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飞出了东州城,就感觉到了身后有几双眼睛一直紧盯着他。
这件事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容家对外说的是派长子出去巡察一圈生意,可是皇帝八成不会真的相信。他一定以为容毓飞借口出京,去探望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容家大少奶奶。
身后的尾巴一直拖着,容毓飞很是心烦,他设法摆脱了几拨盯梢的人。可是每当他以为可以轻松行路的时候,就会出现新的一拨人跟住他。
为了一探虚实,容毓飞找碴儿试了一下盯梢人的身手。虽然与他的功力相比有很大的差距,不过给他找些小麻烦还是绰绰有余的。
容毓飞对皇帝的部署慎密大为叹服---追一个女人而已,至于如此劳师动众吗?
他索性不动气了,拖着身后的尾巴悠游江湖,行至容家分号的所在,他就安心地住上几天,见见老客户,查查帐,赏一赏当地的美景,日子过得闲遥自在。
不过奉命跟踪的那伙人可就没这么好命了。只要容毓飞一挪地方,他们就要全神贯注地盯紧了,有时候容毓飞只是上街随便转一圈,四五个人就要紧张地尾随着他,生怕漏了江月昭的藏身之处,回头去脑袋搬家。
结果十几天跟下来,容大少只是会会江湖朋友,吃吃酒,赏赏景。倒拖得他们一个个劳累不堪,每天象过街的老鼠般在容大少身后躲躲闪闪。
日子一久,这些人就开始显出疲倦麻痹的状态来。
那日容毓飞跟朋友喝过酒,走出酒楼的大门,就看到他的尾巴们正坐在对面的一家小酒馆里,推杯换盏喝得正欢。
原来你们也是人,你们也要吃饭喝酒呢!
容毓飞这样想着,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意,举步走进那家酒馆,来在几人面前:“几位仁兄辛苦了!”
那几位正喝得起劲,一边拼着酒一边抱怨着一路上的辛苦,直说那容家的大少爷怎么还不去看他媳妇儿,就听头顶有人问候,抬头一瞧,好嘛!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因为一路上都保持着距离,冷不丁地近处见到容毓飞,几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众位兄弟一路辛苦,容某都看在眼里呢。今儿这顿酒我请,几位痛痛快快地喝一顿,好好地解解乏吧。我就坐在这里,几位也不用担心我会飞走,如何?”容毓飞边说着,拽过来一张凳子,就挤坐在几个人的中间。
那几位你瞅瞅他,他瞅瞅你,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最后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向容毓飞一抱拳,说道:“我们兄弟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容大公子见谅。”
“容某了解几位的苦衷。我与各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这一路上有诸位陪伴,也给我解了不少的旅途寂寞,容某应当感激各位才对,又怎么会怪罪?”容毓飞一边笑哈哈地说着,一边招呼小二加菜加酒。
几个人拒也不是,不拒也不是,都迷茫地望向领头人。那领头人思量了一下,一挥手说道:“容公子如此豪迈,我们兄弟也不好太小家子气!若论平时,我们兄弟几个怕是没机会与容公子把酒言欢的,今儿容公子赏脸,兄弟们就不用客气了。”
其余几人见头儿发话了,都松了一口气,看着桌上新添的好酒好菜,不禁喜上眉梢。
“那个…”酒过三巡,一位喝得面皮红光光的年轻人,向容毓飞问道,“在下有个不情之问,容公子莫怪在下鲁莽,我只是好奇,容公子此番出京,难道不是为了去探视你们家那位在逃的少奶奶吗?”
容毓飞笑着扫一眼桌上几人,见那领头人正凛起神色等着他的回答,显然也是希望能从他的话语间得到一星半点儿的信息。
“哈哈!我娘子…”容毓飞将酒杯送至唇边,一仰脖儿饮尽,“诸位可知道我娘子是哪个救走的?”
“探花公子萧都和簪花女侠青丫婆婆嘛,这个京城都传遍了的。”那发问的年轻人说道。
“正是!你知道青丫婆婆是怎么对我说的吗?”容毓飞自斟一杯,握在手中,看着众人,“她老人家骂我风流无能,左一个另一个的娶,又没有本事护住自己的娘子,让她的孙女在容家遭此大难。她老人家说了,只要公主还在容家,我就甭想再见到我娘子…”
说完,容毓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上露出凄凉的神色:“所以诸位跟着我,真是白忙活了。连我都不知道我娘子如今在哪里?”
“有这等事?”那年轻人眯缝着一双半醉的眼睛,同情地望向容毓飞。
那领头人明显不相信,只是撇嘴笑了一下。
容毓飞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自顾说道:“单单一个青丫婆婆藏匿我娘子,我倒有希望找得到。再加上一个探花公子,我是没有本事找到人的,即便找到了,要从萧前辈手中抢出人来,怕也只是痴人说梦吧。”
说罢眼睛向旁边一瞟,看到领头人面上肃然几分。想来探花公子的名头还是大有震慑力的。
“听容公子这般说来,我们倒是相同的可怜人了。容公子见不到自家娘子,我们的任务也完不成了。唉…这趟差事怕是要办砸了!”那年轻人迷离着眼睛,有些哀伤的样子。
容毓飞一边让着酒,一边叹息道:“不瞒诸位,如果我知道我娘子藏在哪里,早就想办法甩掉你们,寻了过去。我也是很挂念我娘子呢。”
那年轻人一摆手,自信满满地说道:“容公子此话说大了,你就算摆脱了我们,也摆脱不了皇…”
“啪”地一声,领头人的筷子敲到年轻人的头上,截住了他的话。
容毓飞看着捂住脑袋低下头的年轻人,轻笑一声。
领头人紧接着说道:“容公子这顿酒,兄弟们不胜感激。改日回到京城,如果容公子肯赏脸的话,就给兄弟们一个回请的机会吧。容公子事务不繁忙,在下也不敢多留,不如…”
“容某省得。”容毓飞笑着站起身来,“想来几位不方便与容某并肩同行吧,那我就先行一步了。你们想离多远跟着,我都没有意见。容家在此地也算小有声望,几位有事大可跟容某来说,能帮得上,我绝不推脱。告辞!”
说完,唤来小二结了帐,就出了酒馆的门。
待容毓飞离开,那领头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被他敲醒了酒的年轻人:“请你吃几杯酒,你就忘了形了,不要命了吗?”
那年轻人气短地辩道:“我瞧着容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不象会说谎的样子,看他神色凄怆,想来他确是不知自家娘子被藏在哪里吧。”
“我也听人说,那青丫婆婆视容少奶奶如亲生孙女一般。老太太脾气火爆,翻脸不认人,没去杀了公主就算给容家留下活路了,想来怪罪容公子也是有可能的。”另一个人附和道。
“我听京里的兄弟说,皇上派出去的黑龙卫死士,曾在路上设计抢走那位少奶奶,却被青丫婆婆追上去后,杀得片甲不留,诸位听仔细喽,只是那老太太一个人哦!听说那位探花公子当时拎着酒囊,席地而坐,一边喝着酒一边跟那老太太讨论着怎么杀那几个人…”又一个压低声音,报着道听途说的资料。
“两位高手…若是我们不小心遇上…”
“都闭嘴吧!”领头儿见越说越影响士气,疾言厉色的喝道,“忘了自己是吃哪碗饭的吗?容公子已经走远了,快跟上吧!”
几个人赶紧敛了神色,喝光杯中的酒,站起身来追着容毓飞的身影而去。
自那日以后,容毓飞再出门去,远远地看到后面那几位,便会微笑着回身抱拳,遥遥相敬。
俗语说:吃人的嘴短。那几位自喝过那顿酒后,再执行盯梢任务时,就离得更远些了。尤其看到容毓飞远远地向他们拱手问候,客气回礼之后,就站在原地看着,不好意思继续跟着了。
容毓飞则一如既往,处理生意,会友喝酒,游山玩水,完全没有去寻娘子的意思。
执行任务的几个人,每日里传回京城的消息,都是驸马今天见了谁谁谁,在哪里喝了酒之类的,写得他们自己都烦了,想来京城里的皇帝天天看这些,也该腻味了吧?
就这样,跟踪者与被跟踪者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关系,太太平平地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那一日容毓飞到了川州地界上,先是去自家分号中见了管事的掌柜,又在老掌柜的引领下,在当地最大的一家客栈落了脚投了宿。
用过晚饭后,容毓飞出了客栈的门,身后跟着老掌柜派来照料他的一个小伙子。
那小伙子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油纸包和一坛酒,跟着容毓飞一路向东,走出去老远,到了城东一处普通的民宅院落。
“玉壶系青丝,沽酒何来尺。山花向我笑,正好衔杯时…”容毓飞站在院门外朗声诵道。
“臭小子!还能想起我这个老鬼吗?”从屋子里传出来一个苍劲的声音,语含笑谑。
“我带了两只烧鸡和一坛珍珠红呢,可能敲开前辈的门吗?”容毓飞扬声笑问。
“快滚进来吧!学你师父念经吗?罗里罗嗦!”里面的声音笑骂道。
容毓飞哈哈大笑,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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