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硬上弓为人所不齿,但若是这事儿的性质变了,那就又另当别论了!
“良妃娘娘,您不要血口喷人!”灵歌闻言,激愤的一声怒喝,“奴婢是前天早上才跟着我家公主一起进的京城,这几日都是寸步不离的在主子身边服侍,您若不信,可以随便去公主下榻的驿馆寻了仆从来问,我何时见过常家公子?又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交往?您贵为宫里的娘娘,怎么可以这般颠倒是非毁人清白?”
灵歌不是寻常的婢女,凛冽之气一出,愣是将纪良妃惊的手下一颤,碗里茶水都溅出来几滴。
“你——你——”反应过来,纪良妃指尖发颤,直直的指着灵歌,语不成句道,“反了反了,你这个贱婢居然敢编排本宫的不是,你——你——”
眼见着她便是要叫人来掌灵歌的嘴,秦菁不知何时已经微笑起身,款步走到她面前以自己的身体遮挡住她的视线。
她缓缓抬起一手,以掌心握住纪良妃颤抖不已的手指,眼中笑意温暖柔和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缓声说道,“良妃娘娘,方才本宫的话,还没有说完,您是不是先听一听。”
她笑的温柔而平和,纪良妃皱眉看着她眼中款款笑意,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秦菁便只当她默许,松开她的手,回转身来在房间里从容的踱了两步,继而美目妖娆一转瞥开所有人,只把视线落在一直默默无闻的广泰公主身上。
“方才良妃娘娘说常三公子是找错了地方,本宫深以为然。这里是公主府的客房,之前本宫的衣服脏了移步过来更换,可是常公子突然闯进来,不由分说就抱了我的婢女。”她笑,笑容仍是绵浅而柔和,“如果他真正想要抱的不是本宫的婢女,那么——这院子里还能有谁?”
这个院子里的厢房都是客房,平时都是没人住了,偏偏今天来了两位贵客,一位是这位荣安公主,另一位——
就是之前在隔壁屋子里面休息的广泰公主!
如果常海林闯入这里不是意外,而真是为了见什么人,秦菁与他素未平生,他要见的——
“六嫂嫂,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广泰公主脸色苍白,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秦菁的拿眼角的余光扫过,包括蒋氏在内,其他人脸上多是狐疑或者探寻的味道,却唯有常芷馨的神色震惊。
所以,对广泰和常海林的事,常芷馨是知情人?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秦菁也不给她留情面,耸耸肩,语气轻松。
“你——你血口喷人,我——”广泰公主气的两眼通红,说着就要掉下泪来。
秦菁从怀里抽出帕子甩到她脸上,冷声道,“广泰公主先别急着哭,现在还不到时候。”
说完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真就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广泰,转身两手往纪良妃面前桌上一撑,漠然道,“现在,请良妃娘娘帮忙清清场吧,除了几位皇子妃,两位公主还有常家夫人、小姐,其他人,全部退出去。”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纪良妃一头雾水,隐隐觉得她是该发火,却又觉得找不到契机。
“我?”秦菁一笑,目光冷酷,语气铿然的字字说道,“我要揭露一宗皇女私通世家子弟的宫廷丑闻,查办一个意图毁我名声的无耻贱人,同时,还要一个天理公道!”
“什么丑闻?什么公道?”纪良妃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心里千头万绪,声音隐隐都有点发抖。
但事实上,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秦菁到底在说什么,僵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本宫之前就说了,这事儿其实是得要皇后娘娘来的,你做不了主!”秦菁见她不语,也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冷笑一声才又转向楚奕道,“既然良妃娘娘做不得主,那便烦请殿下代劳吧!”
“荣幸之至!”楚奕颔首,一张俊逸非常的脸孔上,依旧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紧跟着他一个眼波横过去,其他人不待吩咐就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急匆匆的退出了院子。
秦菁微眯了眼睛目送一群人争先恐后的离开,然后冲灵歌抬抬下巴使了个眼色,“去看看,大驸马醒了没,如果他没事了就请他过来。”
大驸马?
广泰公主和纪良妃心里同时一凉,一股寒意齐齐从脚底升上来。
虽然在她们的布局里面吴子川是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但是从事发之后到现在,已经足有两个时辰,他自始至终都不曾露过面。
广泰公主本来已经断了这方面的念头,只想着自己如何能够脱困,从今日这是非里头摘出来。
谁都不曾想到,到了这最后关头,竟会是秦菁主动提起吴子川来。
楚奕端着茶碗的手动作一滞,目光不觉暗沉三分,不动声色的瞧了秦菁一眼。
之前他在宫里,并不是灵歌去请得他来,而是成渝公主找到明帝那里,他便跟着来了,所以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牵扯到吴子川?还有之前秦菁说到的有人意图毁她名声?
前后一关联,即使秦菁还什么也不曾说,楚奕心里大约也明白了八九分。
而他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上,前朝后宫千般算计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唯独这样的事——
足以让他动了真怒。
“驸马?”成渝公主一个机灵,这才突然想起吴子川来。
之前雪铃口口声声说他在这院子里,但事后却不见人,后来她自己又一惊一气,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
八成吴子川那里是真的有什么事。
成渝公主心里一慌,本来是想先跟秦菁问个究竟。
但转念一想,这场合之下也不太合适,就自主起身拦下灵歌,道,“这府里的路你不熟,还是本宫自己去吧!”
灵歌回头递给秦菁一个询问的眼神,秦菁略一颔首示意她不必再管。
成渝公主带着张嬷嬷急匆匆的出了院子,这屋子里的气氛就又冷寂下来。
纪良妃缓了这么会儿,情绪稍稍平复几分,怒然道,“荣安公主,之前本宫敬你是客,又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故而对你一再忍让,你在这里故弄玄虚到底是要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