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统,景云殿那里的事情怎么样了?”毕祥文急忙道。
“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末将特来向陛下复命。”武都统道,拱手对着大殿之内晏英所在的方向一揖。
“那正好,陛下正追问呢,您快随咱家来。”毕祥文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转身引着武都统进殿,“陛下,武都统前来复命。”
“嗯!宣进来吧!”晏英颔首。
得了毕祥文的通报,武都统急匆匆的跟着走进来,“参见陛下。”
“免了!”晏英挥挥手,直接问道,“景云殿的刺客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局势已经控制住了,三十六名刺客全部伏诛,末将已经安排了人下去,继续搜查各宫,查看她们是否还有同党。”武都统回道。
“都死了?”一个文臣唏嘘着忍不住上前一步。
“是!”武都统道,仍是面对晏英回答,“三十二人在打斗中被剿杀,但这批人提前都服了毒,其余四人在被拿下以后毒发而死。”
这做派,到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所为了。
晏英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淡淡说道,“如此,便等着婗靖过来先问个明白吧!”
医官给他包扎好伤口,提着药箱又进了内殿帮忙。
殿中,暗地里朝臣们开始议论纷纷。
不多时,领命去请婗靖的侍卫铁青着脸赶回来复命。
“婗靖公主呢?”樊爵当先开口,“不会也提前畏罪,服了毒了吧?”
那侍卫脸上表情十分僵硬,支吾了一下怆然跪在地上,迟疑道,“是!”
殿中气氛瞬时一寂,连樊爵都是一个机灵。
座上晏英也是始料未及的倒抽一口凉气。
“属下带人去了婗靖公主宫里寻人,她的宫人说她去了长云宫替太后娘娘办事,属下马上带人赶了去,可是——还是晚了!”那侍卫说着,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很有些惶恐道,“公主的尸体,属下命人给一并带回来了,陛下要亲自过目吗?”
婗靖死了?死在长云宫?
那么秦菁呢?他让采青去帮忙带出秦菁的,难道是事情刚好被逆境撞破,进而双方之间起了冲突?
晏英心里千头万绪,面上却是不显,略一点头。
“是!”那侍卫答应着,回头一挥手,“把公主的遗体抬上来。”
话音未落就有两名侍卫抬着一架蒙了白布的担架进殿,摆在了地上。
那侍卫跪着转身掀开白布,担架上婗靖的身体是侧卧着的。
她断气已经有一段时间,尸体开始发硬,之前摆在椅子上的那个姿势不是很容易改变。
那侍卫指了指她背后半没入身体的小箭道,“公主的确是中毒而死,但却不是自裁,而是被人用染了毒的小箭从背后射杀。还有她身边两名婢女,一个死于同种毒药之下,另一个中了迷药,又被人大力击到后颈昏迷,只怕须得晕上一阵才能苏醒以便接受询问了。”
有人杀了婗靖?
当朝公主,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遭到毒杀?
朝臣们都不知道付太后在长云宫中安置秦菁一事,但樊爵却是清楚的。
婗靖死在那里,而侍卫们过去时却没有发现别人,这就是说——
荣安长公主已经逃出生天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付太后封锁严密,付厉染又在昨晚就被遣送出京,到底是谁做的?
樊爵目光一动,不免深深看了晏英一眼。
晏英有所察觉,略一抬眸迎上他的目光,不无遗憾道,“大将军所谓的两条线索,此刻都尽数断在半途,以大将军所见,接下来又当如何?”
当如何?能如何?
最直接能够起到指证作用的证人无一活口——
其实这件事,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付太后本身的计划也就是死无对证。
“为今之计,就只能等着侍卫们追查的线索了。”樊爵挺直了腰板,冷声说道,“不过这婗靖公主死的,还真是蹊跷。”
他不怕把秦菁抖出来,却可以借此试探晏英的反应。
晏英却是神色如常,目光在婗靖公主的尸身上略略一扫就抬手指向她背部插着的半截箭尾道,“既然是中毒身亡,那就从这毒查起吧,顺带着去拿那些刺客用以自裁的毒药比对一二,看看两者是否还有关联。”
“是!”那侍卫应道,爬起来指挥人把婗靖公主的尸体抬了出去。
郭首辅回味着那侍卫之前回禀时候所说的话,拿捏住其中漏洞,再度发难,“既然六公主死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去的长云宫办事,那——不是应该向太后求证一二?毕竟公主身份尊贵,这么无缘无故死在宫里,也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先是宫外暴民生事,房远被调开,紧跟着付太后和晏英遇刺,然后又是樊爵指证刺客声东击西,实则真正的目标只是付太后,现在婗靖公主无故身死,又透露出来似是和付太后有关。
种种迹象串联在一起,这一天当中发生的事,实在是千头万绪,让人费解。
若说房远被调开一事,似乎是付太后的嫌疑要大一些。
但如果真如樊爵所言,刺客的真正目标只有付太后一人,又似乎和晏英脱不了干系。
而婗靖公主的死,就更为玄妙了。
朝臣们都有感觉,今日这宫中的事,怕是不得善了,于是个个屏息静气暗中权衡着利弊,都在等着最后事态爆发好迅速的寻找正确的立场。
晏婗靖的死,怕是连付太后也解释不了的。
晏英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脸色一沉不悦的拧眉道,“首辅大人休要逾矩,母后母仪天下,岂是可以随便揣测询问的。”
“所以老臣才说陛下宽仁。”郭首辅马上接口道,同时抬手对天一揖,“陛下尊重太后娘娘是秉承孝义之道,但是有人却罔顾君臣之道,将攀诬陷害这样的龌龊事强加到陛下身上,简直就是本末倒置,不知所谓!”
樊爵却不理会他的指责,更是强横的一甩袖,“现在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