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寒,刀光更冷。
黑衣人全速奔来,早早举刀,寒光四射,已分不清那是刀光,还是月光。
魏忠贤只能回头,却见那白衣人,已经缓步离去,当下活命要紧,魏忠贤也不多想,快步追上去,道:“我跟你走。”
白衣人闻言停下,淡淡问:“你确定?”
声音轻柔,竟是女子声音,而这个声音,魏忠贤听来极为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
就这一耽搁,那些黑衣人已是追了上来,魏忠贤忙躲到白衣女子身后,暗自数了数,共有七人,黑衣黑巾,刀映月光,杀气氤氲。
白衣女子道:“想活命,马上滚!”
黑衣人非但没有滚,还举刀杀了过来,七刀如一刀,横劈竖砍,璀璨夺目。
白衣女子突然出剑,一剑如风,卷住七刀,但听呛啷啷一串声响,七刀落地,七名黑衣杀手,俱是手腕中剑。
七人眼露惊惧,如在半夜撞见了鬼,全身发寒,撒腿就逃。
魏忠贤目瞪口呆,惊得下巴都快砸到地面,不相信世上还有如此快的剑,比闪电还快的剑。
魏忠贤大为心折,忙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白衣女子答道:“西门雪。”
人如其名,那一袭白衣,如冷烟蔽月华,似瑞雪盖麦田,她生得花容月貌,明眸流转间,仿佛已过了一万年。
魏忠贤看清那张清秀的脸,喃喃念着她的名字,一时神思恍惚,竟是痴了。
西门雪走到十几步外,回头看到魏忠贤还站在那里,俏皮地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在等杀手回来砍下你的脑袋?”
魏忠贤全身一颤,急忙快步跟上,直到此刻,他心里才有所怀疑,他刚到街上,就遇到了西门雪,刚遇到西门雪,杀手就出现了,整件事未免也太巧了。
人之所以苦恼,全因想得太多。
魏忠贤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西门雪聊天,想套出一些有用的话,然而聊着聊着,他突然想起来了,南宫月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那个声音?
那晚,他偷溜进府衙去找海瑞,恰有杀手来刺杀海瑞,他一箭救了海瑞,却让自己身陷囹圄,被人拿刀挟持,虽不明白那人后来为何没有伤他,但他现在可以肯定,那人就是西门雪。
想到这里,魏忠贤猛地大叫道:“你是拜火教的逆贼!”
西门雪身子一僵,突然噗哧笑出声来,嗔道:“拜火教就是拜火教,怎么是逆贼了?”
魏忠贤指着西门雪的鼻子道:“那晚就是你们拜火教行刺海大人,后来也一定是你们毒杀了海大人,你们连海大人这样的好官都杀,不是逆贼难道还是功臣?”
西门雪突然间好似换了个人,俏皮地眨眨眼,笑道:“你所好像是有那么一道理,但海瑞还活着,不能是我们杀了他吧?”
魏忠贤不禁怔住,半晌才道:“海大人真的没死?”
西门雪轻叹道:“谁知道呢,反正全城的百姓都看望过海瑞,全国的名医都来为海瑞医病,你要想知道死没死,就亲自去问海瑞吧!”
她的一颦一笑,清如芙蓉,净似仙莲,之前冷若千年寒冰,此刻又暖如三伏艳阳。
魏忠贤痴痴看着,却没失去心智,笑道:“你带我去。”
西门雪右手捋发,妩媚惹人,娇声道:“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干嘛要带你去啊?”
魏忠贤在赌场、青.楼长大,哪能输给西门雪的妩媚,当即笑道:“雪儿,你想成为我的什么人,就成为我的什么人好了!”
西门雪吐了吐舌头,捏着喉咙道:“我想成为你娘。”
魏忠贤愕然,我还是太嫩了,斗不过这丫头片子,可她是拜火教的教众,武功高强,现在缠着我,应该是为了那什么藏宝图,我看我还是找个机会,赶紧开溜吧!
话间,他们已到了一条巷外,月已斜,天欲亮,巷幽深,阴气暗浮。
西门雪指着巷道:“海瑞就在这里养病,别看巷子里很平静,实则是龙潭虎穴,只要你走进去,定会被乱箭射死。”
魏忠贤向后缩了缩,低声问:“西门姑娘,你老实告诉我,海大人真的没死吗?”
那时候海瑞中毒昏迷,魏忠贤带着信件匆忙逃离,也没确认,海瑞是否真的死了。
西门雪笑道:“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魏忠贤摇头叹息,之前觉得西门雪和南宫月很像,都是冷得如天上的月亮,可这一转眼的功夫,西门雪就变得像个调皮捣蛋的姑娘,着实让他头疼,但仔细想想,南宫月若鬼怪,西门雪才更像个正常人。
西门雪看到魏忠贤的脸变成了苦瓜,就觉得好笑,又道:“好啦,不逗你了,据可靠消息,海瑞是真的死了,他们将海瑞移到这里,并海瑞在养病,只是为了引你现身,所以你还是乖乖去办海瑞交给你的事吧!”
魏忠贤大吃一惊,脱口道:“你如何知道海大人让我……”
话出口,才觉不对劲,一抬头就看到了西门雪不怀好意的笑,魏忠贤暗自叫苦,转身欲走。
西门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另一边走,嘻嘻笑道:“我的乖儿子,你要去哪呀?”
魏忠贤天生有几分蛮力,可被西门雪锁住手臂,竟是全身酥麻,半力气也使不出来,只有双脚很听使唤,紧跟着西门雪。
到了一座废弃的破院,西门雪才松手,但将白玉般的手伸到魏忠贤面前,笑道:“把海瑞给你的东西给我,我就不杀你。”
魏忠贤凝视着西门雪,叹道:“西门姑娘,看你长得冰雪聪明,没想到脑袋竟和猪一样,若海大人真的给了我什么东西,岂不早就被南宫姑娘拿去了?”
西门雪若有所思地道:“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得搜搜。”也不客气,直接出动双手,在魏忠贤身上乱摸乱抓,搜遍全身,也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最后,她将目光定在了魏忠贤的裆部,因为只有那个地方,还没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