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伯明看着屡次忤逆他的儿子,心里升腾着怒火,黎兰纵使不对,当年她也是受害者,都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了,为何还要不给对方留一条活路?要是此事传了出去,黎兰要怎么生存下去?
"别瞎说,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被人唆使了,谁说小瑾不是我金家血脉了?嗯?"老爷子怒火旺盛时灰白的老眼变成棕色,让顾若瑾心惊。
突然想起以前老爷子对她说的话,他从来不承认顾中恒的子女是金家的孩子,连说顾中恒的时候,也是说顾家血脉,只有说她时,才认同是金家的,难道是和棕色的瞳仁有关?
"爷爷,你说我是金家的孩子,是不是这眼珠子的原因?"不确定的问出心底的疑惑,若她真的是老爷子的孙女,她也就没有顾虑了。
见老爷子点头,心里安稳了不少,看着顾中恒说道:"你说要和黎兰离婚,即使脱离顾家也甘愿,那么你现在还等什么,立即,马上,去民政局呀,没人拉着你堵着你不让你去。"想起他对小时候顾若瑾的虐待,那一身身的伤痕,显示他的暴戾无情,难怪'顾若瑾';会叛逆,臭名远扬。
大概是黎兰心里愧疚,一再对顾中恒退让,连接小三儿进来也不多说。亲眼看着小三儿虐打小顾若瑾,也只是坐在一边冷眼旁观,任由小顾若瑾疼痛的在地上打滚朝她求饶,还是无动于衷。
想到这里,顾若瑾一愣,她重生的时候不是前身十五岁以前的记忆全没么?现在怎么会突然想起?
"爸,你不怕妈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气坏身体么?"顾中恒眼露凶光的瞪着顾若瑾,不甘心的使出杀手锏。
他相信,只要一提到妈妈的感受,老爷子一定会退让的。
金伯明眼睛半瞌,铁了心一样没有收回顾若瑾的印章,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顾中恒气的脸色铁青,既然这个爸不认他是儿子,也就别怪他不留情面。
"爸年纪也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上楼休息,我顾家的事情由我顾中恒亲自处理。"说完,从包里掏出离婚协议书递给黎兰,末尾处已经签上了顾中恒的大名,之差黎兰的一笔。
黎兰看着这个她相守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嘴角泛出苦涩的笑,他,还是和记忆里一样,为了权利什么都可以牺牲,就像当年他那么的爱雪希的母亲,在对方提出让雪希的母亲做情妇才和他合作时,连犹豫也没有的点头答应,逼死了雪希的母亲。现在,她有什么筹码让顾中恒放弃和她离婚的念头呢?
隐去眼眶的热泪,颤抖的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他签名的下方写上黎兰两字,不待她把笔放下,协议书就被顾中恒拿去。心里仿佛被锐器钝伤,锥心的疼痛以心脏为圆心的向四肢百骸扩散。
金伯明知道顾中恒的决定,对这一事上没有发表意见,倒是有乐见其成的感觉。
"今天起黎兰将不是我顾中恒的妻子,那么顾若瑾也必须除掉顾姓氏的名头,并且逐出顾氏,由我顾中恒接管。"顾中恒直视着顾若瑾,想要她交出印章。
可是顾若瑾会是这么好拿捏么?老爷子都认定她是金家的人,那想必就没有错。少了老爷子的顾虑,那她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出手了。
"顾氏还是老爷子在做主,你算什么东西。谢谢你告诉我不是你顾中恒的种,有你这种人的血液在体内,我都想作呕,恨不得换掉。"这句话显然是对顾中恒的侮辱,伸手就想打顾若瑾耳光,却被顾若瑾避过,冷声道:"打我,你还不够资格。"
顾中恒被她冷冽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随即,撇开这可笑的想法。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倒想看看老头子能维护你到什么时候。"撂下狠话,代表彻底的和顾若瑾撕破脸面,以前两人都是暗地里争斗,如今因为表皮那层薄薄的血缘关系揭开,把争斗摆在了明面上。
顾若瑾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害怕,反而唇角挂着冷笑,老了就是老了,不管当初多么辉煌,终究是要退下帷幕,退出年轻人的舞台。
"我拭目以待!"清浅的一笑,从包里掏出资料扔在顾中恒脸上,淡淡的说道:"看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顾中恒脸上铁青,不快的拾起地上散落的资料,展开一看,全是他偷税漏税、百货几个月前孩子中毒死亡的证据,还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登时脸色煞白,要是这些顾若瑾交给局子里,那他这辈子就完了,关到死。
心里有着恐惧,那是在面临危机时与生俱来的,双手紧紧的拽住资料,重新打量着这个他一直不放在眼里的人,如今却把他给扳倒的人,慢慢的省视,看了许久,才放声大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发现她的不同时误以为是权慕锦在背后帮助,没有记在心里,现在得到这样两难的地步,也是报应。
"你真行,不愧是黎兰的女儿,和她一样心机重,蒙骗了我二十多年。现在,你也一样,学黎兰这个荡妇一样,把权慕锦勾引的神魂颠倒,为你扫除一切障碍,可谁知道,你是不是利用他,在背后有多少个男人。"面容扭曲的说道。他知道顾若瑾带着这些东西来,就是早有准备,自己求她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把心里的不甘和愤恨给发泄出来。
他这辈子,利用了多少个女人,践踏了多少人命,可是却毁在他没放在心上的两个女人手中。
想到雪希母亲死去时候的诅咒,苦笑了几声,他是和她说的一样,会遭报应,不得好死。
"哪能呢,哪有顾董那么有本事,能把自己孩子的母亲送给对手当情妇,还把孩子哄的为你死心塌地的办事,这手段我可是赶不上半分。"说完,若有若无的看了眼顾雪希的方向,受了惊吓般站起来说道:"爷爷快起来,难怪我坐这里心里堵得厉害。这个位置怨气太重,是薛姨没有瞑目呢。"说完,扶着老头儿站起来坐到对面黎兰挪开的座位上。
话落,顾雪希面色灰白,薛姨?是她母亲么?当年她被佣人抱走了,回来的时候才得知母亲病重走了,原来不是,是她敬爱的父亲活生生逼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