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爷忽然发现我的安苡丹圣女生气的时候特别好看,所以就——”武皇安东野笑嘻嘻的说道。
安苡丹圣女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我的个天呐,爷真是无赖!”娇嗔地再横了武皇安东野一个白眼,忽然噗嗤一声低笑起来,刹那间的笑颜宛如云破月来花弄影般无限动人,直把武皇安东野看得愣了好一会神才清醒过来。
不久,武皇安东野调遣到大雪谷的大部分人马都陆续赶到会合,现场的惨厉让每个人感到心里发紧。
看看天色已晚,全部移师到雪谷之内避风处安顿,人手多,办事就要容易一些,很快搭起军帐,准备卧袋,燃起篝火,烧煮食物,甚至猎取了不少松鸡来烤来来吃,至于猎取的松鼠则剥皮割肉和着拣来的松子以及黄豆一起煮食肉汤,就在这雪地中宿营。
武皇安东野吃饱喝足,这才施施然踏雪归帐,正好安苡丹圣女掀开帘子钻出低矮的军帐。
“她怎么样?”武皇安东野问。
“刚刚已经洗漱擦洗清爽了,只是不肯吃东西。”
“哦。”武皇安东野点点头,“待会爷去喂她吧。”
安苡丹圣女上下看了看武皇安东野,脸色微红,道:“爷——”
“嗯?”武皇安东野应了一声。
“爷还是先到我得帐中,让我替你擦洗一下,换身衣裤吧。”安苡丹圣女颇难为情的道。
“哦。也好。”弯弓等侍婢不在身边,武皇安东野自是无可无不可,紧跟着安苡丹圣女进了她的军帐。
说是擦洗,其实就是雪浴,这次是紧急的远行,又不是大军出动,基本上不会携带那些笨重的锅子盆子之类的家什,连稍稍大一点的铁筒子都没有,烧煮食物也是用的小铁筒,最多能给重伤号烧一点擦洗用的热水,其他人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干净的白雪一把一把按在武皇安东野的身上揉洗,待从头到脚擦洗一遍,换了一身衣裤,雪浴才算完成,这样在军帐中的雪浴也只有”圣光骑士团“的女骑士们才被允许,武皇安东野则是例外的唯一,虽然他也受了一点小伤。
其他士兵雪浴都只是找个避风的地方,几个人远远望风,防止野兽的袭击,另外几个人则脱得赤条条,抓起地上积雪往自己身上猛搓一阵,直到搓得浑身发红,周身热乎乎的再把衣服穿回去就算雪浴完毕。这倒不是狼群的士兵们穷讲究,完全是从强身健体,防疫治病,锻炼意志几个方面来考虑的硬
性军规。
“待会儿好生的问,可不许欺负人哈。”安苡丹圣女一边替武皇安东野整理衣服,一边说道,“她也真是可怜见的。”
“嗯?可怜?爷看起来很象是惯于欺负女人的恶人吗?”武皇安东野摸摸鼻子,怪声怪气的问道。
安苡丹圣女低声笑道:“爷才不像恶人,爷根本就是恶人,而且还很无赖。”
“好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敢拿爷来打趣了是吧?看爷以后怎么收拾你。”武皇安东野虽是嘴上说着,手上却不敢如对弯弓等诸女那般有什么小动作。
“哼!反正,爷你就不许欺负人。”安苡丹圣女嗔道。
“好——吧,爷不欺负她总行了吧?爷一定好声好气的问,不打也不骂。”武皇安东野摇头叹道。
“那还差不多。”安苡丹圣女依在武皇安东野怀里,轻轻说道。
掀开毡帐,武皇安东野一头钻进低矮的军帐。
帐内其实非常狭小,地面上只是一卷毡子上面加了个虎皮褥子,卧袋便铺在狼皮褥子上,卧袋之内已经放置了几个烧得滚烫的石头取暖,司徒小月便躺卧在内。
武皇安东野坐到卧袋旁边,问司徒小月:“为什么不吃东西?”。
“为什么不杀了奴家?”司徒小月不答反问。
“杀不杀你,孤自有决定,现在孤命令你吃东西。”武皇安东野霸道的道。
司徒小月沉默良久,武皇安东野也不作声。
“好嘛,奴家吃就是了。”司徒小月上半身钻出卧袋,却只穿着阿布卡赫赫天女所有的一件抹胸,那是武皇安东野命人送给圣光诸女修的若干充满邪恶暗示的礼物中的一件。
叫化松鸡、松子黄豆炖松鼠肉汤、还有几片咸辣肉都已经冷了,滋味差了很多,不过司徒小月还是很快就全部吃完了,武皇安东野递过去一条湿手巾,司徒小月默默接过手巾擦拭。
“你是不是欠孤一个说法?”武皇安东野缓缓说道。
风急夜暗,松涛呼啸。
满地残雪斑驳,雪光幽暗,安苡丹圣女裹紧羊毛毡斗篷,站在军帐之前的阴影里。
裹着细雪的寒风扑面,激得浑身清冷,这山谷里毕竟寒冷甚于山外,尤其是入夜之后,气温骤降,寒侵入骨,虽然脚上套了毡袜,穿着带毛毡靴,寒意仍然从脚下慢慢侵了上来,安苡丹圣女不得不吐纳调息,以加速气血运行,抵御肆虐的酷寒山风。
从安苡丹圣女这里望去,一片浑蒙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峡谷,积雪若明若暗若隐若现的幽幽反光闪烁,跳跃不定。
武皇安东野的军帐离此不过数步而已,帐中的声音不甚清晰,隐隐断续入耳的是一个女子的声息。
以安苡丹圣女现在的修为,可以很容易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武皇安东野的小军帐四角,是光明教会诸女修的军帐,另外就是“圣光骑士团”的十几个女骑士;再外围一圈,则是武皇安东野的随身近卫、苗巫洞门下蓝廿九妹等一群弟子;最外围还有独自占据一隅,自行其事的暗黑骑士,他们有的隶属魔法师,有的则隶属龙骑军,都是些喜欢独来独往,行踪诡秘的神秘角色;另外则还有从“大雪谷”三十六堡和七十二寨等各堡寨中临时抽调的各路精兵约有一千人。当然,武皇安东野急令调遣的人马绝对不止营地中这一千多人,光是行辕总部以及“塞西军政府”派遣在各处活动以配合此次行动的“暗部”秘谍和“狼牙”杀手就不知道有多少,可能就连武皇安东野自己都无法准确及时的把握了解到。
整个营地都在安苡丹圣女的感知范围之内,各个方向、各个角落的动静只要她想知道,就能立即予以感知。
武皇安东野军帐中的声息渐渐的有了些异样的声息,隐隐约约的时有时无,双颊羞红、俏立雪夜中的安苡丹圣女,在黑暗中忽然咬紧了红唇,狠狠的想:“臭爷!又在‘欺负’人了!”
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安苡丹圣女脸上有些发热,顺手在腰间荷包里摸出一块奶糖块,撕掉外包的油纸放进嘴里无声咀嚼,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种奶糖块是“塞西军政府”军需署所辖的军需作坊,牛油、蜂蜜、砂糖为主料,加入红参、牛黄、枸杞等药物专门配制而成,目前只配发给在夜间潜行哨探探马、轮值夜巡的军士、狼群大本营所属负有特殊使命的秘密部门等,在冬季一般还要加量发给。
此次长途越境的秘密救援行动,派遣人员中的大多数都加量配发了这种奶糖块,用以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奶糖块的滋味,令得安苡丹圣女精神一振,宁心静气,灵神空明,内息运转之间,立时感知到光明教会诸女的军帐中内息不匀气机紊乱,显然武皇安东野军帐中的声息也明显影响到近在咫尺的她们,让这些女修们有些噪动不安了。
安苡丹圣女在阴影中无声的微笑,风雪不眠立中宵的何尝只有自己一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