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晴明了,对死士点点头,一股股鲜血便喷到了贺钊的脸上,那些人死得很快,连挣扎的表情都没有,直接被抹断了脖子,一颗颗脑袋被有意的滚到贺钊的面前,六具无头死尸却还静静的跪着。
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却是没有一个人尖叫,空气凝结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听得清楚,只见那血污的脸色被泪水冲刷出两行泛黑的皮肤,贺钊的嘴巴蠕动着,眼底的沉痛失望绝望,那种沉重的自责愧疚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贺钊慢慢的走向谢嘉柔,那声音说不出的凄凉“柔儿,你知道吗?那些兄弟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他们都是穷苦百姓的儿子,为了讨口饭吃才进了军队中卖命,他们好多个还没有钱娶老婆,前几天还几人向我借钱,说要成亲送聘礼了。”
“柔儿,他们在战场上为了荣誉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现在反贼的名号却是到死都跟着他们,他们死了也倒是解脱了,可是他们仅有的亲人却会以谋杀县主的罪名被诛九族!”
那语气中的悲哀,浓浓的自责,哪怕语气算得上轻柔,可是谢嘉柔却是吓得手足无措。
“夫君,不是我,不是我……”
贺钊却是丝毫不信,继续道“柔儿,你说数百条人命在你眼里算得上什么?平时你看不起我出生寒门,也就算了。可是那是人命啊!”
“夫君,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本以为谢瑾卿死了就没人会知道这一切,都怪她都怪她啊!”谢嘉柔急了,眼泪止不住的流,贺钊从来没有这样过,那平静的语气让她惶恐不安,仿佛最重要的东西将她离她而去。
“你说长安县主心狠手辣经常欺辱于你,可是长安县主却是极力隐藏你野种的身份,还谋划将你送出侯府,甚至威胁你亲娘不准将此事传出去,在我们成亲之前,长安县主怕你出嫁寒酸,特意送了数万辆银子给我,让我当做聘礼给你送去,还担心我娘欺负你,特意去施压给我娘。谢嘉柔,你告诉我,你眼里的蛇蝎女人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贺钊的语气充满了嘲笑。
谢嘉柔哑口无言,她除了嫉妒谢瑾卿,便是因为谢瑾卿欺辱娘,将她赶出侯府,这两件事让她心怀怨恨,可现在看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可笑至极……
可是她却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的恩将仇报!
“贺钊,我与谢瑾卿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指责!”谢嘉柔恼羞成怒。
“呵呵呵呵。”贺钊笑了起来,仰天长啸,声音充满了悲哀凄凉。
“你滚!你不用管我死活,反正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在乎!”谢嘉柔冷笑着。
贺钊停下来,看着冷漠残酷的妻子,轻笑着摇了摇头,突然猛地跪倒在谢瑾卿的面前,失声道“长安县主,求您饶她一命,一切罪责由我承担!”
谢瑾卿愣住了,谢嘉柔却是嘶吼着冲向前扑打着贺钊,“你滚,我不要你替我偿命,你有什么资格,你给我滚!”
贺钊无动于衷,谢瑾卿却是紧紧皱起眉头,冷声道“谢嘉柔必须死,贺钊,你是个好男人,不该为了这样的女人偿命!”
贺钊却是笑了起来,抬起头看向谢瑾卿道“可是就是忘不了,就算死也忘不了,如果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那还不如我替她死,至少我以后不会如此痛苦。”
谢瑾卿蹙眉,脸色有些不好,贺钊又对董将军磕头道“将军,当年属下救您一命,不求其他,只求您让我如愿以偿!”
董将军叹了一口气,血性男儿的贺钊一直被他所器重,却不想被这女人给毁了,只能冲外孙女道“答应他吧。今日过后,谢嘉柔再犯事,就让她去下面陪你。”
谢瑾卿却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定夺,祖父的救命之恩自然重要,可是怎么能让贺钊这样的好男儿为谢嘉柔偿命了,这不公平。
“我不用你偿命!你给我滚!你走啊,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不用你管!”谢嘉柔却是泪流满面的哭嚎着,推着贺钊,想让他走。
贺钊却是惨笑着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砰砰砰的磕头,每一声都惊心动魄。
“谢瑾卿,你没有证据证明是嘉柔指使的,你无权夺取嘉柔的命!”谢侯爷突然站出来说道,让众人皆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谢侯爷竟然如此是非不分、偏心到底!
谢嘉柔迅速反应过来,快速回到谢侯爷身旁,高傲的抬起下巴,道“谢瑾卿,人已经死了你根本没有证据!”
谢瑾卿眉头一皱,确实疏忽了,只顾着报仇,竟还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旁边的谢大爷冷声道“谢侯爷,你是打算包庇这个刺杀长安县主的罪魁祸首是吗?”
谢侯爷冷漠的道“那些刺客擅离职守刺杀长安县主与贺钊嘉柔无关,长乐侯是打算屈打成招吗?”
谢大爷简直无法相信目前的男人会是自己的亲爹,以前那个公正慈爱的谢侯爷去哪里了。
“谢侯爷,那数百士兵是贺钊的手下,就算谢嘉柔逃得过,你觉得贺钊能逃过吗?谢嘉柔又是贺钊的妻子,贺钊有罪,妻子同罪论处!”董将军冷气强硬极了。
谢嘉柔急切道“贺钊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能杀他的!”
董将军凌厉凶恶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谢嘉柔,那半辈子的杀戮之气倾巢而出,吓得谢嘉柔差点站不稳。
“董老将军,您可别吓我,到时候传出您吓得我一尸两命,毁了你镇国将军府的一世清名可别怪我!”谢嘉柔更是嚣张了。
“孽障!”董将军气得破口而骂。
“呵呵,你们别想着对付我,大皇子妃可是我的好姐姐,如果不知道你们这样威胁迫害我,定会告知大皇子的。”谢嘉柔高兴极了。
谢瑾卿沉默了,现在大皇子只手遮天,太子年幼根本管不了事,而后宫中的又是林贵妃当道,而林依莲深受林相器重,那女人心思深沉极难对付,确实现在不该为敌。
“无碍,这样也好。你就用野种的身份在这京城生活下去吧,我到是想看看生不如死是怎么样的!”谢瑾卿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