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节 平西凉血战惊天地一
第五十八节 平西凉血战惊天地(一)
雍州长安城。
原长安刺史钟繇故邸之大厅内,是时正是初夜,大厅内数十盏三脚灯烛正“劈劈剥剥”的燃烧着,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自吴军攻克雍州、大军开进长安以后,这座长安城内最为豪华的府邸被成了我的帅府!
是时,虽然已经是八月,正值仲夏时分,天气简直像是蒸笼一般酷热难耐,但大厅内的吴军诸文武们却人人是喜上眉梢。众人万万没有想到:自弘农出兵起,只用了区区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将雍州全境平定,这惊人的速度不能不让众人喜出望外。虽然说其间诸葛亮和魏延二人居功甚伟,但一时间众人都禁不住地对铁枪盟有了轻视之心。的确,自吴军和铁枪盟开战以后,铁枪盟未尝有一胜,如何不让众人小觑?!
看着众文武有些目空一切的神情,我却有点高兴不起来:比起扫平的中原诸雄来说,铁枪盟可和他们不太一样:主要由羌、氐、小月氏等诸部组成的铁枪盟可是真正的草原骑兵。前番马超统帅的西凉大军屡败于我手,都并不是输在正面,而是输在了我军层出不穷的奇谋上和中原复杂多变的地形上。而这回,过了天水郡以后那就进入了浩翰无际的草原和沙漠,我军再也没有什么地利。而要在这么浩荡无际的草原和沙漠上和铁枪盟精骑作战,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什么把握。要知道这可是我未来进军塞北。扫平诸胡的一个预演。可千万别搞砸了。
想到这时,我不禁咳嗽了一声,压下了众人的嘈杂声。冷静地道:“诸公休要高兴得过早,韩遂那老贼乃老谋深算之辈,并非是那么好对付的。否则他也不会纵横西凉二十年之久而不灭。我军一旦出了天水诸城,那么就得在茫茫草原和戈壁上和西凉军展开激战。而这并不是我军擅长的作战方式,所以诸公万不可轻敌。日后若有人因轻敌而损兵折将的话,休怪逊军法无情!”
经我这么一盆冷水浇下去,众人虽然仍有些不以为意的模样。但眉目间总算是正经多了。我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些家伙还不知道草原骑兵的厉害,要给他们好好地上一课!”于是对马超微微一笑道:“孟起兄,你世居羌地。十分熟悉铁枪盟内情。就请你为诸公细说一遍可好?”
马超点了点头,仍有些恨恨地道:“多年来,因汉人过于压榨西凉的羌、氐诸部,所以陆续爆发了多次大规模的起义。自黄巾之乱起。先后有北宫伯玉、王国、边章等人揭竿而起。与汉军对抗。虽然后来各自先后失败,但却留下了铁枪盟这个西凉诸部共同听命的部落联盟。十余年前,西凉的羌、氐、小月氏诸胡在西海湖边同饮西海湖水,共推韩遂为铁枪盟盟主、立誓向其效忠!近年来,由于铁枪盟发展日益壮大,所以又有匈奴诸部的两个分支临松卢水胡和铁弗匈奴胡的一部先后加入,使铁枪盟的实力更加壮大。这就是铁枪盟的由来!”
由于在座的吴军将领大部分对铁枪盟了解并不甚深,所以听得马超得讲解。倒是一时津津有味。马超顿了顿又道:“由于铁枪盟的组成多为草原部落,所以其作战方式主要是骑兵战。由于铁枪盟主要是由西羌诸部所组成。所以多装备河曲马。河曲马高大彪悍,常能驮上三五个人也能健步如飞,所以西羌诸部的作战方式便是重甲长矛、极善于短途冲刺。而铁弗匈奴胡和临松卢水湖多居于河西、北地和河套一带,战马多为北地马。北地马虽然较为瘦小低矮些,却是较善于长途奔袭。所以此匈奴两胡的作战方式多为轻甲弯弓,长途奔袭!由两种战法虽然各有利弊,但是结合在一起,却是可攻可守,威力无穷。在野外作战,可谓是百战百胜,所向无敌!”说到此,马超却面露一丝惭色,苦笑道:“只是超统领这样的精锐骑队却被主公屡出奇计杀得落花流水,不能不说是天意弄人。但是若是正面交战的话,恐怕任何敌手都难以占到铁枪盟的什么便宜!”
吴军众将听了马超言语内心里却是微微一笑:“看来这马超还是输得有些不舒服啊!不过其所言倒是不假,西凉兵的战力我们都是见识过的,的确是强悍非常。若不是主公屡施奇计,单挑敌军软肋偷袭,恐怕要胜马超大军真是难于登天!”一时间众人脸色也不由得严峻起来。
马超见众人面有凝色,好似挽回了昔日战败的一点颜面,微微一笑地又接着道:“从习性看由于草原诸部无论男女都自小骑得劣马、挽得强弓,所以上阵时往往是兄弟兵、父子兵、夫妻兵。由于彼此间多具有血缘关系,所以作战时便都十分的勇猛彪悍,若无将令,真是一往无前,不死不休。其作战时并不像中原军马那样旌鼓齐全地容易暴露主将所在,而是采用牛角骨笛来指挥军队,因为这样可以很好地掩藏军中将领的所在。其战法也和中原有所不同:在草原和沙漠戈壁上,铁枪盟常采用‘狼群战术’,攻则有如雷霆顿起、迅雷不及掩耳;退则有若海化百川,倾刻无踪;藏则可比龙飞九天,无影无迹。若在中原作战时,则往往率先摧毁敌城池周围所有粮田和人畜,以诱敌出城用野战歼灭。”
说到这里,马超也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不由得又拿起身前的冰镇酸梅汤喝了一碗,微微一笑道:“这就是铁枪盟的基本情况,还请诸公参详!”一时间众人脸上再也无复刚才的得意之色,脸色开始凝重起来:看来要想歼灭铁枪盟并不是什么易事啊!
我闻言也皱起了眉头,问马超道:“孟起兄。依你看那韩遂大概还可以聚集起多少人马?”马超微微一想道:“铁枪盟近半兵力已随我东来,现大多战损。所余主力想必不过十五万人吧,其中的精锐便是约十万羌、氐诸部精骑!”
我闻言咧了咧嘴:“十万精骑。这可是大大的硬核桃啊!不容易啃啊!”忽地想起了西凉问题专家贾诩,急问贾诩道:“文和,以你看,韩遂见我等杀近,他会如何应敌?”贾诩此时正在细细地品着酸梅汤,把玩中着手中的一枚大秦古币,见我问话。微微一笑道:“韩遂此人绝不可小看。他可以先后除去前盟主北宫伯玉和边章,以一边疆小史的出身而夺得铁枪盟大权,近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残杀了孟起一族。真可谓是老奸巨滑、老谋深算之徒!”
我听到此时,心中不禁有些奇怪的感觉:“‘老奸巨滑、老谋深算’,这用来形容你自己还差不多吧!呵呵!”此时偷眼一看其他人也有些怪异的面色,心知诸人大概都是心有戚戚矣。在三国中。要讲到奇谋迭出。阴险狠毒,估计没人可以胜过贾诩。便是郭嘉、庞统、徐庶等人也是略逊之一筹。有这般的计谋作倚靠,怪不得这个老狐狸在这个苍茫的乱世里兀自活得是如鱼得水,有滋有味。(其实在诸文武心目中,众人最忌惮的肯定不是我这个做主公,一定是贾诩这个老狐狸!呵呵!)
我们一行人在这里想着‘龌龊’心思的时候,贾诩只当视而未见,只顾款款而谈道:“所以以韩遂此人的见识。他定会尽量避免与我军正面硬拼。多会选择以坚城为凭扼住我军进军凉州之要道,而主力却集中一起。采用孟起适才所言的‘狼群战术’,寻找我军的破绽和弱点。以其十万精骑的强大战力,我军万一被他捉到了什么破绽,未必韩遂没有翻本的机会!所以在进军西凉寻找铁枪盟主力的作战中,诸公还须格外谨慎,尤其是后方的粮道!”
众人听贾诩所言有理,也不禁纷纷点头赞同。我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身前的条桌,发出一阵有规律的“得、得”声。众人知道,我这时正在做着思考,准备发布命令,所以一时间都进了下来。
良久,我才下定了决心道:“鉴于和铁枪盟最后一战的特殊性,所以此次战役当以骑兵为主,重步兵和弓弩兵为辅。至于轻步兵就留守雍州,镇守后方吧!诸公以为如何?”众人也知道轻步兵在草原激战中作用不大,所以也点头同意。
我于是下令道:“这样吧,大军在长安休整三日,补充了柴桑刚送来的粮草和兵员以后,便出兵天水。而孟起熟悉西凉地形,这次便仍以孟起为先锋!”马超闻言大喜道:“多谢主公成全!”
……
三日后,补充完整的吴军在长安誓师,计有:马超本部精骑两万,赵云等部重骑兵三万,张绣等部轻骑兵三万,解烦军一万,太史慈、程普所部重步兵两万,吴兰刀盾兵五千,孟达、吴懿弓弩兵两万,及后勤辎重兵五万,号称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奔天水郡而去。郭嘉留镇长安,诸葛亮和庞统、贾诩随军参谋军事。
公元205年八月底,二十万大军开到天水城下。是时,天水城上是刀枪密布、旌旗蔽日,无数西凉军在城上往来巡逻,完全是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我暗暗点头道:“看来韩遂的确是想以此坚城先阻我军于城下,待我军师老兵疲后再寻机破我!”
回到帐中后,诸文武不禁俱各都是面色凝重,我问贾诩道:“文和,看那天水城的守军规模,大概足有两三万人吧。我军要想攻克天水恐怕不易啊?”
贾诩也点了点头道:“天水城南靠祁山山脉,北有渭水环绕,的确是易守南攻之地。韩遂选择以此为据点坚守,也算是不错了!”诸将闻言急道:“那文和可有破城之计?”
贾诩闻言眨了眨眼睛道:“没有!”诸人顿时泄了气,纷纷吵嚷道:“那看来还得强攻了!”“啍,强攻就强攻,我就不相信天水城是铁铸的!”……
看着众人吵吵嚷嚷的样子。而贾诩却仍是那副一脸鬼气森森、成竹成胸的模样,我就知道贾诩一定有主意。不由得挥了挥手道:“静一下,以依我看。文和定有奇谋,还请文和快快说之!”
贾诩笑了笑道:“听军情兵所报,现在的天水守将乃是程岱是也!其是原韩遂心腹战将程银的亲胞弟,前日其兄死于我手,定然是怀恨在心,绝不肯归降的!不过程氏一族的根基却非天水郡,而是安定郡!”贾诩一伸手就在沙盘上将安定的位置给标了出来。
众人闻言一起升长了脖子看着沙盘。若有所悟道:“文和之意是?”贾诩笑笑道:“程岱此人有勇无谋之辈,而且十分好色、贪婪,其平日搜刮的金银主要存放于安定城。而家小则多居于安定以西的石城。若我军暗里派一支奇兵一举将安定城拿下,再做出进犯石城的模样,那程岱必然是不顾一切的领兵北援。届时我军于路设伏一股将其全城,不仅天水城唾手可得。便是安定郡也会覆手而定!”
我闻言皱了皱眉头道:“文和此计甚妙。不过逊有两点疑惑还请文和解之!”贾诩微微一笑道:“主公请说!”我看着沙盘道:“第一、安定以东尚有北地郡,此郡虽然阎行明前日已经溃逃西去,但尚有北地郡的先零羌羌主马遵领近万兵马据守!若其再联合平日里与其交好的北地南匈奴、屠各、铁弗等匈奴部族在我军占领安定后捅我们后背一刀的话,恐怕我军尚未能扫平程岱,便已经有大败之忧啊!其二、据文和前日分析,韩遂应该已经调集了主力精骑匿于某处,若我军在安定等地与西凉军激战的时候,其突然杀出来。我军又如何是好?此两难点请文和解之!”
贾诩闻言笑道:“主公所虑果然周密,但诩已有定计。北地郡太守马遵在铁枪盟中属于中立派。平日里和韩遂一向有隙,且又与某有故交。所以届时只要凭诩三寸不烂之舌便可说其来归矣!此其一。其二、韩遂主力规模必然庞大,若迅速移动绝对难以掩其行踪,所以只要我军行动够快的话,完全可以赶在韩遂军主力出现之前尽占安定、天水、北地三郡。更何况,那韩遂决意想不到我军在天水城下会虚晃一招,必然还在凉州腹部休整生息、静待时机,待其知悉不利、便再快马加鞭,也已经鞭长莫及了!”
我闻言嘘了口气,心中大定道:“文和真乃某之子房也!有文和在,西凉何愁不指日而定!”众人大笑。
于是,贾诩率先便秘密起身赶往北地郡而去,执行他的特殊使命:说降马遵!而诸葛亮则率领大军在天水城下摆开了阵势,驱动太史慈、程普、吴兰等部开始每日例行公事般的‘攻城演练’。暗地里我和庞统、马超等亲自率一万解烦军、二万马家军、三家轻骑兵悄悄连夜北上,赶往安定郡而去。
三日后,我等大军昼伏夜行地赶到了秦川城外。秦川城隔于天水和安定之间,乃是两郡间的连接要道,是时有三军西凉军在城内据守。为了不惊动秦川城内的西凉军,我率大军从秦川以东的阴山山脉中绕了一个圆弧才急急的赶往安定而去。
……
这一夜,天突然下起了阴雨,一时间安定城被笼罩在厚厚的雨幕中,在闪电和劈雷间一隐一现。由于安定城居于草原和戈壁之间,所以虽然现在还是夏日,所以夜晚的天色还是挺冷的,更何况还在阴雨天呢!
夜晚的寒风呼呼的吹着,冻得安定城里的人们纷纷躲在家里闭门不出,城头的兵士也是能躲就躲、能懒就懒。毕竟这里离着天水前线有好几百里的路程呢,没有人会想到有任何的危险性存在!
雨幕中,几名汉族兵士正在箭楼内烤着火、色咪咪的谈论着男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完全忘记了他们此时应该在城墙上面巡哨的责任。只留下了箭楼门口一个可怜的守卫在凄风苦雨中应应场面,不过此时的他在睡魔的侵袭下也照样缩在箭楼的门檐下进入了梦乡。
忽然间,城墙边的斜道上走上来一个人。此人披着蓑衣、戴着半笠、打着雨伞,踏着漫脚深的雨水在城头上巡游视着。当走到箭楼旁时。看见熟睡得守卫,此人不禁怒火涌上心头。他忽地一伸手,拍了拍熟睡中的守卫。守卫嘟了一声道:“别烦了,快睡吧!”又自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个人脸色更加严骏了,在箭楼门檐下晕黄的气死风灯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威严和愤怒,他忽地大吼了一声道:“吴军来了!”被吓了一跳的守卫忽地跳了起来,一把抄过了身旁的弯刀,惊道:“吴军在哪?吴军在哪?”忽地守卫看清了面前这个人的容貌,顿时结巴了起来:“慕、慕容将军……!”
被守卫一嗓子惊动得箭楼内的守卫们也涌了出来。一眼便看见了看见了怒气冲冲的慕容将军。守卫长心中一凛,知道要糟,赶紧满脸堆笑道:“唉呀。是慕容将军啊!天这么冷,还下着这么大的雨,您还来查夜啊。您可真是尽心尽职,真是太辛苦了……”
那个慕容将军冷冷的一摆手道:“你们就是这么值夜的吗?在箭楼内避雨的避雨。好容易门外立了一个却又睡得贼死。万一此时吴军来了。如何了得?”守卫长急忙一脸自责的表情道:“是,是,慕容将军教训的是,我们一定改过,一定改过!”
说着便走上前去,对着刚才睡着的守卫就是“叭叭”两记耳光,大吼道:“拓拔弘,你是怎么搞的。下半夜在是你值哨,你怎么敢睡觉?”拓拔弘被打得嘴角出血。动了动嘴巴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到守卫长那凶猛的目光,顿时又将话咽了回去。
慕容将军闻言忽地“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守卫长一眼,那目光里有隐隐闪现出一股杀意,但瞬间还是隐没了。而就这转瞬即逝的杀意,也吓得守卫长出了一声冷汗。慕容将军忽地转过了身去:“拓拔弘,你跟我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吧!”
拓拔弘只好苦着脸跟在了慕容德将军的身后,身后留下了几个幸灾乐祸的汉人守卫。那个原本应该是其守夜的守卫一脸巴结的对守卫长道:“还是大人英名,找了那个鲜卑狗来顶缸,这次多亏您罩着我啦!”守卫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虽仍有些心有余悸,但在众人的吹捧下马上便好了伤疤忘了疼地道:“那个鲜卑贱狗怎能跟我们汉人相比?不是他倒霉,难道是我们倒霉不成?”众人一阵奸笑。
慕容德带着拓拔弘走了城门上的门楼处便停下了脚步,歉意地对拓拔弘道:“在这歇歇吧,我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在这等到天明再回去,就说已经受过军法了!”拓拔弘大喜道:“多谢慕容将军!你可真是好人,那些长官中就您最体谅我们这些鲜卑军啦,那些羌兵和汉兵都看不起我们!”慕容德一摆手道:“不要再说了。我虽然也是鲜卑人,但受韩盟主大厚,授以安定副将的重任,便要对得起这份知遇!”两人话不投机,一时有些默然。
忽然间,一个刺目的闪电照顾之下,慕容德宛然发现身前站立着一个蓑衣人。此人外罩蓑衣,内里却是隐约可见的白袍,浑身散发着隆重的杀气,压得慕容德一时感到胸口发闷、口中狂吞唾液。慕容将忽地握住了腰旁的剑柄,冷冷地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蓑衣上闻言将头上的蓑笠微微向上一挑,一道闪光之下,慕容德顿时认出了身边这人的身份,惊得面容变色地大叫道:“马超!!!竟然是你!”马超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慕容将军,我敬你是条好汉,只要你归降我主,我就饶你不死。你看如何?”
慕容德此时忽地惨笑了一声道:“好,那陆逊果然用兵如神,天水与安定相隔近千里,他也能数日潜至,我输得没有话说。不过,韩盟主对我恩义不薄,恕我难以相从!”忽地慕容德利剑急出,大喝一声,划出一道白练,破开虚空和雨幕劈向马超而去。
马超冷笑一声,腰下陡地闪过一道白虹,霎那间便夺去了天地间的光辉。当剑光熄灭时,马超已经越过慕容德之后,立住了身形。马超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忠义之士,不为我用,惜哉!惜哉!”身后的慕容德咽喉处陡地喷出一股血箭。嘴角动了动,艰难地说了声:“好剑!”便轰然栽倒于积脚深的雨水之中。
拓拔弘见武艺高强的慕容德一招之下便被马超斩杀,吓得顿时面容失色。牙齿禁不住地上下不停地打架。马超冷眼瞅了他一眼:“你降是不降!”拓拔弘倒是乖巧,见马超有心放过他,心下大喜,疯狂地点起头来。惟恐点得慢了,马超会后悔,一剑砍下他的头来。
马超见拓拔弘应承,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冷静地道:“行动,开城!”话音刚落,身后、左右忽地闪出数十条黑影。这些黑影微一恭身之后。便奔下了城门而去。寂静的雨夜中,借着大雨的掩护,安定的城门吱嘎一声便打了开来。
马超从蓑衣内取出一个油包,包内却是包着一枚焰火。马超微微一笑。将焰火点燃。“嗖”的一声。焰火尖叫一声便窜入了空中,在天空中用自己的生命爆出了一朵灿烂的花雨!
焰火刚灭,城外便立时响起了一阵浓浓的奔雷声。大群的骑兵撕开雨幕,一条巨大的黑线激起漫天的泥浆如同洪水泄地一般的狂卷而来。转眼间,大队的骑兵便杀到了安定城门口,从大开着的城门处蜂拥杀进了安定城。
安定城内的近万西凉军是时大部还在睡梦中,不得不立即开始仓促迎战。只可惜没有了慕容德的指挥和调度,又与吴军兵力相差过大。未及一个时辰,有限的抵抗便很快被吴军所粉碎。一时间。安定城内的大街小巷内积尸满街,地面上的雨水也变了颜色,变成了一种怪异的紫红色。
天色渐渐晴了,大雨也配合似的停了下来。远远的天际挂起了一道美丽的彩虹,在雨后的天空中显得份外的秀美与悦目。我与一众吴将们毫不客气地雀占鸠巢,将程岱的安定太守将划归已有。
弘伟、华丽的太守府内,我和众将一边在咒骂着程岱等人不恤民情、吸食民脂民膏的恶行,一边欢声雷动地欢庆着安定大捷。
我笑吟吟地对一众将领道:“安定是役干得漂亮,歼敌近万之下我军折损不过近千,实是微乎其微。而且缴获了大量的金银和钱帛,可以用于暂充军资和抚育百姓。不过,现在我军还缺少一个给程岱报信的人,诸公可有人选?”马超微微一笑道:“主公请放心,超已有安排,主公听好便是!”我闻言大喜道:“太好了。那么此事就由孟起兄安排。”马超点了点头。
于是,下午时分,当一众吴军人等还在城内张贴安民告示的时候,一名轻骑已经从南门而出,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
“呵,真脏啊!咳、咳、咳!”我和众文武一推开安定的典籍室,便被满层的灰尘吓了一跳、呛了一跳。我皱着眉头道:“天,难道那程银、程岱等人就从来没有看过这些典籍不成?瞧瞧这灰,估计几年都没有动过了!”一众文武们也是给纷皱眉、摇头苦笑。
一直尾随在身后,面色阿谀的安定官员们闻言立即凑上前来,痛骂起来:“吴公有所不知,那程银、程银兄弟二人都是只知享乐之辈,从不过问百姓死活。这典籍和公务他们是从来也不看的。”“是啊,是啊,比起吴公的雄才大略、英明神武来说,那程氏兄弟简直就像是蚂蚁和臭虫一般!”“对,对,对!休说程氏兄弟,便是那韩遂老贼也抵不上吴公的一根小指头,此次吴公远征西凉,定然可以将韩遂老贼碎尸万断!”……
我与众文武闻言一阵皱眉,不由得面面相觑: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韩遂那种狡诈、贪婪、无耻之徒的麾下果然也不是什么好鸟!只是现在安安初定,还用得着他们,否则以我的性子真的就想一刀就将他们全都“喀嚓”了!
我耐住了性子,尽量使面色平缓些,对安定的官员们笑道:“孤想看一看安定附近的地理情况,谁可为孤将安定的地理志寻出?”嘿嘿,看着屋内的这一大堆典籍,不让你们这些只懂拍马逢迎之辈劳劳力,难道要我等亲自动手不成。
果然一众人等忙道:“下官愿意出力!下官愿意出力!”看着一众人等在大堆的典籍中翻箱倒柜的忙活,我心中就不由得一阵苦笑:有这种下属,韩遂焉能不亡?
忽地看到有一名安定的官员根本动都未动,只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闭紧着双目,好像孰视无睹的样子。我顿时心中不由得大怒:好小子,竟然敢视逊于无物,不剁下你的狗头你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等等,看这小子的模样,好像是那种颇有气节的正义之士,待我试他一试。
我面色一沉道:“呔,你是何人?众人都在忙碌,你为何视若不见?”那名安定闻言厉声责问,并没有显出害怕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道:“在下苏骏苏文举,暂充安定主薄一职。吴公若想寻安定地理志,何须如此大张旗鼓,只须问骏即可手到擒来!”
我闻言大喜:“果然是一个颇有才能的正直之士!”当即道:“噢,那就有劳文举寻出,孤必重重有赏!”苏骏哈哈一笑,便从怀内取出一本书帛,笑道:“吴公久在中原征战,必然对凉州地形不太熟悉,所以骏早有准备,只待吴公出言相询!”
我闻言大笑道:“文举好一个聪明人,你只做一个小小的主簿实在是太屈才了。这样吧,安定现无太守,便由你开始接任安定太守一职,希望你勿负百姓之望,将安定治理好!”苏骏闻言大喜道:“谢吴公厚恩!安定百姓终得明主矣!”霎那间,原本欲待看苏骏好看的安定官员们脸上顿时流露出忌妒的神色,显是没有没到苏骏一个小小的主薄转眼间就变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我笑了笑道:“孤近日将一直忙于军旅之事,无瑕顾及安定政务,所以安抚百姓、举荐贤才的重任就交由你一力承担了,希望你勿负我望!”苏骏点头道:“吴公放心,微卧定然尽力尽力,决不敢懈怠!”
于是,我将安定的官员们全部赶回了各自的工作岗位,只留下苏骏相陪。等回到了公厅,苏骏即打开地理志为我一众人等详细地讲解了安定附近的地形情况。
我听了若有所思地对苏骏道:“孤欲在安定以南寻一地点伏击程岱北上援军,文举以为何地适宜?”苏骏想了想道:“昌平!昌平此地多为平原,程岱援军必然无备!”我闻言诧异道:“可是平原处如何伏兵?”苏骏笑道:“从秦川到安定必归昌平大道,而昌平大道西南十余里处有一水洼,号为‘脸儿洼’。此水洼水草茂密,足有一人多高,足可伏下两三万兵马。待程宜援兵至时,我军突然杀出,定可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闻言抚掌大笑道:“善,攻其不备,程岱必死于昌平也!”当下即颁下将令道:“孟起兄!”“未将在!”“向程岱送信的密使已经走了四天了吧!”马超算了算道:“正好四天!”我笑了笑道:“那么,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程岱应该已经全军出动北上来救石城老巢了!毕竟其家小都在石城!”
马超剑眉一扬道:“不错,程氏兄弟皆是韩遂心腹,他若敢来,我决不会放过他!”我放声大笑道:“那么,就由孟起兄率本部军马伏于‘脸儿洼’伏击程岱援军如何?想必以兄长之勇武程岱之辈还不是束手就擒!”马超被这记马屁拍得舒服,奋然道:“超必然不负主公厚望!”当即出厅点起两万马家军趁夜出了安定城,赶往昌平‘脸儿洼’而去。
次日,就在我和众文武在安定励兵秣马作出大举进攻石城的模样时,忽然有亲兵来说:“禀主公,府外有一人自称是石城豪帅蒙义的亲信,有密书来投!”我闻言大吃了一惊,问苏骏道:“蒙义何许人也?”苏骏急回道:“石城守将现为程岱的妹夫孟睿,蒙义就是他的副将!”我闻言心中一动,急点头道:“有请使者!”亲兵恭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