元襄也愣了:“皓月,你不会也买了吧。”
本来连皓月是想拿这个酒向荣苏赔罪的,毕竟相逢一笑泯恩仇嘛,没想到竟和元襄买重了,他摊手笑道:“看来,今晚还真要不醉不归了,哈哈哈……”
三人喜悦的笑声在明澈的月夜下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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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金吾以及北军的改革在连皓月一起其他人的支持和帮助下,进行的十分顺利,而且吴达的事情也如荣纯所言,元又司非但没有怪罪连皓月,反而对连皓月的态度改善了许多。
将近年底的时候,方涛基本已经将执金吾所有的事情都交到了连皓月手中,只带年初方涛一调任,连皓月就能正式担任执金吾。为了这个事,连皓月特意在府中好好地准备了一桌酒席,与荣纯还有元襄庆祝一下。本来同元襄说好了下午聚一聚,可是荣纯与连皓月在府中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元襄来。连皓月有些奇怪,看了看屋外渐渐变黑的天,对荣纯道:“怎么都这个时候了,元襄还没有来?”荣纯道:“也别急,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又是等了有一会儿,当连皓月一位元襄今天不来的时候,元襄这才匆匆出现。
元襄一道,就先对连皓月与荣纯赔不是:“今天家里遇到了点事情耽搁了,所以来晚了,我先给你们赔罪。”
元襄的态度不似以往,寻常时候,必定是与自己嬉笑一番,可是今日元襄眉目间却有几分凝重之色,连皓月先让人把热好的酒端上来,再让人慢慢上菜,对元襄道:“若是家里真有什么急事,你就不用过来了。这么晚的,还辛苦跑来这里,你爹不高兴了怎么办?”
元襄喝了一杯热酒,也不客气,夹了几筷子的菜,道:“我爹?现在他还没工夫管我,他现在估计正在和爷爷还有叔伯他们商量要事吧。”
听着元襄的语气,好像确实是发生了比较严重的事情,连皓月搁下手中的酒杯,问:“发生什么事了么?”
“和印家,最近闹了些矛盾,比古城那边起了一些纠纷。”元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神情却并不轻松。
当初,离漠建立的时候,印家与元家作为立国的贵族,纳兰初便给封赏给印族与元族诸多城池,印家封城主要在西边一带,靠近若伊以及云殊帝国,而元家的封城主要在东边,靠近靖朝辽东。两方势力可以说是互不侵扰,但是偏偏两家就有两块临近的封地,正好位于离漠南部,比古城一带。这一次的事情是这样的,每年临近年终的时候,各城的封主便会将一年的税银运输到且柔城,而今年十月处的时候,比古城送往且柔的税银在凉山城被一伙不明的强盗给劫走了,王主纳兰隽知道这件事之后,十分生气,下令让比古城城主元晖与凉山城城主印城一同稽查这件事情。可是查了半个多月,凉山城那边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光元晖一个人根本查不出什么。这个时候,纳兰隽也急了,明年年初,必须要把向靖朝进贡的四百万两白银准备好,所以现在银子对纳兰隽来说时最重要的东西。犯人可以查不到,七十万两的下落可以找不到,但是最终且柔必须收到比古城的七十万两税银。
这一下,元晖可急了,但是他隐隐发觉这个事情有些不对劲,整整七十万两白银就这么被劫走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因为运送的人都是官兵,朝廷的税银有几个山贼敢抢敢劫?凉山城那边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查不出,而就在这个时候凉山城也开始向且柔缴纳税银,而且是六十万两,这件事情一下子引起了元晖的疑心,因为他很清楚今年凉山城的的收成并不好,出现了大量的山贼与流寇,给凉山城带来了不少的困扰,往年凉山城税银最高的时候也不过六十万两,今年最多也就只能拿出四五十万两,这多的十多万两是哪里来了?一起了疑心,元晖便开始派人明察暗访了起来,这一查,就查出了一个可怕的消息。很有可能,凉山城城主印城怕今年的税银交不上会触怒纳兰隽,所以连通了当地的一些山贼与流寇劫下了比古城的税银,所以今年凉山城的税银才会这么高。元晖大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去找印城理论,而是暗地里修书且柔,一份送到了元府,一份又交到了朝廷。
元晖本以为这样便能够解决这件事情,但是他没想到灾难更快的降临了。就在他刚刚修书且柔之前,凉山城城主印城忽然开始在城中大肆搜捕山贼与流寇,以雷霆之速一举捣毁了不少山贼的据点。这时候,纳兰隽见到了元晖的上书正怒不可遏,下令要惩处印城,而印城这个时候刚刚剿灭了几大山贼流寇的聚集地,当即也上书纳兰隽,为自己辩解,哭诉自己的冤屈,更是诽谤元晖因为收不齐税银,怕纳兰隽责罚所以自演自导了这样的一场戏来陷害自己。
印城剿匪有功,凉山城又上缴了税银,再加上他买通了朝中不少的人为自己说好话,纳兰隽对印城的印象自然非常好,所以这矛头就指向了元晖,但是元晖毕竟是元家的人,纳兰隽不好拂了元家的面子,所以便口头上给了元晖一个警告,并且下令让他在十二月之前再缴纳七十万两的税银。元晖有苦难言,一个月的时间,让元晖哪里去弄七十万两白银?可是纳兰隽的话他不能不听,之前有想过拿自己的家底出来贴,再不济元家的人都能帮忙,元晖本来是这么想的,以元家的实力,七十万两不成问题。
“不行,元晖不可能这么做的。这个时候,宁愿凑不出这七十万两银子受罚,也不能用元家自己的钱。”荣纯沉着声音,正色道。
元襄目光一变,停了声音,连皓月却不解:“为什么?”
荣纯道:“如今离漠正是多事之秋,处处都在缺银子。光是给靖朝的四百万两贡银就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大王身上的压力很重,所以他四处吹着收税银。试问,这个时候,元晖忽然轻而易举的交出了七十万两的巨款,一些有心之人很容易便能知道这七十万两真正的来源,一旦引起了大王的关注还有猜忌,元家的形势可就危险了。所以,元家宁愿让元晖受责,也不可能这个时候站出来帮助元晖的。”
连皓月哑然无声,元襄却点头沉声道:“没错,我爹当时就给晖叔写了信,告诉他决不可动用自己的家产也不能利用元家的资源。”
这一来,真是苦了元晖了,没有元家的势力,他根本凑不齐这七十万两,万般无奈,元晖只得在比古城以税银缴纳过低为缘由在比古城再缴一次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