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14
蓝都城城楼上,赵询、张元静、李尘风等将和三部之主抛开蓝都部落的镇守使齐齐位于此地,都看着城下那如同蚂蚁一般冲过来的突厥骑兵,张元静、李尘风等大赵将领都是有些发懵。
半晌,张举有些发愣:“奇怪,我们和他们相对一个半月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有城池啊。怎么……这算,就算他们填了护城河,他们也无法攻城啊。难道他们准备单凭填土就像填出一个攻城的道路来?这也太可笑了吧。”
张元静微微一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以为他想这般?这些蠢货,早先不知道做准备,现在急了,之好如此。这里可是深入草原三百里之地,周围几百里都没有可供砍伐的树木,就是他们想做攻城器械,现在也是无法。”
“这不更好,再多的人,我们也能慢慢吞下!”赵询冷声说道,“传令,所有弩机,立刻发射!”
“遵令!”负责城守防御的张举立刻应道。
此时,城外的突厥军已经冲到了千米以内,对于床弩这种大型弩机而言,这已经是有效的打击射程!
这蓝都城可是赵军安置的作为抵御突厥大军来袭的要地,是赵军布置在北边抗击敌军第一线的要害之地,城中可是储存了大量的兵甲器具、粮食、羽箭、弓弩等东西,此外,城中还安置着蓝都部落的族人。当然,那些现在还是以放牧为生的人,很大一部分都被迁移至南面百里之外的草原上去了。
北部城墙上摆了上百架床弩,都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这些床弩,外形类似于大木床,三米多宽,四米多长,都是用粗壮的大木钉成的。中间是一根粗壮的主轴,两侧两个大腿粗细的副轴,从前往后,上面固定了七张一人多长的大弓,弓弦都被紧紧的崩起来,下面连接的有复杂的机括,两侧有绞盘绳索之类的东西。
在弓上,放着的巨大弩箭,足有一米半长,手臂粗细,全身黑黝黝的,显然是包铁了,箭头和长枪相似,闪烁着森然的寒芒。
在神机营军官的军令下,士兵们搅动轮轴,百多张床弩都紧紧地蹦上了弦。
下一刻,嗡嗡嗡的巨大声响响彻整个战场,无数根粗长的弩箭飞上天空,形成了一片黑云,由于箭头是铁球,因着箭头的重量,这些弩箭在空中呈现出一个抛物线的形状,重重的落了下去。
落在了忙着填护城河的突厥军士卒之中。突厥军士卒根本是避无可避,虽然有战马可骑,但如何防御的了从空而来,仕弱奔雷的弩箭?他们此刻,只能希望自己能幸运的躲过弩机,不要被击中。
“啾……”一声刺耳难听的呼啸声响起,一个莫兰部落骑兵躲闪不及就被婴孩手臂粗细的弩矢击中了脑袋,当场脑袋便是被砸成了一片稀烂,红的白的混在一起飞溅出好几米远,他的身子翻落下马,仆倒在地,手指头似乎还抽搐了两下。紧接着,其就被紧随其后的战马踩在脚下……
然而,那根弩矢并没有因为击中一人而停止,有连带这刺穿两日之后,再次击中第四人。弩矢将用衣物包裹的泥土轰的四散,随后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胸部。虽然怀中的泥袋子有效的抵挡了一部分弩矢的冲击力,但是这弩箭又粗又长,外面还包着厚厚的铁皮,再加上其拥有的长度,那一根弩矢可是不轻,在巨大的动能加持外加重力作用下,形成巨大的冲击力。士卒胸前被刺得的筋断骨折,整个胸部都塌陷下去,在其背部,竟然有雪亮带血的骨头茬子刺了出来。……
这种弩矢的效果相当的犀利,一根弩矢带来的杀伤力,根本难以言表。每一个弩矢都能刺穿数人,甚至是,连战马带骑士一起刺穿,死死的将其钉在地上。一轮下来,那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致死的箭雨,当空而来,根本就无法躲避。只能硬抗!寄托于幸运,让自己得以逃脱……
只是一轮射击,填河的突厥军就倒下了三百余人。一轮而已,因为,这弩机的射杀效果实在太强大了,很多弩箭杀死了不止一人。
但不管蓝都城的反击如何的强烈,城下的莫兰部落勇士都只有继续用人命去填这护城河。这莫兰部落万夫长景吾,看着眼前的情况,心中几欲滴血。
“看来,他们是不将这护城河填出一条路来不甘心呐!”看着行动不止的突厥军,赵询冷声说道,然后又是大声的发号施令:“传令下去,所有床弩,继续上弦,持续发射!直至城外的突厥军死绝为止。”
士卒们赶紧又把巨大的弩箭放到凹槽里面,然后摇动机括,拉动弓弦,准备继续发射。而突厥军要将攻城第一个阻碍拿下,就必须源源不断的向城下靠近。而这样,这些突厥军就会不断的被弩矢射杀……
突厥军依旧坚韧而沉默的填着护城河,当然,他么也是逼不得已。城墙之上,赵军军官则是只是面无表情的不断下令上箭、发射!神机营的士卒们累的满头大汗,手上丝毫不敢停顿,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在突厥军距离护城河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城上的弩机的效果就大大降低。毕竟,弩机不能射杀自己脚下的敌人,调动方向,也是极为不便。故而,这个时候,突厥军骑兵就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们可以躲过弩矢的射杀,哪怕只是短短片刻也好。
“传令,弓箭手射杀近前的敌人!”
霎时间,这些刚刚靠近护城河,准备躲一下懒的突厥军,再次遭遇了大难。此次凌空而来的不是弩矢,而是黑压压的箭雨。结果显而易见,虽然箭矢的射杀力度没有弩矢强。但是,箭矢的数量是弩矢的几十倍,放箭速度同样是弩机的几十倍。故而,箭雨带来的杀敌效果,丝毫不必弩机弱,甚至更强。只不过,箭雨给突厥军带来的压力没有弩机强罢了。
不少突厥军士卒躲过弩矢、箭雨终于是到了护城河之侧,随即,他们赶紧把手中的沙袋扔到河水之中,还有不少士卒直接倒在了护城河之中。数米多深的护城河中,沙袋瞬间被吞没,河水中泛起来大片大片的土黄色和血红色。
把麻袋扔下的突厥军士卒扭头就跑,当然,在回去的过程中又是遭受了好几轮打击。在他们回去之后,就有士卒早就准备好了新的沙袋,等待他们继续去填河。等待他们的,又是一段惨烈无比的死亡之旅。
阵型越密集,就越是利于城墙上的赵军的狙杀,自身的损失就更惨重,景吾自然很清楚这种情况。所以他让麾下将士分散成多批量行动,尽量把阵型给拉的散乱一些,也可以有效的减少伤亡,而且也可以给士卒们更多的休息时间。
不过,饶是如此,惨重的伤亡也让他心如刀绞。他不怕将士们在战场之上与敌人搏杀。但是,现在这种行为,完全就是去送死。
时间一步一步的在推移,一个时辰之后,而在莫兰部落上万将士的拼死奋力之下,护城河其中一段,已经填上了一个长约百米,宽约十五米的土坡,还有五米的距离,就能够到达对岸了。最起码,可以直接面对城墙了。
而付出的代价就是,莫兰部落的一万余将士,最后完好者,不足千余人。其中,七千余阵亡,两千左右重赏。换句话说,这个万人队,基本上不复存在了。
至于赵军,根本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唯一付出的就是囤积的弩矢、箭矢的一部分。这对于蓝都城之中的赵军来说,根本可以忽略不计。突厥军连蓝都城的城墙还没摸到呢,就已经死伤如此惨重。
如此惨重的伤亡,不但是莫兰部落万夫长景吾心中滴血,恨的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就算是在后方观战的其余将士都是眼皮子直跳,心中忐忑无比。一个护城河就如此之难填平,他们已经可以预见到了,在这蓝都城城下将要发生的,定然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拉锯战!而接下来要付出的,则就是他们了。
此刻,就是前军主帅吉利也是脸色难看,心中有些起伏不定。他很想就此撤军,回去在做准备,数日之后再战。但是,他又不能就这般灰溜溜的退回去。毕竟,当初他可是向薛捏可汗求战的一份子。
“赤鄂、哈林,你们两部继续填土,要在城墙治下,填出可以登高的地方。兀秃、什干,你们两部以骑射压制城中之上赵军的反击。同时继续填充护城河,将护城河两侧连成一片,方便我大军行动。”吉利咬了咬牙,冷声下令道。
于是乎,此次一次就出动了四个万人队,齐齐向着蓝都城北城而来。
“乌垣、乌临,你们两部分别向蓝都城左右两侧的卫城而行,查察是否有攻取的可能。同时也要严防这左右两侧卫城,小心他们派军援助。”
军令一下,突厥军之中顿时响起激昂的号角声。数万突厥军将士再次云集而动,向着蓝都城而来。
突厥军的各个万夫长得令之后,脸色略微发白。没有得到军令的人,则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不管如何,现在受了军令的万夫长,都必须向前而动。
城北的四个方阵开始慢慢的散开,随着队列的展开,大军开始慢慢突进,百夫长、十夫长等将领们纷纷跨上马,在亲卫的护卫下,亲自上前,而千夫长级别的将校,则驱马前行,前去指挥自己的部队。
“又来送死了!”看着肃穆的气氛,赵询沉着的发布着命令:“传令神机营,让他们更换弩机射手,让床弩继续准备!三部的弓箭手也轮换而出!”
城墙之上的士卒们在更换了一批将士之后,再次将床弩拉开,又是上了大箭。
这一次,成为的突厥军堆积的更密集,更方便射杀。在突厥军靠近城墙千米之遥的时候,城墙之上的赵军再次放出了手中的弩矢。弩机上弦较慢,故而,需要在抵达射程之时就要发射。当然,这也是守城所至,并不会刻意等至敌军接近最有效的距离。因为,接下来敌军迟早会越靠越近,越来越方便射杀。
上百根弩箭向着城下射去,这一次面对着突厥军的密集的士卒,尤其是现在都需要通过护城河之中那条通道,数量庞大的士卒聚集在一起。这些床弩,立刻就展现出了这个时代作为冷兵器巅峰的巨大威力。
有人被整根巨弩穿透,在胸口射出来一个人头大小的血窟窿,旋即又被狠狠的钉在地上。有人被击中了脑袋上,整个大好头颅就像是被一脚踩爆的烂西瓜一样,立刻粉碎,雪白的脑浆和着鲜红的血水,四处激射而出。还有人被这弩矢射城两截,尸首散乱,血流如涌。
而阵型密集所带来的更加严重的后果就是,往往这巨弩在射穿了一个人之后,余势未竭,又会狠狠的打在身后人的胸膛、脑袋上,又是造成杀伤。
床弩是汉人冷兵器的巅峰之作,是突厥军难以理解的神器。现在,这床弩不停的击发,鲜血四溅,惨叫声声……
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难以叙说的代价之后,突厥军终于靠近了城墙。此刻,成为的突厥军也开始发挥他们擅长的东西,那就是射箭。
而床弩则在这个距离,则作用已经不大。故而,床弩继续射击敌军后方。在这近处,城墙之上也是有所准备的。别忘了,城墙之中,也有着突厥人呢。三部突厥士卒,皆是武装这大赵的兵甲器具,焉是突厥军可比?
赵询示意之下,张举高声命令道:“弩手、弓箭手,准备!”
在城中之上,除了一开始就出现的三部弓箭手之外,赵军还准备有弩手。他们负责的则是神臂弩等单兵弩箭。
霎时间,大赵守军士兵们行动起来,为弩箭上弦,搭箭。弓箭手则用力拉弓,做着最后的准备。
等待突厥军抵达一定的距离之后,张举脸色一冷,挥手下了命令:“弓弩手,射击!”
旋即,弩手扣动了机括,弓箭手放松了拉弦的手指……
霎时间,无数的弩矢、箭矢在半空中发出尖利地巨啸,铺天盖日,向着越来越近地突厥军射去。
数千支弩箭,数千的箭矢狠狠的钉进了突厥军的大军之中,顿时,就在这一瞬间,整个突厥军的阵列之中,好象是被雨滴淋过的干沙滩一般,出现了无数个大窟窿。尖锐的弩箭从他们的斜上方射来,以一个无法抵挡的角度和巨大的力道,狠狠的刺穿了他们身上的皮甲,将他们的身体刺穿。鲜血四处飞溅,在巨大的力道作用下,弩箭又是带着他们的身体贯到了地上,尖锐的箭尖甚至钉进了地里。
这些突厥军就像是被齐齐割倒的一茬儿麦子,无数的尸首倒下,旋即汩汩流出殷虹的鲜血。片刻之后,地面,再次被鲜血给浸了一遍。
城外的突厥军虽然也有箭矢,但是,他们的弓箭比之赵军的弓箭弩矢差之甚远。此外,他们处于城外,而赵军则居高临下,自然占据地利之势。还有,赵军士卒有着精良的甲胄,而突厥军,只有部分士卒穿有皮甲,极少穿有铁甲。
弩箭和弓箭的配合,每一轮射击,给突厥军带来的打击是空前的。再加上床弩在远距离的射杀,带来的效果更是难以言表。赵军犀利的反击,带给突厥军不仅仅是将士们的伤亡,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威慑。
与此同时,在两侧的卫城之下,赵军同样与突厥军展开了交手。但是,与蓝都城的效果一样,突厥军的攻击根本奈何不了卫城。在卫城之上,同样有弩机和弓箭手,同样储备有大批量的武器和粮草,足够守军坚守多日。
对于突厥军而言,最为关键的是,他们没有攻城器械。哪怕是到了蓝都城外,还需要再次填充地面,填出一个可以冲上城墙的斜坡来。但是,这需要付出多大的伤亡?突厥军各个万夫长不清楚,吉利,也不清楚……
时间缓缓流逝,无论是赵军还是突厥军,都陷入了惨烈的攻防战之中。此刻,饶是兵甲犀利,占据地利的赵军,也同样开始有了伤亡。而成为的突厥军,伤亡更大。可以说,伤亡数目之多,触目惊心!但突厥军前军主帅吉利就像发了疯一般,拼死攻击。
而在城墙之下,数万突厥军用鲜血的付出,也开始填出一个小小的斜坡来。故而,吉利不愿放弃。他知道,一旦他现在撤军,这几万将士的牺牲可就没有任何收获,算是白白牺牲了。因为,赵军一定会在他们撤离之后,将城外再清除一边的。
双目通红的吉利拒绝了所有部下的劝阻,致力要在今日取得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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