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周瑞家附近的那些婆子过来后,王夫人仔细询问,其中一个婆子站出来说:
“昨夜里睡得晚,听见周瑞家大门被推开了,还以为是进贼,就悄悄躲在一边偷看。
见到周延回来后,那个小丫鬟就进了他的屋子,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干什么,然后周瑞家的就冲进去,将人撵走了。”
王夫人追问:“还看见什么了?”
另外一个婆子站出来:“今早上周瑞家的就找了人伢子,要将那姑娘卖掉,说昨晚没猫腻,都让人不信。”
得了这句,王夫人满意的点头,吩咐道:“平日里,晾着年纪小,事事还都能宽待些,却是越忍越猖狂,你们去把和周延纠缠不清,勾勾搭搭的那丫头叫来,真让这种人为所欲为下去,岂不连累了府里住的姑娘们!”
婆子们一听,顿时觉得有戏,府里本来就是这样,你在主子们面前听差遣,背地里有的是人看着你眼热。
要是这次能连带着把周瑞家的拉下马,岂不是一件美事。
自然有人主动请缨。
“太太,我去把那丫头叫来?”
“嗯,人叫过来就行,你们都下去吧。”
……
令心与莺儿说完话后,四处都找不到金钏儿,顿时慌了。
她本就知道金钏儿是王夫人派来的眼线,如今周延又与新来的小丫鬟纠缠不清,这不就是给人留了把柄。
“金钏儿不见了!”令心推开房门慌张说道。
周延却没有太大反应,纸是包不住火的,王夫人早晚有一天会知道,拦住金钏儿做什么?
“无事,让他们闹下去。”
我正好顺水推舟。
令心唰的得流下眼泪,“这事若是让太太知道了,延哥纵使没罪,日子也定然不会好过。”
周延拉她过来叮嘱道:“这一次,我要去一趟南边,来回水路再加上办事停留的时间,少说也要三两个月。”
周延虽然这样说,但在令心耳中,这意味着周延被迫害离府,一时又急又气。
“何苦来呢,大不了不在荣国府做事了,好好的总让人多生事端,哥又没做错什么事!”
这一次南下,一方面是为了翠鸟,另一方面,古来富庶之地都在南方,又以绣工闻名天下,倒不如在那里住些时日,将戏曲要用的行头一齐置办了。
恰巧王夫人又来找茬,正好顺水推舟离开荣国府,他日元春省亲时再会吧。
只不过,他走的轻巧,还留了令心与他爹娘在这府里也不是办法。
要先把这些人的后路想好了。
他家还算有些家底,或去或留都没什么,只是这令心该去何处?若是将她留下,有些事就很玄妙了。
……
老太太那边,紫娟雪雁正在为黛玉收拾行装,林如海病了,姑娘正在暗自伤心着呢。
“琏二爷安排着明天一早走水路回去扬州,姑娘别伤心了,不然还没见老爷自个儿先病倒了。”
紫娟将人参养荣丸伺候黛玉服下,怎么劝都不听,空对着茜纱窗眼蓄泪。
紫娟安排雪雁再检查一遍行装,为黛玉添了衣衫,“宝姑娘、史大姑娘听说姑娘明日要离开,都来看望姑娘,但姑娘那时正难受着,她们便回去了,如今宝二爷还未得知消息。”
贾宝玉这时未在府中,想来晚上就能得知消息。
“去回禀老太太时,鸳鸯姐姐说宝玉进来在学里用功,两耳不闻窗外事,要不要我去告知宝二爷?”
黛玉这时才开口说话:“既然去了,何苦又说一遍,让宝玉安心读书吧。”
紫娟听后退了下去。
王夫人那边,小丫鬟已经被带过去安安分分的跪在那儿,王熙凤也已经到了。
王夫人教训说:“好个不害臊的小蹄子,我平日里不过问府中事还当我眼瞎不成?”
王熙凤听了心中疑惑,但她又不清楚缘由,问道:“太太别气,下人们做的不好由我来收拾她们。”
“哼,府里都能拉拉扯扯,可不是下作东西,依我看交给人伢子卖了也好。”
王夫人这番话可吓坏了小丫鬟,刚才才被周延从人贩子手中赎出来,却被王夫人盯上了,跪着哭着央求说:
“太太,我与延哥真没什么,晚上不过是帮着找东西并无半分逾距。”
王熙凤这下听明白了,周延惹事了,还被太太抓到了把柄。
“婆子们都说你们的纠葛是亲眼所见,难道还能冤枉你不成?姑娘家若是没有混账男人勾引,都是安分守己的,你说对不对?”
王夫人将“混账男人”四个字咬的特别中,小丫鬟也是心思细腻的人,放下就明白过来。
“夫人的意思是?”
“就看你怎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