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金山唐人街的入口是在布什大街上格兰特街的南端,大门以绿瓦盖顶,几条生动的龙很有中国的味道。这里的胡同里,可见许多传统商店及餐厅和旧屋。唐人街到晚上十点左右还热闹,比其他地区安全。之外,从此朝北走一段距离,就可到达百老汇大街。
这里大约有十万余名华侨居住,到处是多彩多姿的中国文化,所写的所听的都是汉语,所见的都十分有中国传统风格。唐人街具有自生活杂货至珍贵珠宝所有中国货,还保有传统餐饮及建筑,如天后古庙。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宛然是一个小中国。
19世纪末时,中国移民像“卖猪仔”似的被运来加州修筑太平洋铁路和淘金,对当地的经济建设贡献厥伟,但他们却与义裔移民、黑人、穷白人、水手一块儿被当时的政府视为“次等公民”,并规定他们居住在特定区域内以免“污染”其它地方。他们只好在以都板街为中心的小范围内活动,后来这里又迁入了新的移民,发展至今,便成了眼前的“唐人街”,也是亚洲之外最大的华人社区。
海外移民的历史总是以悲情为地基,以磨难为梁柱,打造出安身立命的生根地,其间的辛苦和付出,在唐人街还是看得到。华人历史会社讲述着唐人街的历史和华人在美国的艰难岁月,各种文献记载也证明了华人社区对旧金山历史的贡献。
而历史会社后面一栋并不起眼的建筑却鲜为人知,那里是国际易术理事会的总部。传统的中国建筑,门口的石狮子已经历经岁月,显得有些斑驳。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神秘的民间组织事实上掌握着这个世界上几十个国家的命脉。
风尘仆仆的范剑南看着这一切,心里微微有些感慨。他对易术理事会并无好感,但是身处异国之后看到这熟悉的中国风格建筑和这一切背后的深深的民族情节,还是让他有一些钦佩这些术界前辈们在异国他乡得到的成就。因为他知道这背后是几代人曾经付出的努力和血汗。
他提着一只行囊,缓缓走进了理事会总部建筑对面的一家小咖啡馆。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便要了一杯咖啡,慢悠悠地喝着。
不一会儿,有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走了进来,正是那个混血儿谢菲儿。她看到范剑南之后,猛然呆住了,吃惊地道,“范剑南,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范剑南微微一笑。
“可是..你不是在香港么?你是什么时候到旧金山的?”谢菲儿吃惊地道。
“刚到。”范剑南指了指手里的包,懒洋洋地道,“我手里的包都刚放下,有什么问题么?”
谢菲儿连忙摇头道,“不,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就是觉得很突然。你有什么事么?”她眼珠一转,突然掩口笑着道,“莫非是特意来找我的?这倒让我有点小感动了。”
“主要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找你。不过今天我确实是来找你的。”范剑南微微一笑。
他这么说,谢菲儿反而愣住了。很显然,范剑南的回答让她感到非常意外。不过她依然故作镇定,挑逗地道,“真的是来找我的?怎么,几个月不见就这么想我了,还是你和你那个冯小姐彻底完了,想另寻新欢?”
“都不是。”范剑南缓缓地道,“我想让你帮我引见一个人。”
谢菲儿神色一动,“你想见什么人?”
“如果是其他人,我还需要来找你么?需要你引见,自然是易术理事会的人。”范剑南微微一笑。“你是想继续站在那里和我说话,还是坐到我这里来?顺便问一句,你喝点什么?”
“咖啡,谢谢。”谢菲儿莞尔一笑,迈步走到了范剑南的对面坐下,“你要见理事会的人,又何必找我。直接找杜先生不是更好么,理事会还有谁是他不认识的,又有谁不听他的?”
“我要找的这个人恰恰是理事会的高层,而且他当然不需要听杜先生的。”范剑南慢条斯理地道。
谢菲儿的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不过她随即格格地笑道,“这倒奇怪了,理事会还有这样的人?”
“当然有。我舅舅只是在理事会处理一些公开的事务。表面上看,他确实是理事会当家做主的人,不过理事会真正幕后的那位第一理事,才是真正的老板。关于这一点,谢小姐不会不知道吧?”范剑南微微一笑。
谢菲儿微微皱眉道,“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
“从哪里听来的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见见这位第一理事。我的卦术能算到你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但是我却算不到他,因为我对这个人一无所知。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范剑南看着谢菲儿道。
谢菲儿摇摇头,“如果是这样,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范剑南皱眉道,“我以为我们总算是朋友。”
“我是你的朋友,范剑南。”谢菲儿点点头道,“以前就是,而且以后也会是你的朋友。不过这件事,我确实帮不了你。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你。”
“哦?原因呢?”范剑南不解地道。
“我不知道你对第一理事的事情了解多少?但是你既然这样问我,显然说明你对第一理事和理事会的内部事务并不了解。”谢菲儿认真地道。
“所以我才找你。”范剑南耸耸肩道。
谢菲儿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好吧。我知道,如果我不告诉你,你是肯定不会罢休的。”
“愿闻其详。”范剑南缓缓地道,“我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说。”
谢菲儿缓缓地道,“你应该见到对面的那栋建筑了,那就是理事会。理事会自十九世纪末成立以来,历代都是由三位理事掌管一切事务。杜先生和破军,你都很熟了。但是第一理事,不但是你从没见过。即便是我也只闻其名,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是一个谜。但是,有一件事你说对了。他是理事会真正的掌权人。”
“什么?你们从没见过这个人,这怎么可能?”范剑南微微一惊道。
谢菲儿点点头道,“理事会总部的工作人员是四十三个,随便哪一个都没有见过第一理事。能够见到他的人只有杜先生,而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即便是杜先生,也不可能经常见到他。理事会总部,第一理事的办公室从来都是空的。”
“什么?你是说第一理事并不在你们易术理事会的总部?”范剑南吃惊地道。
谢菲儿摇摇头,“这个我也很难回答你,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想必你也察觉到了,你的舅舅我们称呼为杜先生,当破军晋升理事之后,我们按例应该称呼他陈先生。但唯有第一理事,我们从来都称他为第一理事。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姓甚名谁。你想让我帮你引见这个人,但是我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但是理事会肯定有人见过他。易术理事会这么庞大的组织,如果他从未露面,他的决定和意志如何能让下级去执行?”范剑南皱眉道。
“很简单。最初的时候是通过电报邮件,而现在电邮的普及程度足以使他安居幕后,却能够指挥整个易术理事会的运行。他是真正幕后的决策者,易术理事会的庞大系统只有一个大脑,那就是第一理事。”谢菲儿缓缓地道,“现在,你该明白了。你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个人。甚至有可能他现在根本不在旧金山,不在美国。”
“那么,有没有可能通过他电邮的IP地址来确定他现在在哪里?”范剑南想了想道。
谢菲儿摇头道,“他通过的是理事会架设的内部服务器收发邮件。这组服务器非常尖端,没有人能够从中获取到任何信息。我可以告诉你,即使是美国的情报机构也休想从理事会窃取到丝毫的信息。前段时间的棱镜事件,斯诺登向公众爆出了很多消息,但没有一条是关于易术理事会这个组织的。因为即使庞大如国家情报机构也无法窥探理事会的秘密,所以理事会的一切依然象是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地下世界。”
“好吧。我知道这很难,但是这对我真的非常重要,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其他的办法?”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比如说,第一理事虽然不在理事会,但是他总应该有个相关的代理人吧?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怎么联系他?”
谢菲儿微微一笑,“我们从来不需要联系第一理事,总是他来联系我们,因为似乎任何事情都瞒不过他。就像前段时间,马歇尔王的反叛。在他还未有所行动之前,第一理事已经把对付他的全部计划通过电邮发给了杜先生。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如果没有第一理事的话,马歇尔王造成的混乱绝不可能在几天之内就被完全控制。”
范剑南呆呆地道,“这么说,他也有可能是一个卦师,或者说是个非常厉害的占术专家?”
谢菲儿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人知道真实的情况。但是大家都明白第一理事是一个非常强大的术者,至少比你的舅舅杜先生要强大得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