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只持续了一瞬,法萝尔就迅速平静下来。
虽然被人以糟糕的姿势绑了起来,对方还疑似封锁了周围的声音,同时没有使用任何照明,这些都充分暗示了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
呵,男人,也就那回事。法师也好,剑士也罢,只要是男人,就改不了本性。
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想,那可就进入了自己的节奏,她有一万种方法让对方放松警惕的同时解开束缚,接着再用匕首控制他,让他把吃下去的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即使他是个法师。
理清这一茬,法萝尔的动作顺势柔和了起来。她虽然被束缚住了手脚,但这不影响她像只虾米似的弓起身体,向前蠕动,接着佯装重心不稳,一头扎进对方怀里。
然后该怎么做呢?她暗自思忖。
看对方的年纪,也不过十**岁,一副唯唯诺诺的害羞样子,又刚从法师塔走出来,应该还没碰过女人吧。对这种纯情的处男而言,自己装作楚楚可怜无疑很难让他产生欲望,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征服和侵略,只有自己表现得主动一些,火热一些才能引燃他心中的欲望。
打好算盘,法萝尔不遗余力地往对方怀里钻,可下一秒视野就突然漆黑一片。
她被什么东西包了起来。
是被子,对方身下那一床厚厚的被子……
接着被子被拽开一小块,只露出法萝尔的脑袋,借着月色,她分明看到对方脸上有些赦然的表情。
“呃……虽然不知道法萝尔小姐为什么会突然闯入我的帐篷,但我们才刚认识,不宜亲密接触,我担心别人会误会。而且……法萝尔小姐穿得也太少了,现在好多了……”
可恶!
犹如一拳打在空气上,这滋味相当难受,法萝尔不禁怀疑对方这副样子是不是装出来,故意戏弄她的……
可没有道理呀,主动发难的明明是自己,她本来是想着捉弄和惩罚这家伙,让他明白乱讲话的滋味不好受,以后在自己面前要乖乖的,对方没理由会提防这一茬。
“你是来教训我的吧?”
仿佛洞穿了她的想法,对方突然道。
法萝尔抬起头,索性抛下伪装,重新用不加掩饰的戏谑眼神望着他。
“是又怎么样,小处男。是老娘我栽到你手里了,那又怎么样?你隔绝了声音,又不肯照明,不就是想干点什么但又不敢吗?怎么,要不要解开绳子,让我来教你啊?”
“你……”
年轻人看起来生气了,满脸通红,一只手攥住了被角,似乎下一秒就要扯开被子压在她身上。
就是这样,宝贝儿,像一头愤怒的野兽,解开我的绳子,撕开我的衣服。
法萝尔一面摆出不屑的神情,一面掩饰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明白这样才能最大限度解放对方心中的犯罪和破坏欲望。
没有男人可以拒绝这种挑衅,以及引导。
但下一秒,对方攥着被角的手却突然放在了她的脸上。
准确说,是抚摸着她的眉角。
法萝尔是夏布利领民,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发。修长的眉毛介于黑色和棕色之间,眼线画得很完美,为她平添一分妩媚。这一系列妆容从外表看起来根本毫无破绽,但摸上去就能发现眉角藏着一条凸起来的伤痕。
“鬓角的伤很容易愈合,因为这里的肌肉很少,除非反复受伤、流血,否则很难留下痕迹。”沐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法萝尔低语。
这些话再次深入法萝尔心中,无比刺痛,翻搅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
她用力甩头,推开了沐言的手。
“你是故意的。”女盗贼冷声道。
“呃……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刚才的表情是装出来的,你从一开始就对我没有想法。”
“啊,这样啊,我没那么聪明……”
沐言又害羞地笑笑,
“就是这样子!可恶的表情!”
“可我本来就是这样子啊,”法师看上去有些委屈,“而且是你夜探我的帐篷,又非我要对你做点什么……做人要讲道理啊法萝尔小姐。”
“那么放开我。”
沐言摇头,“恕我拒绝,你太危险了。而且我想知道你来的目的,不会就是因为白天我说了那句话吧……呃,如果有冒犯,那我道歉。”
法萝尔盯着他,直到对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她才一字一句道:“我接受你的道歉,现在请放我离开,这件事就此过去,我不会再打扰你,你也别对我指手画脚。”
“真的?”
“不信拉倒!”
“好。”
沐言点点头,扯掉被子,后退半步,接着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下,绳子自动解开。
法萝尔倒也说话算话,自由后揉了揉手腕和脚踝,恨恨瞪了他一眼便离开了,没有继续发难。
看着她悄然离开,沐言撇撇嘴,刚铺好被子准备躺下,动作却突然一滞,接着捂脸哀嚎。
“你们有完没完啊……”
……
帐篷外,牧师艾琳向守夜的哥俩递上两个热乎乎的烤白芪作为收买,接着鬼鬼祟祟地来到沐言帐篷前,捂着嘴轻声喊道:
“沐言法师,沐言法师,你睡了吗?要是睡着了就吭一声……”
“……进。”
只一个字,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听出浓郁的起床气。
“谢谢!”
艾琳一猫腰钻了进去,丝毫没有危机意识。
牧师妹子都这德性吗,傻里傻气的……
沐言以前还以为这是标签,可两个世界的见闻积累下来,他发现女玩家或女性的性格和职业基本呈线性相关。比如牧师妹子大都是善良、单纯的存在,法师妹子则大都暴躁,张嘴闭嘴“吃柠檬食老娘大火球”,而猎人妹子现实里也酷爱养宠物抓宝宝,盗贼妹子行事果断雷厉风行,大都为技术和强度党,至于剑士玩家,则就和真正的苏利亚差不多。
可即便如此,眼下这位在牧师群体中也属于“极品”吧……
“哈……”沐言打了个哈欠,试图让眼前人意识到自己打搅了别人安眠,可收效甚微。
“艾琳小姐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
艾琳头摇得像拨浪鼓,可接着一开口就镇住了他。
“你就是夏穆法师吧?”
“啊……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