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为了帮干爸买东西来的?”路清河诧异的问道。
她根本就不相信,谢长松会让爸爸跑这么远的路来,买什么东西,棋林市什么东西买不到?
见爸爸沉默不语,特别是看到他额头的皱纹似乎又加深了许多之后,她的愧疚之感越发的深了,走到爸爸身后按肩膀:“爸,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晨晨那边也不会有事的。”
刚才三姐说了,梭洋市那边其实闹得挺凶的。
就算路逸晨一直说没什么没什么,且路清河自己这边的事也比较多,上网看新闻的时间都没多少,在阅点连载了那边多年的小说,罕见的断更了。读者们的打赏多了,闹的人也多了不少。
所以,明天路清河去梭洋市,不仅仅只是找路逸晨帮忙,还需要与剑江南他们也开个会。
路美之给路强重新泡了一杯热茶过来,路强接过,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最终还是舍不得生路清河的气,路清河像今天这样按肩膀的动作,很久都没有帮自己按过了。
拍了拍路清河的手:“清河,你要知道,爸爸都是为了你好。逸晨是个好孩子知道,别错过了眼前人。”
“嗯”
路清河点了点头。
正还想发问时,路强就打断了她的话,直接扔了一个炸弹给她和路美之。
“我已经和你们妈妈办了离婚手续了,我来安沙市呆上几天,顺便帮你干爸买点东西。清河,你要是不放心呢,你就一个人去梭洋市,让高雨陪你一起过去。到时逸晨到车站接你们就好。”
路强不想路清河和路美之两个女儿,再追问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所以,直接把他本来想隐瞒的离婚之事,说了出来。
果然,路美之和路清河听了这个消息后,路清河按在路强按摩的手,久久未下力。路美之也是一脸懵逼样,她记得张一梅这两年都表现得很好呀,帮二姐带小孩,照顾小梦和冬冬都是尽心尽力的。
怎么两个人突然就离婚了?
张一梅那会因为可洪乡和和尚的事都没有离婚,现在怎么突然就离?
路清河和路美之一样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张一梅又做了什么让路强不能原谅的事了,且比她出轨还要严重。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还有什么事比自己头上的绿帽子还要严重?
两姐妹忽然就无解了。
“美之你帮清河收拾下行李,我去洗个澡就睡了,明天走上清河你自己走就是了,不用喊我。”
路强此刻心里也有些烦,他昨天半夜三点左右突然接到张一梅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哭着向路强道歉。
说:“老左,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你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会对清河好对她们五姐妹好的,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走,我一辈子都守着你,我不打麻将,我不懒了。我愿意带她们五姐妹,我愿意给你再生个儿子,我什么都愿意。
不,我不再重男轻女了,你别不理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你别死,千万不要死,我们会赶紧让清河回来的,你再坚持一下,清河就能回来了,你千万不要闭眼不要闭眼。
清河她只是离婚净身出户而已,你别难过,别生气。清河离婚了才好,她就能回来陪你了,你别担心别难过。”
路强听着张一梅的电话像是她做了什么梦,说话颠三倒四的乱七八糟的,他正准备挂电话时,张一梅突然又像清醒了一般,哭声顿停话语清晰的说:“老左,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是我给你打的电话吗?”
像要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一般,语气特别的急切。
“嗯,你半个小时前打过来的,又是哭又是闹的,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路强回答的语气有些冰冷。
他担心张一梅这个样子,要是被小梦和冬冬听到了会不会吓到他们?
且,他们夫妻间这样打电话,还真没几次。
路强不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刚才张一梅那哭声中带的恐惧与绝望以及难过和心慌、内疚和自责多种情绪,路强都能感觉那是真的,并不是张一梅什么手段,而是真正的发自张一梅内心的。
其实,路强知道张一梅并不怎么爱哭,不管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自己面前。
然而半个小时前张一梅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是那样的真真切切。
张一梅的哭声慢慢收了,吸了吸鼻子,说话时还有些翁声翁气的,应该是刚才哭太狠了:“老左,我做梦了。梦到你住院了,你担心清河。你想见清河,但是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路强并不知道张一梅梦到了什么,只是听到张一梅说到自己住院生病了,清河不见了。
后来还听张一梅说,梦里自己死了,清河也死了。
不管怎么讲,路强和张一梅也是那么多年的夫妻,当然,他更不愿意相信她梦里的是真的,他的清河怎么会死?
不可能!
就算自己死了,他的宝贝女儿,清河也不会死!
谁也不能诅咒他的清河。
路强最后还是忍着脾气安慰了几句:“没事了,一个梦而已。我很好,清河也会很好的,你别想那么多,早点睡。明天还要给小梦和冬冬做早饭呢,他们还靠你照顾呢。赶紧睡吧,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梦都是反的,别瞎想,我不会有事。
清河更不会有事!她一定不会有事!”
张一梅像是真的被路强给安慰到了,她声音也慢慢变得正常起来,路强想挂电话,张一梅喊住了:“老左,你别先挂电话。我,我,我有个事想告诉你。我给张宏利送钱,让他走的时候,他向我放了狠话。
他说他要去安沙市弄死路清河,我不知道张军利有没有去安沙市,但是,我怕他真的去找清河的麻烦。”
沉默很久之后的路强回复了张一梅:“我知道了,你照顾好小梦和冬冬,我明天就去安沙市。”
路强接了张一梅的电话后,根本就不可能再睡着。
他突然就想起了很多久之前,张金水也因为做了一个梦,大半夜的冷天把他和张一梅一起喊去了可洪乡,结果梦里他梦到清河出事了,他们都没有当真。
但是后来,清河是真的出事,真的张金水梦到的所差无几。
只是路强和张一梅都没有放在心上,如果那个时候他们都把这件事放到心上,且多注意一下张宏军和张玉玲做一个防备的话,清河也不会被绑架,更不会小小年纪就亏了身体。
想到路清河以后结婚了,可能怀孕的机率特别小时,路强的心就忍不住痛起来。
路强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没有能力更没有尽到做爸爸的职责,才会害得清河出事。
所以,张一梅的这个梦,虽然他真的只想当个梦来听,却还上了心。
至于张宏利离开时,向张一梅对路清河放的狠话,路强不得不防。
只要有一丁点威胁到清河生命安全的,路强都不会让它出现。
“怎么了?”
谢长松还要梦里迷迷糊糊中,听到电话响了,还以为是经常半夜打电话来骚扰自己的路起利。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听了几分钟都没有声音时,谢长松瞬间就醒了:“你又在抽烟?发生什么事了?”
问话的语气相当的严肃,就是千里之远的他们相隔着电话,谢长松都能感受到路强的心乱与不安。
那吸烟的声音太重,有点慌,有点乱。
“刚才一梅给我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哭了。”
“她想跟你复合?”
“不是,她说她做了个梦,梦到我和清河都死了。”
谢长松听到这话完全清醒了,把床头灯给打开起了床,顺便把家里的电脑给打开,连上了网:“还说了什么?”
“她还说张军利离开河源县时说要找清河的麻烦。”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现在就找人去安沙市。”
“好,我天一亮也去安沙市,清河和逸晨的事,我总是有些不放心。特别是张宏利过去了,我不亲自把他带回来,我心里不踏实。”
是的,刚才路强就决定要去一趟安沙市,亲自把张宏利给带回来,只有回了棋林市,他靠着谢长松这颗大树想怎么处置张宏利都可以,只要不弄死。
“行,到了安沙市我会让他们联系你。”
“我还想去找华县长吃个饭。”
谢长松当然知道路强找谁吃饭,而这个饭怎么吃,他大概也能猜得到。
“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怎么做。”
“你不怕清河再跟你生气?”
“生气也没有办法,我只想让她开心过得幸福。”
谢长松一边打开电话写起了邮件,一边与路强同样沉默在电话里。
许久许久之后,路强又开口:“你再补个觉吧,我洗个澡收拾下衣服就准备出门了。”
这会已经快四点了,路强一刻也不想等了。
“好,你去准备吧,我给起利打个电话,他现在正在离安沙市很近的朱州市,我让他抽个时间联系你。人多才方便找人。”
路强就这样一个人找过去,没人脉怎么去大海里捞张宏利这根针?
再说了华县长那边,他担心老实巴结的路强受欺。
就这样,路强瞒着所有人为了安沙市。
只因张一梅半夜的那道电话里的哭声,那个路强不许真实发生的梦。
“三姐,你就留下来陪爸爸吧。虽然老四也对安沙市熟悉,但是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总觉得爸爸的心情不太好。”
路美之虽然不能像路清河一样火眼金睛的从爸爸的面瘫脸上看出情绪,但是她可以从他的身上感受到那种‘我不开心’的气息。
她点了点头对着路清河说:“好的,走吧我帮你收拾东西,明天送你去车站,你顺便给高雨打个电话,让她跟你一起走,有她在,我和爸爸都放心。”
路清河看了一眼爸爸进房间的背影,给高雨打电话。
路美之也是一脸愁容的开始帮路清河收拾东西,只是当她帮路清河收拾衣服时,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椅子,便从衣柜顶上掉下来一个小包。
她弯腰捡包时不小心,又从包里掉出一个文件袋。
路美之这两年来习惯了查路清河的手机、电脑、包包。
此刻也是习惯性的顺手就把文件袋给打开了,看到里面的相片,脸色瞬间煞白,手有些发抖,抖掉了好几张相片到地面。
又捡了好几次才全部装回文件袋。
路清河进来时就看到三姐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一样站在衣柜前,转身看到她直接就甩了自己一嘴巴。
“啪”的一声响,根本来不急躲。
“三姐你...”都不等路清河那满脸错愕的问原因,三姐快速的把房间给关上,然后扔了一个文件袋到路清河的怀里。
看到文件袋,路清河脸瞬间也变得又青又白又吓人。
“路.清.河.你说这些相片是怎么回事?”
路美之这句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她真的以为这两年多来,路清河再也没有和华莫宁联系,他们之间真的早就结束划清了界线,且她与路逸晨的关系也真的越来越好。
路美之自认为监督路清河这件事,还是做得有些圆满的成功的,再等个一年,路清河毕业了,她和李凯威结婚了,也就算是真正的完成了大姐和二姐交给自己的任务。
然而,这一张又一张的相片,就像一个个又狠又响的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嘲笑她是多么的无知白痴,居然被她和小梦都认为笨的路清河耍得团团转。
现在路美之明白了,如果一个人学会了欺骗学会了说谎,不管她口里答应得如何的真,甚至发誓都是无用的。
因为有一就会有二,有二就会有三。
路清河是她从小都护着宠着的妹妹,路美之真的到看到相片的前一刻,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路清河,把她和华莫宁的事无意中暴露了出来,自己对不起爸爸,对不起路清河,对不起冬冬。
“三姐,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路清河说要解释,但是她真的无从解释,事实就摆在眼前。
路美之突然看到路清河这紧张又害怕又担心又气恼的脸,反而静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气极了,所以心情更平静了,她知道一会她需要和大姐及二姐打电话。
“爸这边,我可以等你回来再说。但是逸晨那边,如果明天晚上我给他打电话,他还不知道的话,我不介意帮你继续做个传话人。”
路美之说完就开门关门后离开,她不想再看到路清河的那看是单纯的脸,更不敢想去想路清河是如何做出这样伤人的事来的?
路清河抱头蹲下,哭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现在三姐看到了,她害怕了,不仅是害怕与华莫宁的关系,更害怕的是自己会不会因此走上前世那条自私的不归路?
“晨晨....”
路清河下意识的拔通了路逸晨的电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