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到底是怎么回事?”龙大胆问范剑南道。
范剑南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事。”
“怎么可能没事?马歇尔王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龙大胆皱眉道。
“当然有原因,因为他和易术理事会不和。所以不希望五岳真形图落入易术理事会之手。他这纯粹是挑拨离间。”林钟秀道。
范剑南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认为呢?一旦我们找到并打开了地窍,是不是应该把五岳真形图交给理事会?”
“我不知道。”龙大胆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以现在的状况来看,交给易术理事会保管只怕是最恰当的选择。因为这种东西如果被私人持有,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但易术理事会也未必就是一个合适的保管者。这东西一旦现世,必将会引起术界的轩然大波。况且,理事会毕竟是在国外。我也并不希望这东西流落到国外。”范剑南缓缓地道。
“那你想怎么办?”林钟秀皱眉道。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了。”范剑南苦笑着道,“五岳真形图一旦落入理事会之手。将会是如虎添翼,这个术者组织将会进一步膨胀。而这也是我所不愿意见到的。但是除了国际易术理事会,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来保护它。”
龙大胆也沉默了,他看着范剑南没有说话。
林钟秀狐疑地道,“你该不会是想放弃吧?”
“我确实这样想过,但是我也知道,我放弃并不等同于别人放弃。除了易术理事会,还有被称为左道的江相派术者,还有苏玄水,日本东密,都是对此虎视眈眈。他们不找到五岳真形图是绝不肯罢休的。这件事情总还是要有一个结局。”范剑南叹息道。
“是的。目前来看只有易术理事会,或许能够制止这几方面势力的相互争斗。而落在其他任何一方,都会导致更大的冲突。”龙大胆道。
“但是易术理事会也许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范剑南缓缓道。“所以马歇尔王给了我一个建议。”
“建议,什么样的建议?”龙大胆奇怪地道。
范剑南淡淡地道,“彻底封死地窍。让五岳真形图永远无法再见天日。”
“什么?”林钟秀吃惊地道,“这怎么可以?”
龙大胆也震惊地道,“不行,这绝对不行。这是整个中国术界的传承,我们不能这么做。”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呢?”范剑南低声道。“任何东西都只是死物,但是为了这个却要牺牲很多人。这样的传承你们认为值得么?如果没有五岳真形图,郑家的人或许可以自由的生活。而他们选择世代守护着这份责任。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几代人的命运都被羁绊着。”
龙大胆沉默了。
范剑南继续道,“我知道这是历史传承,但现实是没有人在乎其中蕴含的历史和文化。他们的争夺只是为了一个原因,得五岳真形图者,得天下大势。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毫无掩饰的利益争夺。这样真的好么?我不知道。”
林钟秀蹙眉道,“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够就这样毁掉五岳真形图。剑南,你不了解这背后的影响有多大。你会成为整个术界的罪人。因为你毁掉了五岳真形图,就等于是毁掉了整个术界最为宝贵的一份财富。”
“我赞同范剑南。”龙大胆抬头道,“一切的文化传承都是人的传承,而不是物的传承。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赞同永久封闭地窍。”
“不行!我绝不同意!”林钟秀斩钉截铁地道。
范剑南有些疲惫地笑了笑道,“算了,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过早。我们能否解开金关玉锁还是个未知数。走一步看一步吧。阿秀,你尽快把今天得到的地气变化数据整理分析出来,看看能否找到金关玉锁诀的关键。”
“好的。我会尽快的,不过这有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慢慢推演。毕竟我们手里的那份金关玉锁诀只是一份残卷。要和活死人墓中地气变化规律相互印证,需要不少的时间。”林钟秀道。
“我知道。这本金关玉锁诀的残卷,就交给你们了。希望尽快能有结果。”范剑南点头道。范剑南等人商量好,在明后天返回香港。而在此同时,在香港油麻地的一个房间内,黎夫人正在和破军商量着另一件事。
一身黑衣,脸色苍白的黎夫人看着破军道,“根据我们的消息,范剑南在西安和马歇尔王有过接触。”
“那又能说明什么?”破军淡淡地道,“我相信范剑南,他这个人很难被利益所诱惑。如果他会跟马歇尔王走,当初在地下七层,就不会拒绝第一理事的提议。当理事会的第四理事,总比马歇尔王能够给他的好处多得多。”
“我知道你和范剑南的关系一直不错,甚至在旧金山不惜违抗第一理事也要放他一马。但是你要清楚,我们所代表的不是我们个人,作为理事会的高层,你必须时刻考虑到大局。我们不能因为某一个人而影响整个理事会的利益。”黎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破军看着她道,“你想说什么?”
“理事会已经决定了,这一次我们必须逼迫他就范,不惜一切代价。”黎夫人淡淡地道。
“不惜一切代价。”破军冷冷地道,“通常也就是不择一切手段,我说得对么?”
黎夫人看了他一眼道,“看来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即便是你所崇拜的杜先生,也没有对此提出异议。你要知道,范剑南还是他的亲外甥。”
破军低着头缓缓道,“您不必用这样的话来试探我。如果这是理事会的决定,那么我会遵守。但是我也必须告诉你,这种做法,让我感到恶心。我只能说,自从我加入易术理事会以来,从未感到过这样的失望。”
黎夫人放缓语气道,“我理解你所谓的失望是指什么。但是往好处想,我们这样也是为了他好。我和你一样,不希望范剑南出任何事情。除非到了我们不得不动手的时候。即便如此,我也会看在杜先生的面子上。但愿他能够识时务。”
“想让范剑南妥协,只怕并容易。而且他最痛恨的就是胁迫。他这个人天生就不是一个肯受别人影响的人。”破军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你呢?你是不是一个容易受影响的人?”黎夫人突然抬头道。
破军走到门口顿了一顿,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和你无关。”
“有关系!”黎夫人厉声喝道,“如果你这次再敢徇私,我敢保证你再也不会得到任何宽恕。”
破军缓缓转身道,“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去教堂,每当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总是企盼上帝能够宽恕我。但是上帝从未出现过,我也早就习惯了。而你们也根本不是我的上帝。”
黎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低声道,“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破军一脸淡然地转过身,只是他的一只脚刚跨出门,脸上就蓦然呈现出一阵淡淡的红晕。他的身体一阵颤抖,慢慢转过头,看着黎夫人道,“蛊毒?你竟然对我下蛊?”
“我也是迫不得已。第一理事对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视,不能容许一切可能存在的纰漏。”黎夫人淡淡地道,“而你恰恰就是一个很不稳定的因素,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倒向范剑南的那一边。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破军脸色一变,厉声喝道,“黎夫人!你不要太过分了!别忘了我也曾是理事会的理事之一。”
黎夫人毫不在意地道,“理事会的理事身份对我而言,毫无价值。如果不是看在老杜和江小花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这么从容地站在和我谈话?”
破军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想让我怎么样?”
“立刻离开香港,回到旧金山总部,这里的所有事务再也和你无关。”黎夫人冷冷地道。“还有,聪明一点,别再试图联系范剑南等人。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破军的脸色微微一变,痛苦的弯下了腰,只是刚才到现在几句话的功夫,豆大的汗珠就已经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不过他依然咬着牙笑道,“巫蛊黎夫人,果然是好手段。不过,你别忘了我这人,并不是那么好说话,而且一饭之恩必偿,睚眦之怨必报。”
“真是有趣了,你还敢威胁我么?”黎夫人的脸色浮起了一层怒意。
“夫人!”江小花急匆匆地进来,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破军,连忙求情道,“夫人,他不太会说话,而且从来脾气倔强。请夫人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带他走吧,我不想再在香港看见这个人。你懂我的意思么?”黎夫人挥手道。
江小花按住破军,对黎夫人低声道,“是的,我懂的夫人,我会安排他离开香港。请夫人手下留情。”
“这一次只是让他吃点苦头,没什么大碍。但是如果两天之内不离开的话,后果可就难说了。”黎夫人冷笑着转身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