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影响
到时候再给陈悠择一门好亲事。
再说,他们夫妻两人也舍不得陈悠这么早就出门。
父女两说了会儿话,就去了后院。
后院小花厅里,一家人都聚齐了。陶氏一身玫瑰紫的对襟小袄,优雅淡笑着坐在首座,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出生于哪个世家,哪里会猜到她是一个农妇出生。
陈怀敏那小毛头已经八岁了,从小便跟着赵烨磊学文识字,如今已上了三年私塾,这小子长大后,老喜欢搀着陈悠,陈悠每次回家,陈怀敏为了陪她都不愿意去上学,直到被秦长瑞吼了一次,才不敢了。
一家人在桌前围坐,阿梅阿杏亲昵地坐在大姐两边,两个小包子长大后,越发的相像,只是性格完全不同,阿梅比较活泼爱动,而阿杏比较文静内向。可若是不说话,两人站在一起,外人定然是分辨不出。
幸好陶氏没有让阿梅阿杏穿成一样的恶趣味,不然两个小姑娘还真不好认出来。
可能是与阿梅阿杏相处的多,两人小时都是陈悠带的,不管两个小姑娘长的多么像,陈悠都能一眼分出阿梅和阿杏。其实两人外貌还是有不同之处的,阿杏的眉毛里有一颗浅浅的小黑痣,而阿梅没有。不过这个差别实在是太小,如果两个小姑娘刘海放下来就看不见了。
“大姐,这才回来就不出门了吧?”阿梅期待的问道。
陈悠有些尴尬的将贾天静的话复述了一遍,两个小姑娘听到都有些失落。
陈悠急忙笑着安慰,“只是几日时间而已,阿梅阿杏莫要在意,等这次从静姨家回来,大姐就陪着你们。”
“真的?大姐不骗我们?”阿杏难得的说了一句话。
陈悠顿时心软,瞧着两个妹妹期待又依赖的眼神,她就开始满口应承。陈悠觉得,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妹控了。
一家人吃了顿便饭后,陈悠就要回保定堂,陶氏亲自去给她收拾了衣物,又叮嘱了在外万事要小心,虽说是在贾天静那里,可也不能大意,又问她要不要多带上两个人。
陈悠急忙摇头,“有阿鱼哥一个人就够了。”
陈鱼外表看来只是个年轻小伙子,实际上他与阿力几个都是练家子的,秦长瑞与陶氏担心陈悠经常林远县与华州来回跑,出什么意外,就让两人时常跟着保护她。
这两人与他们家签的都是死契,父母兄妹也在他们家的馆子做活,把柄都捏在秦长瑞手上,倒是不怕他们不用心保护陈悠。
“等年后你便在家里好好收收收心,都及笄了,还这般胡闹,到时候再给你添两个丫头。”陶氏边给她整理发髻边说。
陈悠的脸顿时垮下来,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到陶氏这几年对她的纵容,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能无忧无虑且随心所欲生活了四年,已是秦长瑞夫妻对她的最大的包容与疼爱了。
大魏朝虽是民风开放,但又有谁家高堂在上,未出阁的闺女随意在外走动的?
况秦长瑞夫妻还是簪缨望族的,官宦之家规矩更是多如牛毛,这么多年,他们没有拿出一项规矩来束缚她,算是对她极好了。
陈悠不表态,陶氏也不急,只柔声叮咛,“你在贾天静那住几日,娘便亲自去接你,到时候,贾天静定也不好意思再将你留下来。”
陶氏决定的事儿,八匹马也拉不回,陈悠只好点头。
突然想到秦长瑞白日的情景,急忙拉住陶氏的手,“娘,爹最近可有什么烦心事儿,我今儿见他……”
陶氏脸色微变,瞬间,又恢复常色,安抚地拍了拍陈悠的手。
“我知晓了,阿悠你快些出发吧,趁着天色还未完全黑下去,赶紧去保定堂。”
陈悠点头,拎着包袱就出了房门。
陈悠家的宅子并不在永定巷,不过因为永定巷的百味馆地方大,所以她在这里也有房间,有时,回来晚了,就来永定巷歇息。
他们永定巷的这家百味馆,外面瞧起来虽然不起眼,只有一个古朴的小门面,但是过了大堂一进来就是别有洞天,后院很大,挨着的隔壁几户住家都被秦长瑞给买了过来,打通了。就像是个葫芦一样,小口大肚。
陈悠回到保定堂时,天将将完全黑下来。
昨日雪才停,虽然天空还阴沉着,没有月光,但是白雪映照着,倒也不觉得天色沉黑。
因太晚了,街道上也没了几个行人,贾天静与陈悠便决定在保定堂歇息一晚上。
保定堂后院客房多,也有陈悠专门的房间,就在李阿婆房间的隔壁。
陈悠回了后院后,将行礼放到自己房里,便先去李阿婆那说了会儿话。
李阿婆这两年眼睛虽然好多了,可总也没法子根治,视力比以前下降了许多。
陈悠敲门进来,正见李阿婆坐在灯下做衣裳。
陈悠三两步走到李阿婆身边,不悦道:“阿婆,您又做针线活儿!您的眼睛才好些!”
李阿婆笑眯眯地放下手中活计,拉着陈悠坐到她身边,自从老周头去世后,李阿婆就老的很快,如今已是一头苍苍白发,脸上的皱纹也越加的多了。
“这不还有一两个月要过年了,想着给你和你唐仲叔一人做一身新衣!过年穿个新,来年事事顺心,图个好兆头。”李阿婆和蔼道。
“阿婆,我有新衣服穿!”
“那能与阿婆给你做的一样?趁着阿婆眼睛没瞎,还能给你做两年,你也莫要拦着,等再过几年,你想穿阿婆做的衣裳,阿婆也做不来了。”
李阿婆说的陈悠鼻头发酸,知道拦不住她,只好劝道:“还有两月才过年呢,不急,阿婆慢慢做,晚上就莫要熬夜了,白日里缝两针就行。”
“知道啦知道啦,我瞧你是越长大越是个管家婆,让你娘赶紧给你找个婆家嫁了得了,让你去管你的小夫君去,别来烦我这老太婆。”
陈悠笑着就往李阿婆怀里钻,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阿婆这么快就嫌弃我了,我还要烦阿婆一辈子呢!”
李阿婆被她逗的笑起来,直轻拍她的背。
陈悠给李阿婆留了个护眼的方子,让她明日给药铺里的学徒抓了,每日煎服,这才回自己房间。
这时已经戌时中了,陈悠再次确认了下明日要带的东西,将药箱又整理了一遍,才洗漱躺到了床上。
做事时,她还打了几个呵欠,怎么一躺到软绵绵的床上就失了困意。
陈悠盯着帐顶,脑中想着的全是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她伸手摸向她左边锁骨的下方,那个莲花形的红色印记。
四年过后,自从药田空间戒指突然变成了这朵莲花后,她已经将药田空间升到了凡级九品。
实际上,药田空间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许多种类的广谱药材而已,书架也只开了几层,自生药田仍然还是初级。
不过她锁骨下的那朵原本闭合起来的荷花包,却像是真的荷花一样,慢慢吐蕊,竟变成了含苞待放的样子!而且颜色也由淡淡的粉色变成了深一些的桃红。
这也忒诡异了些,这朵荷花“纹身”竟然像是活的,还会开放?不会开满她一身吧,陈悠脑洞大的想到。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陈悠真正的担心的不是这个。
而是这几年来,她越渐的感受到药田空间真的在影响她的生活。
前生今世,她加起来做医生的时间也有头十来年,早应该练出了面对病患的那份沉稳。可这几年,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奇怪。
这种奇怪尤其表现在遇到病患上,只要她听到哪里有病人,她浑身立马就兴奋起来,便会迫不及待的提着药箱去医治。
有时,她也想控制自己这种突然而起的诡异感觉,但却很难做到。
起初,陈悠还未发现她的这种异状。
有一次,春疫爆发,保定堂人满为患,她与唐仲忙都忙不过来,许多病患都只能等候在大厅,一直等到午后,坐在陈悠旁边,与陈悠一起看诊的唐仲才觉察出她的奇怪来。
她竟是诊治病患从早间一直坐着不动坐到了下午,连午饭都没吃,水也没喝一口,简直像是一种封魔了的程度,可即便是这样,她的脸上还能隐隐瞧出一抹兴奋来。
她这样的异常让唐仲吓了一跳,顾不得眼前的病患排着的长队,一把将她拖到了后院,劈头盖脸将她死死骂了一遍。
陈悠那时被他骂懵了,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等回过神,这才察觉浑身酸痛,腹中饥饿难忍。连她自己也被吓到了。
只好顶着唐仲责备的目光去用饭休息。
可奇怪的是,等到她再回到保定堂诊病的大堂时,她整个人又不受控制的兴奋起来。
等晚上保定堂关门时,陈悠的一颗心这才哇凉哇凉的,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后来的几次小型疫病爆发的时候,她都是这副样子,将唐仲唬的都不敢让她接诊。
陈悠就算是再迟钝,也慢慢发现她这些奇怪的变化一定与药田空间脱不了干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