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这是何必呢
康氏的眼眸里尽是无奈,她向来知道周幼仪的性子,说一不二的主。
下人们正准备去解开沈海的绳子,被周幼仪一声喝住,也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
“继续打。”
周幼仪脸上毫无表情,拿着棍子的下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没听见吗,我说继续打,等三少爷过完家法之后,再扶着三少爷回房去。”
得了周幼仪的命令,佣人这才敢举起棍子朝着沈海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下去。
站在一边的康氏看了眼身边的沈成益,见他不出声,也不敢再多有话,只是眼神里的心疼越发的明显。
等到家法处置完以后,周幼仪便让人收起了棍子,走到沈海的面前,眸子淡然,脸上更是看不出情绪。
“三少爷,若是以后再犯,那就是知家规而故意犯了,那就不是二十棍了,而是五十棍。”
沈海抬起头,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的脸一下子刮花,可他伸出手,全身的疼痛又无法支撑着他的行动,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周幼仪。
“你算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
沈海不服气,想他堂堂沈府三少爷,竟被一个女人这般侮辱着。
可周幼仪根本不理会他,转身就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沈海因为全身疼痛,不得不在府里休养,住了半个月之后,却没有了再回到花楼里的心思。
这半个月里,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关于周幼仪在沈家是如何开创了一个布庄的传说,对这个女人心怀怨恨的他,不由得多了更多了几分怀疑。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到底有没有下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么传奇。
等到沈海能下地走路了,他就直接去了布庄,假借理由说自己是得了康氏的命令来给周幼仪送东西,可宁儿一眼便认出沈海手里所谓的东西不过就是集市后家小摊上卖的不超过一两银子的东西。
若真是康氏的手臂,又怎么可能会用这么便宜的东西打发了。
“那就谢谢三弟的好意了。”
周幼仪示意宁儿收下,笑着对沈海说道,“三弟,既然你来了,那不如帮我把给娘买的东西带回去吧。”
宁儿拿出礼盒,沈海这一看,竟是上好的人参,这价值可不菲。
而自己手里的东西与它相比较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寒酸。
“好,那我就替娘收着了。”
沈海悻悻的拿下盒子,却并没有离开。
周幼仪看他不走,这才问道,“三弟来找我,难不成是有什么事情?”
沈海看着眼前的女人,肤质如雪,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似乎藏着不少的温柔,可她周身所透出的情愫看起来,却似乎更显得她是个厉害的主。
比如那天晚上的家法,到现在想起来,沈海还觉得自己屁股疼。
“嫂子,要不然,你帮我找个差事?”
沈海不过是顺口一说,这在家里半个月的他,过的也实在是无聊,只要能够留在眼前的小嫂子身边,不管做什么,他都愿意。
“你想要做什么?”
眼下第二间店铺快要开业,正是缺人用人的时候,若是沈海愿意去帮忙,倒也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沈海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做,最主要的是,不管是苦活累活,都不在他的领域之内。
享受了太久优渥生活的人,会逐渐丧失斗志的意志。
沈海便是如此,毕竟他的目的只有跟在周幼仪的身边。
正在前面为客人整理布料的钱掌柜看了眼沈海,沈家三少爷的名声,这条街上可谁都知道。
一眨眼,沈家的第二间布庄开业,沈澈和沈海在店铺里着实忙个不停,以至于周幼仪和宁儿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浑然不知。
“少夫人,要不要叫少爷和三少爷过来吃午膳?”
宁儿拎着食盒,跟在周幼仪的身边看向不远处的两位少爷。
“不用,让他们忙着去吧。将食盒交给德顺就行,我们走吧。”
周幼仪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布庄。
沈澈回过身,却只看到门口一抹白色的身影,他并没有多想,继续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夜色降临,周幼仪坐在床榻上,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她和沈澈就已经分屋睡,平常也都是宁儿和苏樱儿跟在身边照顾着,只是最近苏樱儿得了周幼仪的命令,正在布庄里为新招揽来的一批绣娘精心教导。
从周幼仪开始开创布庄到现在,为店里客人设计的衣服风格,收到了大批的夸赞,从一开始无人相信,到现在已经开创了第二间布庄,收获到信任她的客人越来越多。
“宁儿,今晚你不必在我这里守着了,你也早点去休息,明日与我去趟庆山寺。”
周幼仪一直记得,在庆山寺里有个颇有威望的主持,可他鲜少见人。
世人只知他是主持,却不知他的医术卓越,那些城镇里的大夫措手不及的病,到了他的面前都能够药到病除。
只是这个人实在是很难见到。
“夫人,您疯了,您可知这庆山寺是个什么地方,它可是远在高山半腰之上,您还怀着孕,夏大夫可说了,您这胎像不稳,一定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宁儿惊呼,想到这阵子周幼仪为了二布庄忙来忙去的样子,她都恨不得赶紧告诉沈澈关于周幼仪怀孕的事情。
可周幼仪不答应,说什么也绝对不答应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这也注定了她要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委屈。
“我知道,没关系,我会注意的。”
“夫人,您这是何必呢,那个徐大娘根本就不会相信我们对她的好,她现在好不容易有点力气了,还在想着要怎么离开那个小院呢。”
想到这,宁儿就一肚子的脾气,枉费她们这么费心费力的为这对母子看病,收拾小院,这到头来,却什么都不是。
半点好都落不到。
“宁儿,我们做事不求回报,以后这些话,心里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
周幼仪看着宁儿,她又怎能不知道这丫头心里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