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道路险阻,刘璋父子经营数十代,如何不到两个月,就被赵峰和张飞给攻破了?”曹丕在看完自己老子递给自己的军报之后,甚为诧异地道。这份军报写得太过简略,很多事情都言语不详。关中的夏侯渊在得知西川失守之后,只是尽快送来第一手消息。
“剑门关,葭萌关皆为天下雄关,居然叫赵伯涛轻易间便拿下了?”钟繇坐镇关中多年,对剑门关和葭萌关的地势都有一定的了解,更是感觉这事有些匪夷所思了。一旁的贾诩听了他们的话之后,稍一寻思这才开口道:“西川多山,也许赵伯涛是找了条山道,绕道避开了这两座雄关了吧,或者说,守将投降?”
“这倒有可能!”大部分人听了这话,都感觉这样的可能性不小。曹操命人取来最为详尽的西川地图,展开仔细查看。可惜这张地图上,并没有标注出阴平关栈道,曹操一时间也是不得要领。
“现在关键不是赵伯涛如何得了西川,而是一旦他拿下西川,我等该如何应对?”曹操是拿得起放得下,眼见西川已经不在自己手中,索性也就不再为刘璋总结失利的教训了,等日后获知准确的情报再说吧。
“赵伯涛新得西川,但是西川之人甚是排外,若想巩固西川和汉中之地,没有个两三年是做不到的。因此,主公最好在这两三年内就挥军南下荆襄,占据荆襄之后,让刘备大军首尾不得兼顾!若是待西川之兵亦可北上犯镜,则恐关中日夜不得安宁矣!”半晌还是郭嘉提出了最为现实的战略。
“孤欲取荆襄久矣,未知诸位有何良策?”曹操也赞同郭嘉的战略,连忙向众人询问最为现实的问题。这下众说纷纭,有说要从关中进军南阳的,也有说要从许昌进军宛城的。各种各样的说法,每一个听起来都很美,但是离具体实施却还有一段距离。
“魏王,懿有一计,或可助主公轻易南下荆襄!”这时一直沉默的主簿司马懿突然开口道。曹操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自从六路大军齐进之计无疾而终之后,司马懿虽然添为自己的主簿,后来又升为长史,但是一直是默默无闻,没见他在出什么主意。现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再次自告奋勇,而且把握这么大,曹操感觉总有些不对劲。
“仲达有话直说吧!”曹操示意司马懿但说无妨,司马懿这才点了点头道:“主公,其实主公与刘备相比,最大的优势在与,主公有一支庞大且骁勇善战的骑军。平原交战,以骑兵对步兵,甚是有利。因此,只需将刘备大军引诱至平原地带,主公再以虎豹骑与其他骑兵断其后路与之野战,则胜算极大。”
“此言不假,但不知仲达有何计策,可将刘备主力引诱至平原地带。”问话的并非曹操,而是性情乖戾的程昱。语气甚是不善,似乎司马懿之前所讲的,都是废话。
虽然程昱语气不善,但是司马懿也不着恼。当下司马懿淡淡一笑道:“主公忘了此人乎,若叫此人引诱刘备来攻,则刘备必然按捺不住。一旦其大军轻离荆襄,主公再以虎豹骑断其归路,则大事定矣!”接着司马懿将自己的计策详细说了,曹操等人听完之后,感觉甚是新颖,却也很难说清是好是坏。
“仲达所言,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人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将其废物利用!”半晌却是曹丕第一个开口,显然是赞成司马懿了。曹操看了看贾诩和郭嘉这几个谋士,却见这几个人也是眉头紧锁,不置可否。
“奉孝以为此计如何?”曹操可不想让他们一直沉默下去,索性就自己提问了。半晌郭嘉才缓缓开口道:“仲达此计倒是甚妙,但是刘备身边多智谋之士,要此人弄假骗过刘备,却是万难。”
“那奉孝是不赞成此计了?”曹操听郭嘉的这话似乎信心不是太足,连忙问道。郭嘉闻言默然,最后还是谏道:“若是此计成功,足以让刘备精锐尽丧,五年内不得恢复元气。只是若想,还需以别计辅之,方可骗过刘备。”
“奉孝此言不差,主公届时可借口讨伐辽东袁谭,假意率大军尽去幽州,如此刘备或可中计!”程昱想了想道。曹操闻言连连点头,心中暗自盘算。
“主公,四公子回来了!”这时忽然内侍来报。“哦?植儿代我去漳河督工建造铜雀台,这么快就回来了?”曹操乐呵呵地道,语气里满是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宠爱。一旁的曹丕闻言,脸色不由得有些黯然。就在这时感觉自己的袖袍被人轻轻一扯,回头一看却是司马懿朝他使了个眼色,曹丕立时醒悟,喜笑颜开随众人称赞自己的弟弟不提。
“仲达,你也看到了,父亲现在是越来越宠信子建了。我看他日立嗣,只怕是非子建莫属了!”议事结束之后,曹丕和司马懿一同离开,前者忽然有些怅然地道。这也难怪,换了谁现在也不会痛快。
曹操称魏王已经半年了,这半年里,曹操一直没有立嗣,明眼人都看出曹操是什么意思。眼下曹操诸子之中,年过十五的只有曹丕、曹彰和曹植这三个。曹丕敦孝仁厚,多与人为善,宗族将领以及三弟曹彰均与他相善。按道理说,这个世子之位非他莫属,但是曹操明显还有别的顾忌。
他的顾忌,就是曹植。
今年才十六岁的曹植,已经是才名动天下的才子了。这两年内,由他所做的著名的文章诗赋,广为流传的不下百首。年初修建铜雀台,他的那一篇《铜雀台赋》更是赢得了满堂喝彩,也为他在士人之中赢得了不少声望。面对如此聪慧的一个儿子,曹操无论如何都是会有些想法的。不夸张地讲,要不是曹丕一直装得够深,只怕曹操早就立曹植为嗣了。
“二公子莫急,虽然四公子才名满天下,但是自古以来废长立幼,酿成祸端者不计其数,魏王不会不顾及的。再者,二公子敦孝仁厚,德行高尚,四公子却未免放浪形骸,好酒无度。为嗣君者德行之重,重于才学,主公不会不考虑到这一点的。今日四公子回邺城,必然又与丁仪兄弟那班文人置酒高歌了,二公子何不前去一观?”司马懿微笑着道,一对狼眼之中满是闪着智慧的光芒。
“言之有理!”曹丕大喜之下就要前去,却见司马懿拉着他道:“公子且慢,还需与三公子或者子丹将军他们一同前去,好做个见证!”
“仲达,你果然有主意啊!”曹丕闻言大喜,随后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感叹道:“我虽与宗族长辈相善,但是群臣之中,唯有你与我交心。仲达才为世出,待日后若能继承父王基业,我必当重用与你!”
“二公子言重了!”司马懿恭谨地道,眼角深处闪过一丝精光。
于是这天下午,正在向许褚讨教武艺的曹彰和曹真,碰到了前来找他们的曹丕。曹丕说听说曹植回来了,兄弟们数月不见,期间他是在铜雀台监工,甚为辛苦,不如去他府上看看他。曹彰和曹真自无不可,于是曹操的两亲儿子和一干儿子一起,前去曹植的府上。
“二公子,三公子,子丹将军!”看门人见是他们三人,连忙施礼道。
“子建呢?”曹彰眼见出迎的不是曹植本人,有点讶异地问道。这人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开口道:“三位有所不知,四公子吃醉了酒,现正仰卧与厅上不省人事。”
“啊,又吃醉了?”曹彰闻言也是吓了一跳,自己这个弟弟素来好酒无度,不想今日又吃醉了。这时曹丕开口道:“我等兄弟多日未见,今日只是来看看。子建既然吃醉了,我们本来不便不打扰他休息。只是现在已是初秋,吃醉了酒仰卧于厅上,万一感染了风寒怎么办?还不快将你家公子抬去房中榻上休息!”
“是是是!”内侍急忙前去大厅,将满身酒气醉醺醺的曹植抬回房中。曹彰和曹真看着人事不省的曹植,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就在这时,昏迷中的曹植突然一口吐将出来,满嘴秽物吐了一地,还有不少溅到上前查看他的曹丕身上。
“你这小子!”曹彰一看曹植醉得如此不成样,也是怒了。正准备训斥他,曹丕已是拉着他道:“算了三弟,四弟喝醉了,就不和他计较了。只是他年纪轻轻这般饮酒,日后必然会伤身啊!”
“罢了,回头告诉父王,让他来管管四弟吧!”曹彰有些不爽地到。由于曹植一直人事不省,三人也就扫兴而归,却不想正好在门口碰到曹操。
“父王!”三人连忙向曹操施礼道。曹操点了点头,看了看眼前三人,不由得皱眉问道:“子桓,你衣衫不洁,为何如此?”语气甚是不喜。
“这个!”曹丕有些尴尬地笑道,一旁的曹彰已经忍不住开口道:“父王有所不知,子建喝醉了仰卧厅上,二哥怕他感染风寒,让人将他抬入房中。不想子建呕吐,这才弄脏了二哥的衣服。”
“怎么,子建又喝醉了?”曹操闻言不禁皱眉道。
“正是如此!”曹彰有些气愤地道,一旁的曹真也是点头称是。他们哪里知道,曹丕早就收买了曹操身边之人,知道曹操今日下午要来曹植这里,这才拉着他们演一出关心兄弟的好戏给曹操看。
“罢了,我等先回吧,子桓回府好生换套衣衫,以免失仪!”曹操看了看三人,最后叹道。在看着曹丕的时候,眼角里也是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当晚曹操回到自己的魏王府中,却是有些心神不宁。到了晚膳时分,却听得有人来报,说是大将军夏侯惇与镇东将军曹仁有事来报。曹操忙命二人进来,却是曹仁汇报今年的新兵操练的进展,夏侯惇汇报幽州那里与袁谭对峙的情况。
“好好好!”曹操眼看诸处皆是一帆风顺,也是大喜过望。看了看眼前的夏侯惇和曹仁,曹操忽然有些感慨地开口道:“子孝,元让,我等自陈留起兵,至今已有十几年了吧?”
“整整十六年了!”曹仁也是颇为感慨地道。
“我与你们名为君臣,实为兄弟。若非你们相助,我曹操是走不到今天这一步的!”曹操带着几分感慨地道。示意二人不要谦虚,曹操又道:“眼下我有一事难以决断,还望你们给我提点建议。”
“主公请讲!”二人连说不敢,让曹操直言。
“孤所生数子,各有所长。以你二人观之,子桓、子和、子建谁可为嗣?”曹操意有所指地道。夏侯惇和曹仁对视一眼,他们虽是武将,却也知道这种嗣位继承的事不好多嘴,一旦站错了队就不好说了。可是现在曹操主动问起来了,又和他们提起兄弟之情,当真是躲都躲不开。
“主公,自古立长为嗣,如今子桓公子敦孝仁厚,正当继承嗣位。”曹仁不假思索地道。夏侯惇仅剩的一只独目转了几转,最后也是开口道:“主公,子桓公子向来与人为善,性情宽厚,自是嗣位的好人选。”
曹仁的儿子曹泰,夏侯惇的儿子夏侯尚,均是曹丕的总角之交。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是毫不犹豫站在曹丕这一边的。曹操闻言点了点头,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他们再讨论军略上的一些问题。
与曹操的犹豫不决相比,刘备就没这么多顾忌了,毕竟他现在只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刘封,没人和他争。在一代大儒郑玄的亲传弟子孙乾的教导下,这孩子还算是聪明伶俐。
但是刘备现在有点心烦,不是因为儿子,却是因为老婆。刚刚前来寿春的益州降臣孟达与法正,给他带来了一桩比较麻烦的事。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说是庞统求见。
“快宣!”刘备连忙示意让庞统进来。“见过主公!”庞统施礼完毕之后,刘备也是有些急切地问道:“士元来得正好,我这里有一件为难之事,还请士元为我解惑!”
“主公所为何事?”庞统似乎料到点什么,连忙问道。
“唉,刚刚法孝直和孟子度向我提出,让我迎娶吴子玉的妹子,你说这该当如何是好呢?”刘备叹了口气道。庞统闻言却是呵呵一笑道:“主公贵为齐国公,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如今主公房中只有两妻一妾,再娶一位又有何关系呢?”
“此事并非如此简单,这位吴夫人,乃是位守寡之人啊!”刘备嗟然叹道。其实这个吴夫人到不能算是守寡,只是之前和刘璋的长子刘瑁定下婚约,但是刘瑁早逝,却是至今未曾嫁人,仍是处子之身。
刘备所顾忌的,就是现在万一迎娶了这位吴夫人,益州派的人固然能安心,但是徐州派和荆州派未免有些难以安心了。庞统自然是觉察到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当下古怪地一笑道:“主公这有何妨,统有一计,可让主公面面俱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