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成功了!”巫崖颤抖着抱住了令狐白,“你成功了!你能够活下来了,我就知道你能够活下来!”
张坚冷笑道,“别说得这么肯定,她能不能活下来,你说了可不算。甚至连我说了都不算,这得看运气。现在她只是熬过了第一关,终于成为了后天血裂者。这也是长生之秘的关键,但后面的路还长着。”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帮助他的,对么?”巫崖连忙道。
“我当然能帮她,但是你首先得帮我!”张坚看了他一眼,歪了歪头道,“你跟我过来,有些话要对你说。”
“你什么话?”巫崖跟着张坚走过去道。
“乌南明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且是瞒着我们大家。所以我需要巫家和黎家的所有情况,以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我们虽然和他合作,但是决不能让乌南明牵着鼻子走,你懂么?”张坚看着巫崖道。
“我明白,可是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巫崖皱眉道。
张坚走到一边,低声道,“乌南明的计划是通过黎家人来对抗巫家。但是这其中有多少风险,或者是多少我们应该知道的事情,他都没有提及,所以我们很难相信他。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而你作为巫家的人,对巫蛊之争应该是很了解的。
我们要知道所有情况。巫家和黎家的所有过往,我们必须了解这这其中的所有一切,才能避免被乌南明抢到先机。”
“但是乌南明从目前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害我们,而且他也需要河图不是么?”巫崖皱眉道。
“这话幼稚得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张坚冷笑道,“你傻吗?你什么时候在这个世界上看到过主动来帮助你,而且没有任何要求的人?你真的以为乌南明是和我们一起的么?别上他的当,他永远不会和我们是一起的。他只会为了自己考量。你说得很对,他需要河图。而我们同样需要,里面冷库里那个女人更需要。告诉我,在这种情况下,你做什么选择!”
“我跟你们在一起。”巫崖深吸了了一口气道,“就算不为了你们,我也得为了她考虑。”
“这就对了。”张坚拍了拍他的手臂道,“我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来吧,跟我们谈谈。”他对苏玄水使了一个眼色,苏玄水点点头,跟着他们来到了另一个房间内。
“直接说吧,乌南明可能去找黎希贤了,因为他是唯一能够把黎家组织起来,并且对抗巫家的人。”张坚沉默了一下道,“我需要知道巫家和黎家的实力对比到底是怎么样的。”
“从巫蛊之争说起吧。黎家出自九黎的后裔,古时为中国南方土生土长的庞大种族之一,相传为中国古代东夷首领少昊金天氏之时的诸侯。黎曾被封为北正,掌管民事,其后裔有以字为氏,称黎氏。和我们巫家一样是个非常古老的家族。”巫崖低声道。
“几十年之前,我那时还很小,巫家和黎家为了巫蛊的主客位置发生争执。那个年代,这种村落与村落,姓氏与姓氏之间的争勇斗狠本来很正常。要是落在一般人的身上,无非也就是械斗,有些死伤,大不了相互赔些钱,最后不了了之。山村里的村民械斗也是常事。
不过那一次是发生在巫家和黎家之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双方因为一点小事而爆发了冲突,因为黎家人少,受了一顿打,而不甘受辱黎家人却用了历来都禁止使用的蛊术。结果当时还打赢了架,兴高采烈的巫家后生,回家之后就暴毙身亡了。
那几个后生据说死的时候,肚子都被撑破了,没有流一滴血,却有很多黑色的虫子涌了出来,死状非常吓人。巫家的人当然不是什么笨蛋,一看那几个后生的死状,立刻就心里有数了。所以巫家立刻就找到黎家,要求严惩凶手。黎家自然不肯,那个时候经常是讲大道理的年代,于是一场以巫蛊谁为先后的论战就此展开。谁都不服谁,于是发展到了动手。”
苏玄水皱眉道,“据说当时你们两家斗得很厉害,死了不少人,难道就没有人管么?”
“我不是说了么,那是一个很特殊的年代,公检法都关门大吉了。谁来管你一个穷山沟里事?死了人,只要村里的人自己不上告,也没有人知道。再说就算是上告都没用,那时候社会秩序很混乱。”巫崖低声道。
“你别打断他,让他继续说。”张坚对苏玄水摆摆手道。
巫崖低声道,“巫术和蛊术的争斗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好结果,两个大姓氏,几百人之间的争斗。几乎每天都有人在伤亡。起先是巫家占了优势,黎家人很被动。但是很快黎家人就跟据古法起出了休眠的金蚕蛊,那才是真正残酷的时候到了。
一场腥风血雨,几天时间之内,巫家的年轻一代死伤了几乎三分之二,精英俱丧。而黎家在巫家的报复之下,很快也支撑不住了。最终这次争斗以黎家搬家迁徙为结束。但是老实说,巫家的损失其实还在黎家之上。只不过是巫家的人口多一些,勉强在撑到了最后。其实要论死伤规模和数量,巫家其实是输了的。”巫崖淡淡地道,“这就是我当年从老年人口中听来的一切。”
“这么说黎家的蛊术真的能够和巫家的巫术一争长短?”苏玄水皱眉道。“我总感觉不太可能,就拿我们遇到的那个巫家七叔来说,他就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我想不出有什么样的蛊术能对付他。”
张坚看着他道,“如果是你在天机馆遇到的那只变异蛊王呢?”
苏玄水的脸瞬间变色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摇头道,“那只能算是特例,这世上恐怕也没有第二只变异蛊王了。”
“那么你认为巫家七叔这样的水平,在巫家能有几个呢?”张坚冷冷地道。“难道你以为巫家各个都是巫七叔这样的高手?”
“这……”苏玄水不甘心地道,“反正我还是觉得巫家可能要厉害点。”
“你们所见过的巫七叔,是巫家的高手之一,但并不能算是巫家最厉害的人。”巫崖摇摇头道,“其实巫家的六叔才是真正深不可测的高手。”
“巫家六叔?”苏玄水皱眉道,“他是什人,很厉害么?”
巫崖低声道,“他是专门研究古代巫文的专家,几乎闭门不出很多年了。他的古巫术可以说当今没有人能够抗衡。就连巫七叔也怕他六哥。”
“还有呢?”张坚皱眉道,“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我只想说,虽然巫家人对于防范蛊术做了很多准备。但是很多时候都是防御无效。”巫崖低声道。“因为黎家蛊术似乎对于巫家的人天生有一种相克制的关系。所以黎家人一直是巫家最为忌惮的对手。”
“看来乌南明的看法还不错,这确实是个机会。如果能够成功忽悠到黎希贤的话,摧毁巫家的这一切,并不是没有可能。”苏玄水沉吟道。
“但关键是在于,为什么他会独自去找黎希贤,他想私下和他达成何种协议。而这些协议的内容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张坚冷笑道,“对于这些问题,我们不能不多留几个心眼。”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进去陪陪令狐白。”巫崖低声道,“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我只想能够让她好过些。”
张坚冷笑道,“你帮不上忙,而且她也不可能好过。成为长生者,就意味着这一辈子永远都不得安生。你想让她好过,除非杀了她。而我知道,你没有这胆量和决心。你依然爱着那个女人。”
巫崖回过头,走进了冷库之中。
苏玄水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地点道,“他依然没有放弃希望,甚至都没有低下头,看来巫崖确实变得越来越不好控制了。你就不该把长生之秘传给令狐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果我不救令狐白,那么她根本活不过三天,她要是死了,巫崖就绝对不会苟活。我想,你该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现在救了令狐白,那么她对于来说,河图和长生之秘就是她唯一的追求。她会紧追不放的。而只要她还在,巫崖也就会跟着到那里。”张坚平静地道。
“这一把,你倒是赌对了。那么你准备什么样的对策呢?”苏玄水皱眉道。
张坚低声道,“乌南明的手中,有黎希贤做他隐藏的底牌,而我们手里有令狐白,她也能成为我们出奇制胜的强力武器。”
“我倒是很期待。”苏玄水一笑道。
“你会看到的,要不了多久。”张坚看着冷库的门,嘴角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在天机馆,范剑南现在是头大如斗,因为令狐芸一直在烦他。他走到哪里,令狐芸就跟着到哪里,一脸的哭哭啼啼。知道的,是因为令狐芸在求范剑南帮忙;不知道的,还以为范剑南这禽兽把这个漂亮妹子给怎么着了。要不然这个漂亮得离谱的妹子,会跟在你屁股后面哭哭啼啼?
范剑南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转头看着令狐芸道,“我说令狐芸,我对你已经算够好了吧?已经在四处帮你打听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能不能别再跟着我?”
“可是我姑姑还是没有找到,我在香港又只认识你了。”令狐芸带着哭腔看着范剑南。
范剑南的心又软了,他这人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令狐芸几句软话一说,他就又不忍心了。只能反过来安慰她道,“没事的,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我估计破军那里也快有消息了。要不你先等等,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嗯。”令狐芸眨着泪汪汪的眼睛,一脸无辜。
范剑南苦笑这摇摇头,拿起了电话,打给了破军。“喂,破军么?还是我上次拜托你的那件事。”
“剑南,这是你今天第几个电话了,你就不能让我安生点么?”破军有些不爽道。
“我也不想啊,但是我身边有人催命一样的催着我。这妹子也实在是可怜,你就再勉为其难,帮帮忙吧。”范剑南一阵苦笑。
“我查过了,暂时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到是有其他重要的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电话里不方便细聊,我现在都快要到你楼下了。等见面了再说。”破军的声音之中透着一丝凝重。
范剑南听出他的声音似乎很不寻常,于是点点头道,“好的,你马上过来,我等你。”
几分钟之后,破军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看到范剑南身边的令狐芸,有些歉意地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消息。然后破军拉着范剑南到了一边,严肃地道,“出事了。”
“怎么了?”范剑南皱眉道。“是令狐家的事情么?”
“不是,我是在说易术理事会出事了。”破军看着范剑南道。
“易术理事会出事了?”范剑南迟疑道,“难道是我舅舅出了什么事?”
破军摇摇头,“是第一理事!”
“他?”范剑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能出什么事,再说他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一理事最近出关了。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了河图在你这里的事情。结果他大为感兴趣,我估计他很快会来找你的。你也知道他对长生之秘的执着,现在洛书龟甲已经在他手上了,你的河图陨铁他也一定是志在必得!”破军低声道。“这难道还不算是大事?”
“他想来就来吧?不过给不给他就是我说了算了。难道我不给的话,他还想强抢么?”范剑南不屑地道。
“你怎么不仔细想想,他有的是手段,而你却没有多少选择。他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交出来的。”破军皱眉道,“我看,趁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是离开香港,先避一避再说。”
“避?你觉得我能避开第一理事?再说了,自从河图陨铁到我天机馆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一天始终会来,无可避免的。”范剑南微微一笑,“让他来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