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说这件事,纪维国夫妻俩也在说。
姜春喜觉得冯华英就是敷衍他们,让他们在家种地,还不是当一辈子农民,能有什么出息,还卖咸菜,家家户户谁都有咸菜,谁买啊。
“要是种地,谁去找她,我都比她懂,还用她说?她那是看不起谁啊?”姜春喜嘀咕,推了一把不知在想什么的纪维国:“大哥是怎么跟你说的,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他们两个一直就在农村过日子,对外面怎么样顶天了就去过县城,了解也不多,更别说是做生意了,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她跟纪维国是有感情的,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跟他在农村生活,当初也不是没有镇上的青年想娶她。
可是一年年,看着大哥家越过越好,小弟也越来越出息,甚至能出国了,在学校的时候后面两年都能孝敬家里一笔不少的钱,他们家被那么一对比就成了最差的一个。
村里有时候还会有人在她跟前说三道四,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听多了,她自己也有了想法,凭什么就他们家过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他们家就不能有出息?
人要脸树要皮,人活着不争口馒头争口气,就是为了孩子不让他们被看不起,他们两口子也得站起来。
可豁出去脸皮就得到这种没用的回答,姜春喜很窝火,他们就那么看不起她和纪维国,他们就只能种地卖咸菜?
纪维国被推的回了神:“什么?”
“我说你能不能上点心,一天到晚傻的跟什么一样,不想大哥和维党聪明,也不能傻不愣登的,对挣钱都不积极。”
纪维国被这么说也不生气,媳妇儿也是为了他们家好。
姜春喜:“你和大哥是亲兄弟,他总不能什么也不管吧,就算指个方向也行。”
“我觉得大嫂说的挺好。”
“什么,你还真想种地?纪维国你能不能有点出息,种地能挣个什么钱,大棚那是什么东西,前期还要投进去不少钱,我们哪来的那么多钱,赔了我们还过不过日子了。”
“你听我说,想要挣钱哪能一帆风顺,一点风险都不想担那我们一辈子待在家里开个小卖部就行了……”纪维国一点点给姜春喜分析。
一个是他只会种地,种的还行,可以不谦虚的说在村里没人能比的过他,二一个相比于在外做买卖,更喜欢在家,能听她的勉强自己出去已经是极限,三一个是他好好考虑了这件事的可行性。
他们这边是北方,冬天冷的要命,这几个月的蔬菜只有萝卜白菜,一点点绿色的蔬菜水果都特别贵,现在生活好起来了,不少人愿意花钱买这个季节稀少的东西,但却有价无市。
只要做成了,这笔买卖绝对不亏。
“那看来大嫂不是忽悠我的,是我想差了。”姜春喜听他那么一说好像是那么回事,有点小小的愧疚,但又忍不住笑。
只是看着男人喜色难掩的脸,她白了他一眼:“我看你就是不想出去,要不然我们卖咸菜也不错,大嫂都说我做的咸菜好吃,肯定能做起来。”
“这……”
第二天一早,姜春喜就一脸喜色的拖着纪维国来详细询问大棚种植的细节,毕竟他们什么也不懂不是。
虽然她对于还是在村里种地还是有点郁闷,但纪维国要这么做她也没办法,不过她还是感激大嫂的,也为误会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羞愧。
冯华英察觉到这一晚上之后的差距,但无所谓,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
科学种田,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给他们说完了自己知道的,下面的就要他们自己琢磨,她得回娘家了。
她姐从离婚之后,每次回家都是住在父母家,跟冯华荣都在家。
这次一回去就看见姐弟两个愁眉苦脸的的从家里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这个表情。”冯华英眯眼,奇怪的不已。
“还能有什么,催婚呗,我现在哪有时间相亲结婚。”冯华荣很不满,他现在才二十三事业刚刚开始,哪有心思结婚。
“还有大姐,那些都介绍的什么对象,一个个歪瓜裂枣,也好意思给大姐介绍。”
过年这几天,他的怨气不小,以前没毕业的时候就有人给他介绍对象,现在毕业了更是跟什么似的,一回来就抓着不放。
他根本就不想结婚。
冯华梨苦笑,她比小弟更惨,要是她不答应,有些人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什么你都是离婚的,能找个这样的就不错了,别挑挑拣拣的,你岁数也不小了,再过两年这样的也没有。
你还真想当个老姑婆不成,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为你爹妈想想,一辈子待在家里像什么样子,让他们替你操一辈子的心?
你也别当自己挣两个钱就有本事了,女人哪,这辈子还是得有个男人,不然你一个女人无依无靠的,老了也没个伴儿,你爹妈就是到了底下也闭不上眼。
周战斗对你印象不错,要是你觉得合适挑个好日子就去领证,不过人家有个要求,不能带孩子,毕竟人家头婚,不想当后爹。
妈听见了会把那些说的难听的给赶走,但转头也会劝着她赶紧找一个:“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儿,我的华梨这么好,怎么能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只要她说不想个人问题,她妈就担心道:“你是不是还想着王传宗那个王八蛋?你想着他,他想着你吗,你们刚离婚,他就娶了那个寡妇,华梨啊,这么度年,也该过去了。”
冯华梨头大,前两年她不想让她妈抹眼泪难受就只好答应了。
但相亲的结果一样让人头大,那些提要求的男人哪来的脸?
孩子交给父母,不能跟着她?
一个女人不适合做买卖,抛头露面的,很容易被人骗的血本无归,结婚后生意还交给他打理?
结婚后做好本分,伺候好家里老小,不能带那几个拖油瓶?
这么几轮下来,冯华梨也是怕了,相亲纯粹是找罪受,所以今年她死活不同意再相亲。
那些人的话她就只当是没听到,反正她有钱,一年到头在家也没几天,那些说闲话的人不过是见不得她一个离婚的过的这么好。
只是坚持了这么多天,她被念叨的也受不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和小弟就是两个难兄难弟,哎!
“华英,你回来了,你说说你姐和你弟,……”冯母追出来就把矛头指向冯华英,一个个的不听话,她就想找外援。
冯华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想到什么犹豫了下最终什么也没说,手捏着衣角最终松开,心头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