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方永泰还是没有什么起色,而馨雨的身体,却渐渐恢复的差不多了。
老爸以需要调养为理由,坚持让馨雨在医院里多住几天,其实是想在这几天里面,能够出现奇迹:方永泰苏醒过来。
吴可然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方永泰的旁边,祈祷方永泰能够醒过来看她一眼。她的这份真情,让王福老先生都为之感动。
看着有些憔悴的吴可然,王福老先生感叹道:“所以啊,人还是不能出事。人一旦出事,爱着他们的人就要受苦。”
我深深地赞同王福老先生的话,走出屋子,仰头看着接近黑夜的天空,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
“不能再拖了,该知道的,始终还是会知道。”王福老先生跟着我走出屋子,“明天你负责去把馨雨接回来,我想,她应该能勇敢地接受这个事实。”
我点头同意,“我现在就去医院,陪馨雨度过医院里的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带着她回来。”
王福老先生拍拍我的后背,“去吧。”
去医院的路上,又接到秦琴的电话,询问我方永泰的情况。
听到我说方永泰还是老样子,她显得有点失望。
我不想隐瞒秦琴,所以在回到旧金山之后,就把事情通过电话告诉了秦琴。
秦琴十分关心方永泰的情况,每天都打来电话询问--尽管我告诉她,如果方永泰醒过来,我第一个打电话告诉她。
我不想令更多的人担心,所以告诫秦琴,不要把方永泰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这段时间,程心砚与秦海峰的感情发展越来越顺利,所以秦琴更不会把方永泰的状况告诉程心砚,以免破坏她甜蜜的心情。程心砚至今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吴可然这几天出国,不在家里。
到达医院,看到病房里的馨雨,在病床上和莉莎做那些动作有点幼稚的游戏。莉莎不愿离开母亲,所以一直在病房里陪伴馨雨,这几天的相处,使得她们母女的感情更加深厚。
起码,从前的馨雨,从来不跟莉莎做那些幼稚的儿童游戏。
被我撞见,馨雨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莉莎推给我,“去和爸爸玩。”
我把莉莎轻轻抱到怀里,“陪小孩子玩,当然是妈妈的事情。”
馨雨不屑地撅起嘴,“莉莎最喜欢你了,当然应该让你陪她玩。对了,都已经晚上了,你还过来做什么?”
“过来陪你。明天就你出院了,所以想来这里陪着你。”
“现在就出院,不行吗?”馨雨早已经在医院里住的不耐烦了。
“晚上出院比较麻烦,还是等到明天吧。”
馨雨无奈,只能无聊地叹一口气,“你和莉莎睡旁边一张床吧。”
她再怎么聪明,都无法料到,明天有一场考验等待着她。
这一个晚上,我睡的一点都不踏实。黑暗里,馨雨睡的很舒适,微微的呼吸,仿佛代表着她内心的宁静。
她是从死亡线上被救回来的人,今后的命运,一定会很顺利。
随着外面的天色泛白,我坐在床上,扭头看着馨雨。
馨雨终于缓缓地张开眼睛,打一个哈欠,伸一个懒腰,转头看到我,“看什么?”
我笑笑,“没什么。”我翻开被子下床,“今天带你回家。”
馨雨完全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在车子上依然和莉莎有说有笑。她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更加开朗。
“你在这里等一下。”到达王福老先生屋子的外面,我让馨雨和莉莎暂且止步。
很快,王福老先生被我叫出来,以冰激凌为诱饵,带着莉莎上楼。
我让馨雨跟着我进去,馨雨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照做。
她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方永泰,立刻吃惊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哦”,接着立刻紧张地问我,“方永泰怎么了?”
“馨雨,你听我说。”我用力抓住馨雨的两个肩膀,“方永泰是你的弟弟。”
馨雨疑惑地看着我,“什么意思……我是想问你,方永泰他怎么了……”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有点结巴,有点语无伦次。
我盯着馨雨不断震悸的眼睛,尽量用清晰而平静地语气告诉她:“你不是在医院获救的,而是方永泰用他自己的血,救了你的命。因为,”我深吸一口气,“他是你的亲弟弟。”
我明显地感到自己手里的馨雨的身体一下子往下坠,急忙抱住她。
馨雨果然无法立刻接受这个事实,有气无力地用疑问的口气说道:“弟弟?”
“你们出生之后,一个被送到美国,一个留在香港。”我没有将“圣手明王”不是馨雨亲生父亲的事实告诉她,想在以后找一个更好的时机告诉她。双重的打击,我怕她真的会受不了。
吴可然略带惊惶地看着我和馨雨,生怕馨雨昏过去。
“方永泰一直昏迷到现在。王福老先生说,今天是最关键的一天,所以让我把你接过来。如果他今天无法……”
“他不会死的!”馨雨用力推开我,跑到方永泰的旁边,从吴可然的手里抢过方永泰的手掌,“我以为我只有莉莎,谁知道还有一个弟弟。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馨雨说的伤心,我和吴可然也听的伤心。馨雨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滴在方永泰的手掌上。
忽然间,我注意到,方永泰的无名指在微微抖动。
我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即冲出屋子,朝着楼上大声喊叫:“王福老先生!王福老先生!”
王福老先生赶紧一颠一颠地下楼,来到屋子里,看到方永泰的手指抖动,以罕见的大嗓音兴奋地喊叫起来,“死不了!死不了!今天的鬼门关,闯过去了!”
整个下午,方永泰的呼吸逐渐变粗,心脏跳动逐渐明显。晚上的时候,在所有人的期待下,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因为王福老先生的事先交待,我们不敢惊吓到方永泰,没人欢呼起来,心里却都激动不已。
方永泰看着周围的人,朝着馨雨用很缓慢的语速叫了一声:“姐姐”。
馨雨的眼泪立刻挂不住,紧紧握住方永泰的手,“弟弟!”
方永泰喘气几秒,看着吴可然,才费力地说出第二句话,“可然,辛苦你了。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一直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
“别说话,好好休息。”王福老先生走上前,替方永泰把脉。
经过王福老先生几天的细心调理,方永泰总算恢复健康。
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吴可然出去逛街。
这方永泰昏迷的那几天里,方永泰的养父也一直留在这里,关注方永泰的情况。此时见他康复,允许他在旧金山玩两天再回到纽约。
最后,丁叔叔以“保证他和吴可然结婚”为条件,成功劝说方永泰回到纽约继续做黑心盟的帮主。作为实现诺言,丁叔叔以极大的面子,亲自向吴可然的父亲提亲,当然获得方永泰那个“岳父”的首肯。
至于我,在送方永泰登上去纽约的飞机之后,准备离开这里,去争取秦琴。
“你已经退出青龙会,完全的是以一个企业家的身份去那里。”老爸重重地拍打我的肩膀,“你和老爸不一样,将有一段崭新的人生。如果可以,就带着秦琴回到这里。丁叔叔想把自己的生意交给你。”
阿虎哥站在老爸的旁边,不善言辞的他,只能用眼神带给我鼓励。他已经向我约定,让我带着秦琴来参加他和顾彩妮的婚礼。言外之意,当我带着秦琴回来,他就开始筹备自己的婚礼。
其他的人,包括丁叔叔和王福老先生,都分别向我表示祝福和鼓励。
馨雨牵着莉莎,一直都没有说话。莉莎知道我要离开,心里觉得难受,也没有说话。
而当我走进机场检验口的时候,馨雨忽然在我后面说道:“林天,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我回过头,露出自信的笑容,对着馨雨和莉莎做出一个“V”的手势,同时也换来她们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