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理事看着范剑南道,“我知道东西就在天机馆。”
“是的,就在这里。”范剑南毫不掩饰地摇头。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和你废话?”第一理事淡淡地道,“我曾经跟你说过一句话:只要是我想要的,总会到手的。我为什么不拆了你这地方,直接拿了河图走?”
“因为你拆了,也找不到。如果你想逼问我的话,我也会配合,不过我保证直到你死的那一天,都别想再见到河图。”范剑南一笑道。
“跟我耍无赖么?你应该知道,人的大脑是一个很有趣的器官,就算你不开口,我也有很多办法弄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第一理事冷笑道。
“哦。我知道,就是类似于张坚对巫长青做的那种,探知记忆的巫术是么?”范剑南一笑道。“但是你不会对我用。”
“为什么?”第一理事淡淡地道。
“因为我不允许!”杜先生走到了范剑南的身边,缓缓地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谁都别想碰我外甥。”
“呵呵,小杜,你终于出声了。我还以为你会继续保持沉默的。”第一理事耸耸肩道,“不过,我不得不说,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你始终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你已经违背了理事会创立的初衷。”杜先生摇头道,“当你把个人私利至于理事会利益之上的时候,你就已经背弃了理事会。”
“我没有背弃理事会!”第一理事厉声道,“你以为我追求长生之秘只是为了自己么?愚蠢!鼠目寸光!我是为了易术理事会的将来!我如果死后,易术理事会将会在几年之内垮掉,我们祖先几百年遗留下来的一切将会化为泡影!你阻止不了这种衰败的趋势,这是天数导致的凋零,是历史的一个循环。”
“难道你可以么?”杜先生冷笑道。
“我也不能,但是我可以借助长生之秘延续下来,把我们的一切都原封不动的延续下来。易术理事会的一切都将得到延续。我将把希望带向未来,我即是未来。”第一理事平静地道。
“荒谬!”杜先生冷笑道。
范剑南看着第一理事道,“你说的凋零是怎么回事?”
“万物皆有规律,树木总在春天生长发芽,而在秋天落叶。术界的发展也是如此,从一个大的框架看,自然界的术力存在有着明显的起伏。天数就是一个引发低谷的源头,天数已经触发,而自然界的电磁力量在逐渐消减,这个消减的过程应该在一个甲子之内。”第一理事淡淡地道。
“这是真的?”林锐皱眉道。
“这是规律,无人可以更改。这样的消长变化,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有一个固定的周期。”第一理事冷冷地道,“你开启天数事件,就标志着正式启动了这个衰败周期。”
“我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范剑南摇头道。
“没有听说过并不代表不存在。”第一理事冷冷地道。
杜先生点点头,“是的,这样的事确实存在。”
“想想洛书龟甲,想想河图陨铁,古代先民的巫术力量曾经比我们现在这个世界更强大,但是依然消亡于大洪水。大西洋的亚特兰蒂斯传说,傲慢得足以和神比肩的人类,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传说之中也毁于大洪水。”第一理事大声喝道,“我设计使你触发天数,确实把这个衰变的时间提前了,但是却避免了多少的伤亡?”
“伤亡?”范剑南皱眉道。
“因为自然触发的天数经常会引起巨大的灾难!”第一理事沉声道,“因为能量的异常爆发足以影响地球潮汐。历史上的大洪水就是来自这样的灾难。事实上这些事情最近已经能够看到端倪。004年1月6日印度洋海啸,号称史上第二强震及海啸。造成16万人死亡。
地震、海啸,火山爆发,通常这些都是天数的先兆,就像是某种预演,所以我才会设计让你去主动出触发天数,避免能量积聚过度之后的自然爆发,带来更大的灾祸。”
林锐皱眉道,“仅仅是这样?”
“当然不是,天数就相当于一个术力断层。自然界的术力将会消减到极致,然后才会开始复原,这是周而复始的天道。”第一理事冷冷地道,“易术理事会存在的目的就是,帮助术者度过这次危难。使得古老的术法文明不至于断绝。而能当此大任的,除了我没有别人。”
“所以你就想通过长生之秘来保持一个不死的状态,以便继续控制易术理事会直到度过这个衰减期。”林锐皱眉道。
“不错,所以我所做的都是正确的。”第一理事厉声道,“你们根本不懂我。把河图交给我,只有我才能够使得这些古老才传承不至于再度遗失。”
“什么奇谈怪论,我根本没有兴趣。”范剑南摇头道,“也许这又是你老年痴呆的脑子里的产生的古怪想法。我说了我不会交出什么河图,除非你可以从这金篆玉函之中找出点什么来。”
第一理事厉声道,“范剑南,你可别太得意忘形了。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你必须明白,我所做的才是正确的。”
“你所做的才是正确的?”范剑南突然皱眉道,“你有没有老婆?”
第一理事皱眉道,“以前有过,怎么了?”
“没什么。你娶老婆的原因,如果是因为你喜欢女人,OK,这很正常。但是你如果非要强调,说你娶老婆的原因是在为全人类的种族繁衍做贡献,我就不得不怀疑你的真实动机了。”范剑南一本正经地道,“所以你告诉我,你是为了延续术界传承,才不得已想成为长生者,我就一个字都不相信了。”
“你!”第一理事勃然大怒,抡起手就扇向了林锐。只不过他的手在中途,就被杜先生挥手打开,“说话就说话,对小辈动手,也不嫌失了你的身份。”
“好好好!”第一理事一连说了好几个“好”,看着杜先生道,“小杜,今天我就给你一个面子,也不枉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但是仅此一次。明天我会再来,你如果再敢拦我,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他气哼哼地甩手而去。
杜先生只能看这范剑南苦笑了,“他这个人一向开不起玩笑,你又何必去招惹他。”
“舅舅。”范剑南看着杜先生沉默了了一会儿道,“谢谢你。我知道,这对你而言很难。虽然你和第一理事之间一直存在分歧,但是却一直在试图维护你们之间这样的合作关系。”
杜先生叹了一口气道,“你明白就好,你知道易术理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这样庞大的组织一旦分裂,受到影响的将会是很多人。通常情况下,我不能这么做。但是涉及到你的话,我会不顾一切。因为你是我的外甥,是家族成员之一。我和你父亲,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
“谢谢。”范剑南点头道。
“不过我还是得说,你这一手有些冒险,你以为他真的会妥协,为你研究那份金篆玉函么?”杜先生皱眉道,“这种可能我不能说没有,但是微乎其微,更大的可能是他会动用武力。因为最近的很多事情已经让他变得越来越焦躁了,他正在失去耐心。”
“哦?什么事情?”范剑南皱眉道。
“他研究洛书龟甲受挫了。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耗费了很多的精力。但是很明显他到现在依然没有解开那些洛书龟甲上的图形。所以他才会从地下七层出来,因为他看不到希望。所以已经想放弃对洛书龟甲的研究。而你这里传出了河图的事情,再度把他的胃口吊了起来。”杜先生摇头道,“河图现在是他唯一的盼头了,他还指望着从中得到长生之秘。”
“我真是搞不懂,活得那么长,而又那么痛苦,真的有那么好么?”范剑南耸耸肩道,
“你不懂,他是一个权力欲望很重的人。他渴望权力,而且希望永远掌握这份权力。而除了死亡才能让他放弃权力。所以他怕死,其实是怕失去权力,他想长生只是为了永久把持易术理事会。”杜先生淡淡地道。
范剑南摇摇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许这又是一个张坚,或者又是一个乌南明,为了长生而不顾一切的人。
这是破军急急忙忙走进来,看到范剑南之后犹豫了一下,然后在杜先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杜先生的眼神猛然一凛,起身喝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才!”破军沉声道。
杜先生深吸了一口气道,“损失严重么?”
“六人重伤,一个人死亡。为了阻止我们的人追击,那个人用了黑巫术。”破军低声道,“据说这个人非常厉害,我们的人最终还是没能挡住他。”
“反了!”杜先生一掌拍在桌上,厉声道,“他们当地下七层是什么地方?居然明目张胆从地下七层抢人,查出这些人的底细没有?”
破军低声道,“没有,据说只是一个人。”
范剑南觉得有些奇怪地道,“你们再说什么一个人?”
破军有些难堪地道,“地下七层出事了。有人趁着第一理事和杜先生都不在,劫走了地下七层的犯人。”
“什么?”范剑南吃惊地道。“劫了地下七层?”
“是的。”破军沉声道。
范剑南皱眉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再说,你们易术理事会隐藏的那些高手呢?”
破军低声道,“事发突然,虽然我们的人围住了他,但是大部分高手没有能及时赶到。理事会有多人被打伤,一个人重伤不治。最终还是被那个人逃了。”
“一个人?”范剑南吃惊地道,“对方是一个人闯进地下七层救人的?”
“是的。”破军沉默了一会儿道,“而且你想不到这个人要救的是谁。”
范剑南皱眉道,“你这么说的话,难道这个人我还认识?”
“你确实认识,还动过手。”破军缓缓地道,“黎希贤。”
范剑南更加吃惊了,“黎希贤?”
“是的,我们对黎希贤的看管并不是很严格。所以被对方钻了空子。”破军低声道,“这个人闯进了地下七层,并且在大多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找到了黎希贤,然后带着他趁乱脱身。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短,显然应该是和黎希贤有过类似的预谋。”
“预谋?不会啊,黎希贤不是甘心进易术理事会受罚的么?”范剑南皱眉道,“上次我看他也是诚心悔过,再说他在地下七层也能不可能和外界联系。怎么可能和这个劫狱者事先有预谋呢?”
“我也正在奇怪之中。”破军摇头道。
“如果他们是在事先约好的呢?”杜先生皱眉道。“这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黎希贤就一定会认识这个劫狱者。”范剑南沉吟道。“就你们所知的情报之中,有这方面的迹象吗?”
“没有,倒是有很多证据表明这个人不认识黎希贤。地下七层通往地面的一段楼梯安装了摄像监控。通过那个监控的视频,我们可以清楚看到当时黎希贤似乎有疑问,一个劲地跟他说些什么。但是这个人始终没有回答。”破军低声道。
“还有这样的事情?”范剑南皱眉道,“这个情况证实过没有?”
“已经从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囚犯那里得到了证实。”破军低声道,“据说这个人有着某种读心术一样的能力,他没有开口,却能够和人进行直接的思想交流。这是其中的一个囚犯所认为的。”
“读心术?”杜先生讶然道,“这可不多见,在某些古老的术法之中这是某种禁术。”
“真的有读心术么?”范剑南皱眉道。
“有,但是在表述上其实有点问题,这种术法并不是读心,而是读脑。某些强大的术者可以使得自己的脑波和其他人相一致,并且在极短的距离内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交流。这种术法易学难精,会的人不少,但是真正相互不接触,而且在一段距离能能够产生交流的人非常少。”杜先生缓缓地道,“这个人绝不简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