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李荷有些想笑,又有些发酸,她声音不自觉的放轻,“我很好。”握着银钱的手紧了紧。
闻言黎升平憨笑了一下,抬手抠了抠头,嘴笨的回了一句,“你好就行。”说着快速的看了她一眼又道“你今日真好看?”
说完,他的脸顿时黑红,没等她回答,挑起了担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随后慌忙离开了。
李荷呆愣在了原地,升起一股心悸,却在半响后苦涩的笑了一下。
曾经那人也夸过她好看。
可现在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厨房内的苏槿叹了一口气,李荷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事黎升平要是真心,李荷迟早会走出阴霾。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托人去一趟京城,将大元朝的文官都大致的打听一下,至少得确定一下祁山是死是活。
祁山十年未归,如果没死,拜官有八成的可能,寻找起来不难。
……
一下午的时间苏汉都在折腾鸡圈,期间苏槿看了几眼,还有些诧异,鸡圈编的很细致,边角这些都处理得很好。
这苏汉平日不着调模样,没想到还是会些活。
快到黄昏时,苏槿拿了些银钱去别人家买了一只公鸡回来。
她蹲在院子手脚麻利的杀鸡,苏汉忍不住打望了几眼,这死丫头变了好多,以前她性子懦弱,看见只老鼠都会吓得鬼叫。
现在杀鸡,打人都不带眨眼。
咋看咋不对静,他自己的崽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了。
该不会这死丫头被鬼附身了吧?
没到一秒,他又摇了摇头。
哪有鬼干活。
苏槿察觉到一股视线,抬头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工钱不想要了?”
苏汉一点都没被抓包的害怕感,扬起手的竹条,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老子在干活!”
之后苏槿就没再管他了,将鸡洗干净了后,用土罐炖了起来,放了许些枸杞大枣,以及在王郎中家里买的党参。
一股带着药材的鸡肉香味飘了出来,苏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手下的活慢了下来。
苏槿走出厨房就对上苏汉伸着脖子流哈巴子的模样,不过当做没有看见。
“我能不能留下来吃饭?”苏汉终是忍不住开口,许是怕她拒绝,立马又道“今日的工钱我不要了。”
“不行。”苏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见他又往厨房瞥了两眼,她想了一下又道“给你吃也行,有一个条件。”
“啥条件,快说!”苏汉一听有戏,急吼吼道。
苏槿勾了勾手,示意他过来。
苏汉犹豫了,但还是起身走了过去,随后苏槿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成不成,被人逮着了我会挨打。”苏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随你。”苏槿没有强求,转身就准备进厨房。
没等她走两步,苏汉就喊住了她,“成成成,我去。”
……
半个时辰鸡肉炖好了,苏槿舀了一碗让苏汉端回去吃。
屋子点上了油灯。
再过了两刻钟,祁云清踏着浓重的夜色回来了,微黄的光线下,他灰色的短打麻布衣裳带着脏迹。
李荷和苏槿自是一眼就瞧见,李荷起身伸手替他拍了拍衣裳,“云清,可是路上摔了?”
“娘,没事,可能是今日过集市时不小心被人蹭上了。”祁云清神色未变。
这时,苏槿插过话道“那云清你先去洗漱,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出来吃饭,锅里已经温了水,你先去提水去洗,等会我把衣裳给你递进来。”
“好。”祁云清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
夜深,屋子油灯摇曳,窗户上倒映着两道高低的黑影。
女子柔软的手轻轻的揉着男子的肩,过了一会,男子的大手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旁边,“槿儿,够了。”
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出来,打开是两个图形不一样的银镯子出来,拿出其中雏菊图案的银镯子套在她手腕上,“镯子不怎么好,以后再给你和娘买好的。”
苏槿盯着手上的镯子,突然想到了王凤怀孕的事情,
如果她当真迟迟怀不上孩子,她会忍心看着云清无后?
“想什么呢?”
祁云清见她出神,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又道“可是今日受了什么委屈?”
算了,孩子的事,到了那一步再说。
苏槿回过神来,莞尔一笑,“娘陪着我,我能受什么委屈,我只是在想,云清对我太好了,以后都还不清了。”
闻言,祁云清狭长的眼尾挑了挑,附在她耳边轻语,“今晚就还得清。”
下一秒,他直接拦腰将她抱起,她措不及防惊呼了一声,“云清。”
……
夜深人静
苏汉挑着两桶大粪,停在了大祁家的门口,随后捏着鼻子,顺着门缝倒了进去,臭得他差点忍不住呕了出来。
好不容易倒完了,拿起粪桶拔腿就跑
次日,天不亮祁云清又出门了。
他到村口时,孙青已经在村口等着了。
两人走了一会,孙青突然想起昨夜媳妇给他说的八卦,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云清,你知道石临沂要同王凤和离吗?”
闻言,祁云清脚步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低沉道“和离了?”
“没有,本来石临沂铁了心要和离,结果王凤北吓昏了,等王郎中来诊脉,查出怀了身子,石家人就不同意两人和离了。”孙青道。
祁云清的步子轻快了起来,淡淡道“恭喜他。”
孙青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紧接着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家就在石家隔壁,每日石家有什么大动静,差不多都能都听见。
要他说王凤真要是介意苏槿和石临沂的事,当初就不应该嫁,既然嫁了就好好的过日子,吵吵闹闹的像个什么样子。
不过也怪石临沂自己,没有处理好这些。
孙青想到什么,瞥了一眼旁边的祁云,此刻的天色看不清他的神色,“云清,你介不介意弟妹和石临沂之前的事?”
不知为何,祁云清脑海中回响起昨夜女子“求饶”的模样,勾了勾唇,悠悠吐出几个字,“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