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一流忧伤的下床的同时,孙定坤和两个60多岁的老头正坐在一部越野上从省城出发,沿着国道一路向神农架疾驰而来。
把刘一流快给搞崩溃的孙定坤这会儿也有点儿崩溃,因为这二位虽然都比他大不了太多,也都是教授职称,可人家都挂着科学院院士的头衔不说,还跟自己的老师赵昆廷师出同门算是自己的师叔。
昨天晚上刘一流给自己在电话里听了幼虎的叫声,实在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就立马打电话给了其中一位师叔。
因为之前甄有财他们给自己说过见到过老虎,孙定坤把这事回去了就给他们曾提过,当时那几位全省最著名的几位老教授立马就要过来,还是被他给劝住了,说等他这边开学的事忙完了,组织个科考队一起去。老头们想想也是,总不能把最开始提议的人给撂下,自己等人跑去吧,也就安心等着他的召唤了。
哪知道没等多久,这孙定坤就给了他们如此大的一个惊喜,竟然说捉到华南虎的幼崽了,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个金娃娃,把老头们砸得晕头转向。
华南虎啊,中国唯一土生土长的老虎品种,在中国广袤的大地上,这二十几年来再也没有任何人见过它的踪迹。所有的搞动物学研究的人都已经绝望,动物园里倒是有,可总是近亲繁殖,用不了太久,这种美丽的动物就会从地球上彻底消失。
这不,一大清早,忙完了开学,前天来到省城申请科考项目的孙定坤在宾馆门口就被两个老头拽上了车。
不待孙定坤说话,越野车就融进了大街上的车流,朝神农架开来。按他们的说法,科考队要等项目批复,要等人员聚集,要等装备,还不知道啥时候的事,但老虎可等不得,要是饲养方法不得当,出啥问题了,你孙定坤就是千古罪人。
一路上,两个老头儿乐得,跟又得了孙子似的,“小孙那,你那天听到的老虎叫是啥样的,给师叔学一个,我们也听听。”其中一个穿着汗衫,穿着棉布裤子和布鞋的老者要求道。
孙定坤脑门上的汗呼啦一下出了一层,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位不怎么着调的师叔,心下暗忖,怪不得是老师的师弟呢,这跟老师还真是有几分想象啊,这话说得,我要能学老虎叫让你都觉得是那回事,我们还找华南虎干什么。还有,您不是去科学考察老虎吗?您这穿得,纯粹是一老伯去山村旅游啊。
“老胡,小孙又不是学口技的,那能学那么像。”旁边一个身穿棉麻短袖衬衣的清濯老者劝道。孙定坤心里一热,还是吕师叔像个正儿八经的搞学问的人,怪不得能成为汉大知名博士生导师之一。
“不过,我心里也很想知道这小华南虎究竟是怎么叫的,要不,小孙,你勉为其难的学学,学的不好我们也不怪你。”清濯老者一脸让可怜的孙大教授为科学献身的模样。
虽然车里有空调,但这脑门上的汗那,又出了一层。其实真的,有时候,出汗和温度无关,这主要是一种生理现象精神性发汗,是由精神兴奋或痛觉刺激等原因所引起,发汗主要见于手掌、足趾和腋窝、脑门几个部位。只有数秒到0秒。所以在紧张、恐惧、兴奋等精神因素影响下,神经冲动从大脑皮质传递到手掌等小汗腺部,去甲肾上腺素的浓度升高,导致小汗腺分泌排泄活动短期内迅速增强。
可见此时孙大教授心里有多兴奋,只不过是即将要献上平生第一次学老虎叫的兴奋,抹抹额头上的汗,孙定坤暗暗又收回刚才的想法,老师的老师,您太狠了,这都教的一帮什么徒弟呢这是。
“噗嗤”开车的司机也被两个老头的说法逗的实在没忍住,咧着嘴握着方向盘在哪儿乐呵。换刘一流来,肯定也得偷乐半天,原来,人都有今天那,果然师承一脉,有传统。
看着孙定坤张口结舌的模样,汗衫顽皮老头儿和一身正气的老者都乐了,不就学个老虎叫吗?很难吗?
于是汗衫老头儿现身说法:“啊呜~~~~是这样叫的吗?”孙定坤崩溃的心底发出呐喊:胡师叔,您那是狼嚎好吧。
突然想起自己还带着手机,一拍汗津津的脑门,还要自己和老头儿们学啥啊,这不有现代化工具吗?直接打电话让刘一流在那边让小老虎叫两声不就得了。
刘一流这儿刚起床,外面阳光灿烂,今儿看来又是一个好天气啊,孩子们今天在学校吃第一顿午饭,等会儿得去看看,刘一流考虑着准备去学校转悠一圈儿,顺便摘点儿野花啥的好让梁校长开心开心,放过自己昨天晚上一时激动说话模糊不清的罪过。
电话铃“滴铃铃”响了。“喂,那位?”刘一流接了电话。“一流,是我,那个,能不能让小老虎再叫两声?”孙定坤颇为郁闷的在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孙叔啊,这小老虎还在睡觉呢?再说,它又不是人,我说让它叫就叫啊,要不,我拿棒子打它几下,让它叫给你听听?”刘一流彻底被孙定坤打败,这听老虎叫还上瘾了都,晚上听一遍不说,这大早上的还特地打电话过来提要求。
“什么?打老虎?这是哪个浑小子,你要敢动它一根毛,我就把你做成标本。”电话那头儿两个白发老头儿正把脑袋都凑在孙定坤手机边想一闻老虎叫的风采,却听到有人想用棒子打这心中的宝贝疙瘩,立马炸毛了。
摩托罗拉的手机质量不错,虽隔着三百多公里,这胡老教授的怒吼透过话筒清晰的传到刘一流的耳朵里。
刘一流把话筒离自己耳边远点儿,差点儿气乐了,这不光口气大,还有这声音也忒难听了点儿,“孙叔,这谁啊这是,把我做成标本?那估计还得占不少地儿呢,到时候记得还给我穿身西装,最好搞金立来的,长这么大还没穿过,当标本可得好好穿穿。”
“呵呵,没事,没事,这是我师叔,开玩笑呢?”孙定坤也听出刘一流的不爽了,这不废话吗?大清早的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开了个玩笑,就有人想把他做标本,能爽的人才叫有病。
“对了,孙叔,告诉那老头儿,刚才我还就动小老虎毫毛了,不光一根,还是一把,屁股上的毛都被揪光了。”刘一流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说完不等那边老头儿再咆哮,就直接把电话一挂。
那边拿着电话的孙定坤哭笑不得看着头上差点儿冒白烟的汗衫老头,“胡师叔,这小子今天不知道吃啥枪药了,说话有点冲,平时他挺老实一孩子。”
汗衫老头儿呆了半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家伙,这就是你说的挺招动物喜欢的大学生吧,小家伙还挺有性格的,我喜欢,我决定招他当我的研究生。”
孙定坤和清濯老头互相对视一眼,暗呸了一声:这人那,都是贱,好好说话不行,非要骂着说,然后,还觉得有性格。
汽车继续带着三个急于看到老虎的教授往山里飞驰。刘一流则提溜着还没睡清醒的小老虎喊这懒货起床,小老虎一脸茫然和委屈的蜷着四只小爪瞪着这个扰虎清梦的家伙,不知道儿童要多睡觉才能长身体呢。
“行了,赶紧的,带你去你狼奶妈那里吃点儿奶,早睡早起多运动,才能长身体。”刘一流被小老虎萌萌的模样逗乐了。
不提这边刘一流拖着小老虎去吃它的特殊早餐。
在盘龙镇上,一个上身穿牛仔外套,下身牛仔裤,脚蹬旅游鞋,脑袋上留着当年最流行的郭富城发型的时髦青年正在一处小卖部的收费电话那里打电话。
“老大,不是昨天晚上我不给你打电话汇报,这破地方晚上连个电话都难得找,你又没给我配个大哥大,所以这一大早起来好不容易找了个公共电话才给你打过来的。”郭富城脑袋在电话里给自己老大诉苦。
听到客人说自己的小镇是个破地方,店老板望了过来,“麻痹的,看毛看,老子又不是不给你钱?”顶着郭富城脑袋的牛仔的语气比明星还明星。
店老板没说话,自顾自的去收拾小店里的东西去了。
“老大,不是说你,是说这个地方的土包子呢。我跟你说,昨儿下午我都打听清楚了,你要找的那个小农民就住在你说的一个竹子做的房子里,麻痹的,都穷的盖不起房子,还敢管闲事,真他妈的是找死。”牛仔捂着话筒低声下气的向自己老大汇报自己昨天四点多在村里侦查的情况。
“行,行,我先把住的地方定好,什么,波哥也来,好的,好的,我一定安排好,找几个当地的漂亮妞儿,把波哥伺候好。老大,我跟你说,别看这儿穷的连跟毛都没有,可那妞儿水灵的,一掐就像要出水一样,嘿嘿,你到时候试试就到了。”牛仔男一脸猥琐,一谈论女人,笑得眉毛都快飞起来。
“老板,多少钱。”牛仔准备付账。
“00”店老板头也没回,随口报了一个数字。
“麻痹的,你他妈抢钱那。”牛仔差点儿被一口气噎死,从来只有哥们儿敲诈别人,怎么还遇着敲诈自己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