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却是摇了摇头,"若是我不去,锁儿要怎么办?"
念青闻言一颤,双手却是一软,齐悦冲了出去,念青索性也脱去了外衣,也换上了素白锦衣,见芙儿也准备脱去外衣,她陡然喝道:"永福宫上下都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宫里,何姑姑你看着,谁走出一步,便给我逐出永福宫。"
宫女太监们一震,见念青一身素白去了锦华宫,同样是一身素白,这回去锦华宫情况却是危机十分。
锦华宫里,敬妃娘娘坐在皇后对面,见皇后脸上带笑,便说道:"皇上昨夜并不大开心,许是丽妃惹恼了皇上。"
皇后却是摇了摇头,她和皇上是结发妻子,这二十几年算也是懂得皇上的心,昨夜端木念青虽澄清了自己,但是皇上却是对凌云王府起了戒心,关看昨天的账本便知道凌云王府开销极大,虽有些出入不明,若是别人贪墨了还好,若是凌云王拿去运筹别的事,那皇上又怎么肯对丽妃有一分好脸色。
玉妮还是嫩了些,那些账本本就是小戏台驻唱,她要引起的就是皇上的戒心。
本来端木齐悦和端木念青本都是伶俐聪慧之人,只是他们对皇上还少了几分了解,若不然自己还有可能处于下风,现在不乘着他们落魄之时打压至残,日后这种机会就不多了。
她看了眼敬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昨夜皇上选了你,这段日子你得多多努力留住皇上,别又让别的宫里给勾了去。"
敬妃颔首,却想起皇上昨日在自己宫里时,艳贵人那边琴声阵阵,真是令人厌烦。若不是两宫隔地近哪里有这尴尬场面。
小冷子走了进来。"娘娘,丽妃娘娘和端木小姐来了,正在宫前等着传召呢。"
"可是穿着华服?"
小冷子谄笑,"是素服呢。"
"让他们在殿外面等着,就说求见本宫所谓何事,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就让她们回去。"
小冷子颔首退了出去。
外头冷风正盛,寒冬刺骨,没了之前的狐狸斗篷,齐悦已经发起了抖来,念青揉了揉齐悦的手,她也打了几个喷嚏,这会儿却见了小冷子出来。便服低了身子。
"皇后娘娘问丽妃娘娘此次来所为何事?"小冷子眯起了笑,他倒是不介意多跑几趟,只是你堂堂一个丽妃本是来求见皇后的,却是一直跟我一个太监在门口受冻,真是自取其辱。
齐悦顿了下,明眸一颤,"臣妾是来负荆请罪的,臣妾的奴婢锁儿今日重伤,臣妾定当带回去好好教养,还请皇后宽容。"
念青抿嘴不语,却是深深看了眼这华贵异常的锦华宫,里面的女人更是十分难对付。
今日锁儿被打断了腿,本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却不想皇后竟然将锁儿关了起来,还强加了这么一个罪名。
锁儿毕竟是为了丽妃娘娘,即使再有过错,在宫人耳朵里也是个忠心护主的美名。
姐姐在皇宫想站稳根基,一是权,二便是人了。皇后必然是想到了这一点,若是姐姐没有到锦华宫请罪求情,皇宫人多口杂,必会传出姐姐过河拆桥,苛待宫奴,日后哪里有人敢为姐姐效命。
只是,姐姐这次来了,皇后更是有了借口,姐姐这管事不力,惯奴行恶的罪名却也是坐实了。不论怎样,都会让皇上对姐姐存了几分不喜之心。
念青下意识咬唇,十根纤纤玉指握紧,指甲嵌入手心,念青竟觉得胸口怒火焚烧得厉害,这会儿见小冷子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后又消失在宫墙之后。
突地,天上又灰蒙蒙一片,黑云压城,一阵烈风吼地狂啸而来,齐悦脸色一紧,却是半分不动。
念青身子微微僵硬,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见缝就钻,脖颈一冷,念青立即拉了下衣服,身子却是冷了个透。
不一会儿,小冷子便笑着出来,"皇后娘娘说了,这天头疼地厉害,等过些天,再来吧。"
齐悦刷地抬头,过几天?过几天锁儿还有命!
小冷子见齐悦脸色不善,更是讥笑了起来,"若是娘娘真心疼那丫头,倒是要表现出几分诚意,虽说法令如山,但也不外人情。"说完,小冷子便笑着看天色,"这怕又要下大雪了。今儿早上可好端端的,这要是断腿的被丢在那护城的冰河,啧啧..."
念青脸色一沉,心底发凉,目光却是冰凉入刀。
齐悦却是听得脚步猛地退了下,目光怔怔地看向那冰冷的墙。
小冷子冷哼了声,转头就走了进去,对着守宫的太监们说道:"关门!"
只听着咿呀一声,这厚实的门砰的一声关上,门上的兽头面目狰狞,似乎在嘲笑眼前的这对姐妹。
蓦地,地上传来噗通一声,念青看去,却见齐悦跪在地上。
念青深吸一口气,身子后退了两步,却是也跪了下来。齐悦眉眼一跳,"念青,你给我回去。"
半晌却听不到念青的回应,齐悦看去,眼前这个清新的女子,脸上无一分妆容,她纤长的睫毛一颤,冰冷的雪落在她的鼻端,随即融化成水呼入她的脖颈,她禁不住抖了下,却是笑着回头说道:"念青说过,念青会陪着姐姐。"
一种酸苦的味道席上她的眼眶,齐悦却是握着念青的手,"有我齐悦一日,便有你念青的一日。"
念青嫣然一笑,握了握两相冰凉的手,有我念青一天,就会为姐姐打造幸福。
还未到一炷香的时间,冰凉的地上不断有寒气袭上脊背,念青打了个喷嚏,不免暗咒道:"要当鼻涕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