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因为刘向福觉得旧报纸没有旧信封结实,所以就拿起放在柜子里的那些都发黄了的早已没用的信封撕开了。
只是撕完这封,突然再次看到熟悉的信的内容,他又有些后悔起来,不过后来想想,只要信还在,信封没了也就没了吧,就没在往心里去了。
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刚刚放好的那封已经发出0年但没有人接收的信,信纸已经有些发黄发脆,字体有些潦草也不工整,字数也是不多,显示出写信的人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写这封信。
小心翼翼地接过刘向福手中的信纸,老林轻轻的读了起来:“您好,亲爱的妈妈,见信如面,儿子即日将执行国家之任务,不知何日能返。曾许诺年终之时回家看望,这次又让您失望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儿子只能以国家为重,请您再原谅一次儿子,待我凯旋之日,再来您膝下尽孝,请您多保重身体。儿子:刘书云顿首。”
“这是一封军人写给母亲的信那。”读完信的老林有些感概,眼角亦有些湿润,此信话语不多,但看得出写信的人还是有些文化,把自己对国家对妈妈的感情全部溶于短短数语之中。
“但为何他的妈妈没收到这封信呢?”接着他又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位写信的军人是我们村几十年前最有出息的一个人,他读了高中,参了军并且提了干.”刘向福陷入了昔日的回忆,慢慢向大家叙述着。
游客们也静静地听着,这个三十年前写给妈妈的一封信里又会有着怎样的一个故事呢?他们突然都有些期待,甚至让他们都暂时地忘记了那张价值高昂的邮票。毕竟,人都是情感性动物,而不是只去追逐利益。
“他父亲去世的早,在家中也只是独子,自幼由老母拉扯长大,等他出去参军之后,只留老母亲一人留在村里,这一去可就是十来年,中间也只回来探亲过几次。他母亲由于思念儿子过甚,早就重病缠身,可是因为怕影响他的工作,坚持不让村里通知他,在那年冬天,信还没来的时候就因病去世。”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低呼,虽然有人有此猜测,但是当真相从刘向福口中说出的时候,他们还是替这位军人感到悲沧,自己去保家卫国,可自己的母亲却因为思念自己而殇,等他执行完任务回来,这是何等的心伤啊。还有这位可敬的妈妈,为了不影响儿子保卫国家,宁愿自己一人忍受孤独和病痛直至去世,这又是何等的大义。
有些女游客不由自主的抹抹发红的眼睛,为这位大义的母亲和可敬的军人。
“那位军人最后回来了吗?”
“老人家去世后,我们通知他所在的部队,得到的答复是正在执行任务,等我们村里镇里一起处理完老人家的后事,准备以后再把这封没人接受的信还给执行完任务的军人。”说到这里,刘向福的眼圈也有些发红,停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
“这位军人回来了吗?为什么不拿走这封信?”有游客着急的问,他们眼前仿佛都出现了一位凯旋而归意气风发的解放军战士,踏上故乡的土地时听闻母亲去世那一刻的悲恸。
“等等,小刘,你说的人是不是叫刘书云。”
刘向福正待继续往下说,人群后面突然传出一句带着颤抖的声音。
正在静听故事的人群集体转头向后望去,一位衣着时尚的美丽至极的女子搀扶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儿站在人群之后,只是这老人家明显有些情绪激动,两眼紧盯着刘向福,显然希望立刻得到答案。
“陌老,您怎么来,来,来,快请坐。”刘向福忙搬起一把凳子,想请陌铁生坐下。
“小刘,你快说,写信的人是不是叫刘书云。”陌铁生一摆手,拒绝了刘向福的好意,继续追问道。
“是啊,是叫刘书云,是我的堂叔,您认识?”刘向福奇怪了,陌铁生一堂堂的中将怎么会认识自己已经去世0年的堂叔呢。
“哎,果然是他,果然是他,没想到啊,我竟然就在他的故乡呆了这么久,不过我终于可以跟他兑现我的承诺了。”陌铁生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仿佛又回到了0年前,自己在这个自己极为欣赏的部下的陵墓前许下一定去他家看望他的老母亲的诺言的情形。
也许都能感觉的到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那满怀的感伤,人群竟然都有些安静,也没人再催刘向福继续往下说。
低头感伤了良久的陌铁生抬起头,环顾四周,有些感概的说道:“剩下的故事我来说吧,这位写信的军人没能拿走这封属于他母亲的信,是因为,他也躺在祖国的边防线上,再也没能回来。”
“哗”人群登时发出一片惊呼,没想到故事的结局竟然是这样,母念子而亡,子亦为国捐躯,这章小小的邮票里面竟然蕴藏着一个如此悲壮的故事,让人都有些不忍卒读。
“当时,他被我们军选上去北京进修,还是我亲自点的名。可没过多久因为和老毛子边境发生摩擦,我们军紧急调往东北边境驻防,刘书云听说后,强烈要求归队,这封信也许就是他从接到通知到回部队那个时间写得,因为军情紧急,他也没来得及跟他母亲多写上几句话。”
陌铁生陷入昔日的回忆,仿佛又看到那个年轻的军人向自己铿锵有力的敬礼保证,自己一定能守住自己的阵地,他最后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可他再也没能向自己再行一个敬礼了。
“那您是?”沉默半响,有游客好奇的问陌铁生,这位老爷子虽然年岁看着也有七十多了,但腰板挺直,站立如松,坐立如钟,也像是当过兵的人,莫非他和这个故事也有联系。
“他是我手下的一个连长,如果不牺牲,他现在也许也是个将军了。我承诺过,要帮他回来看看他的母亲,可是一直军务繁忙未能成行,没想到今天倒让我知道他母亲的消息了,也算是弥补了我这0年来心中的一个遗憾了。”陌铁生摆摆手,没正面回答游客的问题,想起那个年轻而苍白的脸庞,他这个当年边防军最高首长心里就是一阵刺痛。
“那,陌老,这封信以及这个邮票,我该怎么处理?”刘向福突然有些忐忑起来,没想到牺牲已久的堂叔竟然是陌老将军手下的一个兵,自己竟然还把这信封撕了当票卖,会不会被这老爷子打呢?他敢相信,如果是无敌老头儿那个不怎么着调的将军,绝对挥舞着拳头就上了。
“这封信的意义极大,我建议交给军事博物馆保存,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子孙后代,有多少位共和国的军人为国流血牺牲,又有多少位伟大的母亲忍痛把自己的孩子送去保卫祖国。”陌铁生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是啊,陌老说的对,没想到我们这次山村行,竟然还感受了一次爱国教育,这枚邮票我一定要买下来,给我儿子,孙子,孙子的孙子看,还要告诉他们有这么样的一个故事。”林姓游客感叹道,这枚邮票里蕴藏的故事,其珍贵程度显然已经远远超出它本身的价值。
“刘村长,我出60万,卖给我。”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中又传了过来。
众人一片哗然,这明摆着要来抢邮票的意思。老林更是血气上涌,自个儿刚说完要买,就有人跟自己抢了,还开出比市场高出十万的价格,这太不地道了吧。
所有人循声望去,原来是那位一直都不曾开口说话的美丽女子,此时正一脸清冷的看着有些尴尬的刘向福。
不满的声音登时小了很多,原来是美女,美女的作用果然是巨大的,只要在雄性居多的人群里,那怕是犯点儿小错都是可以理解的,更别提现在人家貌似也没什么错误,只是也想买这张邮票而已。
狠狠瞪了一眼用高价压人的陌筱白,林姓游客脸红脖子粗的说道:“小姑娘,你别太过分,这邮票可是我先发现的。又回头看着刘向福:“刘村长,你怎么说?我也能出60万。”
“陌总,您这是..?”刘向福有些尴尬,不知道陌筱白唱的是那一出,怎么突然间想买起这张破损的邮票了。
“80万,卖给我。”陌筱白根本不为所动,白皙的脸庞上一片清冷,仿佛自己丢出去的不是80万,而是8毛。
林姓游客几乎都要暴走,这个女人太不像话了,不知道这世上最忌的就是横刀夺爱吗?可刚才那60万几乎是自己的大半个身家,如果继续加价,实在是陪不起了,总不能为了这张邮票,连老婆孩子的生活都不顾了吧。不过人家以价压人,现在都是市场行情,自然价高者得,自己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心中还是憋闷不已,正待拂袖而去。
只听得白胡子老头儿也好奇的问道:“筱白,你要这邮票干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