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要是宣布破产,那带来的可是灾难性的后果,社会安定就会受到影响,这更是政府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政府要力挺房价,保证地价,哪个开发商要把房子卖便宜了,就要办他的事。
人都有从众的心理,拿房子来说,越贵越买,越涨越买,要是掉钱了,就是立马要结婚的人也不会买的。
所以房价不能掉。
几千年来穷人有了钱就买地,富人有了钱就盖房,这是最聪明的人。土地是稀缺资源,用一点少一点,房子是刚需,有人就得住房。
钱可不是固定的,政府有印钞机,可以想印多少,就印多少,印得越多,就越不值钱,越买不到东西,当然更买不到土地和房子了。
刘长海又和梅老四谈起当前的政治形势来,他一改原先的高谈阔论,变得忧心忡忡起来,他说:“你别看我人前人后风风光光的,其实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官场不好混啊。”
梅老四安慰他:“你在大兴干多少年了,功劳是有目共睹的,老百姓心里自有一杆秤。”
刘长海叹了一口气:“老百姓的秤有什么用啊,老梅你说,有几个人升官是因为老百姓说他好,有几个人受处理是因为老百姓说他不好的?”
梅老四想了想:“还真没有几个。”
“是啊。”刘长海端起酒一口干了,“关键是领导意志啊。”
梅老四问他:“上头很重视你啊,不是吗?”
刘长海看他一眼:“你不知道啊,上头的事谁知道啊。”
梅老四小声说:“又要查?”
刘长海酒已经差不多了,他把双臂放在桌子上,头伸过去说:“哪里是又要查,是一直就没停过,你看看,上头的,最上头的,查出来那么多,这下边的呢,打老虎,也要打苍蝇,都要打完喽。”
梅老四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打这个打那个,打得人心惶惶,连出来吃顿饭也像做贼似的。”
“唉”刘长海长叹口气,又喝了一杯,“现在你看还有几个做事的,让谁去干工作都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怕犯错误。其实也不是怕犯错误,是怕有人举报,举报就查,一查就有事,谁还敢动?”
林萧这才知道,敢情这些当官的也不容易,别看在平民百姓面前如狼似虎的,可是在他们的世界里也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啊。
“再说了,现在这时代,人人都是记者,个个都是电台,有个什么消息,一传到网上,全世界都知道了,以前出点事,花点钱,按下去就行了,没什么影响,死几个人也无所谓。现在,你看看那个主持人,就因为吃饭的时候说了几句话,整个都臭了。”刘长海继续发牢骚。
梅老四安慰他:“我们这朋友吃饭没事。”
刘长海瞪他一眼:“可别说没事,谁要把你和我吃饭的照片发出来,我也别干了,你也脱不了干系,那不得查咱俩有没有事啊?”
梅老四指指刘长海,又指指自己,笑道:“查咱俩?咱还怕查啊,能查出来什么事。”
刘长海舌头都不当家了:“你不怕?我还怕哪,一个党委副书记和一个开发商在一起喝酒,想想这标题吧,得多少点击量。”
林萧一想也是,这新闻还是蛮有吸引力的,要再加上梅老四的黑道黄道的背景,那就更厉害了。
刘长海转向他:“老弟,我说得对吧?”
林萧连连点头:“说得太对了,刘哥看问题一针见血,精辟。”
刘长海一拍他肩:“什么精辟,我看你是屁精。”
林萧连说:“向你学习。”
刘长海竖起大拇指:“向我学习?对,向我学习。我也得向你学习。”
梅老四在边上打哈哈:“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刘长海又端起杯:“来,为共同进步干杯。”
三人举杯碰在一起。
送走了刘长海、林萧,梅老四也没能安下来心,他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奋斗经历。
话说梅老四当年在大兴市逐渐有名,而这个名不是来自于他所谓的生意,而是一些棘手的事情他也跟着做,比如借钱不还的追催款啦,拆迁不搬的催打砸啦,他都能够摆平,于是就有一些平时游手好闲无正当职业的小混混寄养在他的门下,形成一股势力。
在当地如果两家有矛盾打斗,其中有一家人若说家里有亲戚认识梅老四,另一家便偃旗息鼓,不再争斗。随着梅老四在当地的声望日益壮大,梅家的家族势力在当地也便强势起來,只要他们梅家想要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得不到的。
梅的父亲当年听说某街道要拆迁,于是就派人到那片地方去打听,有没有卖房子的,打听回來的人说:“那儿没人想要卖房子,他们那地儿的人听说拆迁可以赔偿不少钱,足够可以买一处新房子的,于是就都在观望。”
梅父亲不信这个邪,于是就亲自去那条街道巷口地转悠,这一转悠,他还真转來了希望。这街道巷口里有一户是一位老太太,儿子去逝了,儿媳改嫁走了,家里只剩下老太太带着孙子一块生活,老太太平时没有什么经济來源,靠捡废品卖钱维持祖孙俩的生活。
这地儿的房子不是商品房,都是自家盖的房子,由于地处街道,做生意的人很多,经济收益好了之后,便把自家的房子翻盖成了小洋楼,一家看一家,便都盖成了小洋楼,老太太住的房子与周围人住的房子格格不入,她依然住着她老伴在世时盖的两间旧平房。
院子里到处都堆满了她捡的废品,能买钱的他便分类捆扎在一起,那些旧衣服,旧鞋子,旧自行车轮袋子扔的满院子都是,惹得她家的小狗每日叼着不同的东西撕咬玩耍,似是玩它的玩具。
老太太的孙子每天放学回來后便搬两个小凳子在院子中趴着写作业,由于坐的凳子跟放书写字的凳子一样高,所以小男孩只好趴着写,但却是很认真。梅的父亲來到门口从门缝向里瞅了瞅敲了敲门,小男孩听到敲门声赶紧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