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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有虫子

清宫佞妃 月下燕归 2558 2024-11-16 05:51

  大阿哥闻言眸光一缩,双拳紧握。

  他知晓朝廷官员大多捧高踩低,却没成想,今日被人如此瞧不起。

  他紧纂的拳头上忽然覆上了白瓷般的柔荑。李棠卿缓缓起身,轻咳几声。

  “纳大人无需多言了,卿儿自愿请罚!”

  才出了柴房,又被关进了牢房。李棠卿看着牢房中四处乱窜的老鼠,谓叹一声。

  她现在身处在京城衙门中的牢房,牢房中的霉味与柴房有过之而无不及,还夹杂着一些酸腐味。

  如今天色已晚,她不知道阿难答现如今是否清醒了。她心下清楚,如果阿难答死了,她在劫难逃。

  “咳咳,咳咳……”她轻咳几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迹。

  今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中。她没有想到,索尔和是真心护她。

  李棠卿缓缓的坐在牢房仅有的干草堆上,陷入了沉思。

  铃音阁内,裴谦元正坐在满室琉璃的房中,优雅的泡着茶。

  他最近一直在研究卿儿送出来的线索。京城人口众多,朝中官员不下百人,当年出城公干的三、四十人需要细细摸查。

  究竟是谁,灭了他全村……

  门外风铃声响起,浣枫推门而入。

  “公子!”浣枫有些焦急。

  “有消息了?”裴谦元抬头。

  “是姐姐那边有消息了……”浣枫抿了抿唇。

  裴谦元手中动作一滞。

  “说!”他轻抿了口茶水,面无表情。

  “属下今日在内城查探,看见姐姐被关进了衙门!属下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上前查探……听闻姐姐将罗巴哈纳的小儿子给打了!”浣枫见裴谦元面色不霁,声音愈加小了。

  “伤势如何?”裴谦元问道。

  浣枫知道他问的是罗巴哈纳的儿子,这件事,关系到此事的严重程度。

  “生死未卜……”浣枫小声道。

  裴谦元起身走到窗边。窗户开在路边,如此便可看见路上的行人。

  “随她去吧……”他眉头紧皱,脸上情绪难测。

  “可万一……”浣枫闻言,心下焦急,万一罗巴哈纳的儿子死了,那么姐姐岂不是犯了杀人罪?

  她们本就是杀手,手上沾满鲜血。但如此公然杀人,还是在守卫森严的京城,这不是授人以柄,形同自缢吗?

  “自己做的决定,就要自己承担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裴谦元冷沉的开口。

  既然决定留在府上,就不能再指望旁人。

  “公子,浣枫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浣枫吞吞吐吐。

  “讲!”裴谦元抿了口茶水,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

  “浣枫觉得,自从姐姐进府,似乎就不再与我们一心了!姐姐任务已经完成,为何要拖拖拉拉不肯离府?复仇这条路太过艰苦,一不小心还会丢了性命!而在索尔和府上,就不同了!浣枫觉得姐姐是不是在锦衣玉食中迷失了自己?”这些话她一直想说,却又不敢说,如今终于一吐为快。

  “啪!”裴谦元手中的茶盏忽然碎落。

  浣枫见此,大惊失色。

  “滚!”随之而来的,便是裴谦元的怒火。

  浣枫脸色发白,咬紧了嘴唇,转身往门外走去。在将房门关上时,还是忍不住扫了一眼裴谦元满是鲜血的手,心下一紧却不敢上前,只得关门离去。

  裴谦元任由手上的鲜血滴落在上好的地毯上。他失神的看向窗外。

  心下暗衬:卿儿,连浣枫都看出来了不是么!你是不是真如我想的那般,飞出去,就不愿再飞回来了?

  手上的鲜血低落,如同心口的伤撕裂。当年的大火,毁了他的容貌,更是烧毁了他的自信。

  这么多年,卿儿想要报恩以身相许,他又怎会觉察不到。

  不过,他不要!

  他不要她报恩,他想要的是她完完整整属于她。

  可是他的容貌………

  他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块纱布,坐在桌边,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一圈一圈缠绕着受伤的手掌。

  索尔和府上,丫鬟奴婢忙碌的鸡飞狗跳。人人几乎脚不沾地。

  灵堂中还要守灵,嫡福晋明日下葬,今日就需准备明日所用事物。

  李棠卿被关进了大牢,侧福晋还未出月子,府上稍大一点的事就需主子做主才行。

  所以,随之忙碌的还有索尔和。

  府上多了一个小祖宗,府上的丫鬟拨了一半去守候他,生怕一个不留神,再出了什么事。

  索尔和坐在正堂之中,看着丫鬟离去的身影。他方才处理完明日所用纸钱的数量。

  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事无巨细的操持内人的丧葬。

  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起身来到门外。看着灯火通明挂着白帆的府邸。

  莫非,这偌大的府邸,真的会随着他的老去而落败吗?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努力了半生的成果……

  他站在门口,双手背于身后,本就有些白丝的辫子,这几日愈加花白。如同一个落寞的老人,看着远处。

  侧福晋房中,此时的侧福晋再也不像前几日般像一只高傲的大公鸡。也没有精力在乎李棠卿,在乎索尔和的看法了。

  此时的她正在房中疯狂的撕扯的被褥。

  “我好难受!好难受!啊!”她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疯狂的神情,好似要吃人一般。

  珠兰紧紧的抱着侧福晋的身子,害怕的哭出声音。

  “额娘,额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难受!我难受啊!兰儿!”侧福晋双颊潮红,嘴唇干裂发白,嘴角上还粘着白沫。

  “我的身上,”她撸起袖子,“这皮肤下面有东西!有东西在皮肤下面咬我!啊!”她发出了声声惨叫。

  门外守夜的丫鬟,听闻房中侧福晋惨叫,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侧福晋最近几日愈加不正常了,时常听见她的大笑声和惨叫声。

  木枝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希望侧福晋不要拿她出气,打骂于她才好。

  房中的侧福晋,如今已经被折磨的双目赤红,她不停的拍打着身上,抓挠着颈部。

  “兰儿!你看见没有?”她指着自己的脖子,“有虫子在往我脖子里面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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