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历六百零一年四月十六日,萨满教廷前漠北方面军指挥官、陆军一级上/将安东野,在获罪返京途中,遭受不明武装伏击,遇刺身亡,享年二十一岁;对于此次事件,截至发稿为止,教廷方面高层尚未出面表态,本报记者会进一步跟进报道。”
放下手里这份《天依日报》,某野忍着苦笑牵引胸部伤口所带来的尖锐疼痛,带着嘲讽的意味向身前的长着一张圆圆的脸地女警官道:“看来你们的元大人是想让我就这样一直假死下去、来搪塞沙族人和国际上那些伪善的抗议和谴责了------”
这里是“审判之塔”,内务省所属秘密警察部所属最大的监狱,凝聚了无数冤魂个太多鲜血的人间地狱。关在这里的囚犯不是杀人狂魔、就是叛国大恶,无一不是特级重犯;秘密警察部第四纵队做为警备监狱的武力、被常年派驻在这里,而驻扎在离监狱不远的警察总部,也可在最危急的事态下,以重兵向“审判之塔”派遣出增援部队。
像这样严密的防护网,没有人可以不凭有效证件在这里自由出入,但这里面并不包括无声无息地潜进铁塔的“亡灵”总帅下雨石和他的地狱骑士。
有着准将军衔,一直默不吭声的圆脸女警官,面目阴沉地盯着当编号为“一零四六”的犯人安东野好一会儿,才出言自我介绍道:“下官是秘密警察第四纵队大队长安婧宸,‘审判之塔’监狱长。很欢迎您的到来,希望您居住的愉快,安东野将军阁下。”
“这并不是一个让人身心感到愉快的地方,监狱长阁下。”安东野冷屑地道。
“家主人元大人对外界散布阁下死亡的信息,也是迫于无奈,我这小小的‘审判之塔’,警力不足,实难抵御各路杀手的轮番进袭啊。”安婧宸顿了顿,补了一句道:“毕竟,想杀你的人太多太多了------”
“哇——呜——哇——呜——”
警备哨尖锐的叫声突兀的在夜晚响起,下雨石没有借助于任何的器械,只凭在塔壁上轻轻的一点,身影已经上到高处。
夜风挟带着细小的雨丝在空中飞舞,在一个一个气窗前不停的搜索。下雨石最终停下了身影,他已经发现了找寻目标的所在了,而在主安东野的所身处的牢房中,却并不只是狼王一个人。
“该死的!出去看看!”安婧宸留下一句咒骂,与身后两名手下,掏枪推门而出,临去之前,有意无意向伏在塔壁阴影里的下雨石方向望了一眼,露出神秘的一笑,带着嘈杂赶来的狱卒,向别处搜查而去。
气窗上的铁栅被无
声无息的取下,能够将牢牢固定于花岗岩中的铁栅取出,虽是难事但力大之人也可做到。但是像这样无声无息的,只以手指将铁条根部划断的手法,却只有超一流的高手才可做到------难道是来杀自已的吗?
一道身影至气窗口跃入房间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咧咧的道:“这是奇怪,那个圆脸的小妞儿,明明发现了本帅的藏身位置,为啥没点破呢?”
看清来人的尊容之后,安东野松了一口气,戏谑道:“不会是那个小妮子看上石头兄了吧?”
“嗯,很有可能。”下雨石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镜子,理着额前刘海自照,一脸烦恼之色的道:“唉,人要是长得太帅,真是一种悲哀啊!”
“哇——”抱刀坐在栅栏门外面的狂战幽东,再也忍不住扶着牢门呕吐起来。
“用不着这么夸张吧?!”某石瞪着眼睛叉着腰,一副小泼妇骂街的正派架势。
“好了,都别闹了,说正事。”安东野面色一整,严肃的道。
“杀手的来路,我基本已经查清楚了,从尸体的体貌特征可以初步判断是‘蒙金汗国’的射雕手,但这也不排除他们是受别人雇佣杀人的可能性。”下雨石收起嘻嘻之色道。
“这个梁子,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和达尔罕可汗清算。”安东野冷笑两声,又问道:“东西都都运到‘花都’了吗?”
“昨晚就到了,狼兄,为了避开秘密警察的耳目,所以多费了时日,是由竺洛大人和羽訫姑娘亲自押送的。”下雨石少有的安分态度,足以证明他们口中所说的事情的重要性。
“名单都拟好了吗?”安东野周着眉头问道。
“是,名单上所列的人物,都是竺洛大人通过多年的官场关系和渠道所举,上到皇族阁臣,下至机关政要,可谓是面面俱到,无一遗漏。”下雨石答道。
在狼群高层一致商议决定的一系列“自救”方案中,用重金行贿教廷重要人物、疏通关系,是营救狼王诸多举措里的重中之重。
在狼王的授意下,精通官场门路的竺洛主教与常在贵族圈混迹的羽訫女巫,秘密押送着从“五沙城”收获的、包括钻石、宝玉、金器、名画等等积小价值高的贵重物品,抄小路悄悄抵达京城。
教廷的阁僚以及红衣主教那些实力人物和有身份的贵族们,无论狼王平日里如何鄙视这些蛀虫和老鼠,但现在自己乃至狼群的命运,都掌握在这些人手里,用这些闪烁光泽的金银珠宝,才能有机会为自己和狼群打开一道生存之门。
当然,今天狼王在这些贵族老爷身上付出的代价,日后必会十倍甚至百倍讨回来!
通过什么途径和方式送礼,按照官位大小或能借力份量送多少,各种各级政客们的可收买价格,这一切都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运作的不好,极容易适得其反;这个大难题,对于在教廷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竺洛大人来说,却成了水到渠成,迎刃而解的举手之劳。
“有时间查一下这个叫‘安婷婷’的监狱长的底细,我怀疑她是别的派系安插在警察系统的内鬼------”安东野顿了顿,道:“好了,石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东子守着就行了。”
“还有一件事------”下雨石忸怩了半天,向外面黑暗的天空打了个手势,便见三个带着面具的“亡灵地狱骑士”飘然落地。
“你们想干什么?!”安东野愠色道:“你们就这样带我走了,不但这个狼群的兄弟姐妹都要亡命天涯,连夏老将军和冷北城兄都会遭到牵连------”
“狼兄,大家不是这个意思------”下雨石急得直搓手,向被两名同伴夹扶在中间的一个“亡灵骑士”忸怩不安地道:“还是你自己说吧。”
“爷——”中间的“亡灵骑士”摘下面具,露出沙雉一张成熟风情的脸。
“是你?!”安东野困惑的道:“你们在搞什么?”
“爷,不关雨石先生的事,是奴婢自愿的。”沙雉痴痴的道:“奴婢侍候爷也有一段日子里,有话就直说了,爷虽然收了数十位义子义女,但论起来却无一个真正骨肉,万一------奴婢说是万一,竺洛大人运作失败------爷怕是要遭刀刑之厄,奴婢愿意厚颜乞求爷赐施雨露,为爷存延一脉香火------”
“胡闹!”终于听明白意图的安东野脸色涨红,断然呵斥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沙雉解下外面的风衣,幽幽的道:“这也是令姐鱼鱼姑娘的意思。”
空气一下子僵持在那里,牢门外的幽东老大不自在的转过脸去,词不达意的道:“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今夜是下雨天,哪来的月亮------”下雨石眼看着沙雉又脱掉一件亵衣,急忙招呼左右两个木头人也似的手下往外走道:“走,你们两个跟我出去一起看月亮------额,东子,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难道爷是嫌弃奴婢是寡妇之身吗?”将身上衣服褪得一干二净的沙雉,望着眸子里充满疯狂欲火的安东野,幽怨的道:“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