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不是。”罗省言急忙否认。
他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混乱的感觉。
何曼妮目光如炬:“罗省言,你是不是瞒着熹兮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罗省言心虚得脸红起来。
“又不是想悔婚,又没有出轨,那究竟是什么让你这样纠结不安?”何曼妮量他也没有胆量在外面偷腥。
“额,我的感觉怎么说,就是……”罗省言挠着头,欲言又止,“八姑,您也知道我是有结婚恐惧症的,否则也不会跟熹兮谈了三年也没结婚了。这结婚恐惧症吧,又不是感冒发烧,吃两服药就能好。所以,我现在觉得挺焦虑的。”
在何曼妮精明目光的审视之下,罗省言差点兜不住心里那点小秘密了。
想来想去,只好抄起旧账,说是旧毛病发作。
他惴惴不安地观察着何曼妮忽明忽暗的眼神,希望她不要发现任何端倪。
“婚姻是人生大事,焦虑是正常的。”末了,何曼妮舀了一口汤,神态稍稍放松,“想当年,我直到蜜月度完还没回过神来呢。”
在旁人眼中,何曼妮属于那种活得风光、自由、快活、前卫的女人。不过,提起婚姻这件事,她的底气就明显不足了。
当初挑老公也只是挑合适的而已,身材、相貌、家世只要旗鼓相当,人品不坏,就马马虎虎、稀里糊涂地嫁了。也不知是跟谁赌气,连婚纱都没来得及细细挑选,就飞蛾扑火一般扎进了婚姻的漩涡。
不过现在不是旋涡了,而是彻底变成了坟墓。
别人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的婚姻是没有爱情的、最终连个墓碑也没有的坟墓。
二十几年的婚姻生活让她深刻意识到,婚姻需要爱情的基础,需要爱情的保鲜,否则,终究是维持不下去的。
而这种爱情,并不至于到两情相悦、死生契阔那种程度,只要一方稍微多爱对方一点,或者说一方一厢情愿地爱着另一方,结局都会比她和前夫互不相爱的强。
她看得出罗省言爱熹兮远远比熹兮爱他多,所以她才不反对这门婚事。
现在看来,找一个爱自己多一点的男人才是每个女人最好的宿命。
罗省言见何曼妮若有所思,小心确认道:“所以,我现在觉得焦虑是正常的,对吗?”
“是的。”
何曼妮把思绪拉回来,点了点头。
“离结婚没几天了。男人粗枝大叶的,对细节不敏感,但是女人不一样,希望自己的婚礼样样都能做到完美。熹兮嘴上说得随意,但还是对婚礼充满了期待的。婚礼一办完,你们的爱情就有了保障,以后慢慢就会有安全感了。”
罗省言似懂非懂地点头。
何曼妮却觉得鸽子汤变得分外苦涩,索然放下了勺子。
爱情和婚姻是太捉摸不定的课题,不只是罗省言,熹兮的状态也有些蹊跷,作为长辈,唯有让他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晚宴厅。
何熹兮提着裙摆,辗转奔波,终于找到了蒙子元。
“怎么样?内存卡销毁没有?”
蒙子元垂头丧气道:“被他逃跑了。”
何熹兮气急败坏道:“你怎么能让他跑了呢?要是照片传出去,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面对何熹兮的责备,蒙子元变得小气起来:“你以为我想让他跑吗?你不就是怕照片流出去影响你跟罗省言的婚事吗?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截住那些照片的!”
何熹兮觉得他无可理喻,其实她也就是着急了,说话的语气重了一点而已。比起对自己结婚的影响,她更担心蒙子元的名誉受损。试问,一个被媒体宣称跟有妇之夫有染的男人,以后在商场还能受人敬重吗?
然而蒙子元的话也太重了些,何熹兮强硬的性格也不愿先低头。
“既然这样,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感情的东西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心里是柔情似水、掏心掏肺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总是硬邦邦、冷冰冰的。
蒙子元阴晴不定地看着何熹兮,心里忽然冒出一个魔鬼:“如果我不截住今晚的照片呢?”
那些照片,不用想也知道有多火辣暧昧了。
蒙子元气不过何熹兮反悔,怄气地想通过这些照片来破坏她的婚事。
虽然不是君子的手段,但是只要罗省言心里有隔阂,这个婚肯定就结不成了。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被戴绿帽,而且还闹得满城皆知。
然后这就正中下怀了。后面他再软磨硬泡、紧追慢赶,就不信拿不下何熹兮。
何熹兮的眼光疑惑地流转,觉得蒙子元变得十分陌生。
“你,你不是这种卑鄙的人。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蒙子元不言不语,魔鬼依旧在心底里盘旋酝酿。
“蒙子元,你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一定会截住照片的!”何熹兮用力掐着他的手臂,“别以为照片流出去受影响的只有我,只怕到时你的银行损失得更严重!”
“你怕了吗?”蒙子元变得有些丧心病狂,“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蒙子元,你疯了!”
何熹兮觉得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你才发现我疯了吗?”蒙子元的眼神炙热起来,“与其管那些照片,不如我们来谈谈在厕所的时候是怎么回事?你嘴上说不要,可是身体却热烈地回应着我……”
啪。
何熹兮的巴掌甩了过去。
这个男人太贱了,比刚才刘家伟说的“如胶似膝”还要不堪。
“你就当我是个荡/妇好了!我就是喜欢故作清高,就是喜欢欲擒故纵!就是想气死你!”
“你……”
蒙子元紧紧地捏住她扬起的手腕。
“你就是巴不得我恨你是吧?”蓦地,他的眼中闪过痛苦,“别以为我不顾一切地爱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何熹兮,你这个虚伪懦弱的女人!你折磨我的,我一定会加倍奉还回去!”
说完,他重重地把她的手放下。
何熹兮倔强地扬起头:“说吧,你想怎么个报复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