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南和冯瑗在少室山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返回了郑州,找到了天相师龙歌。
龙歌已经破解开了嵩山玉符,见到范剑南和冯瑗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向他们摊开了嵩山地形图。“你们来看看吧。这是我破解出来的结果,但是我突然就连自己也变得很没有把握。我甚至怀疑这是一个错误的结论。”
范剑南看着图纸道,“怎么了?”
龙歌叹了一口气道,“只是觉得有些反常规而已。你知道,地窍应该是处于山腹的,所以一般应该是在比较低洼的地方。而这一次,我觉得像是有人故意和我开了一个玩笑。我破解出来的位置,却直接指向了这个地方。”
“这是哪里?为什么你会觉得奇怪?”冯瑗有些奇怪地道。
范剑南看了看图纸苦笑道,“因为这里恰好是整座太室山的最高峰,峻极峰。”
“奇怪的就是这点。本来应该指向低洼处的干支序数,这次却指向了太室山的最高峰。”龙歌叹了一口气道,“我都怀疑是自己弄错了。不瞒你们说,我算出结果之后,自己已经复核过几次才通知你们的。我还是第一次显得这么没有底气。”
范剑南想了想道,“那么少室山达摩洞的方位应该在这里。而从达摩面壁石的这个方位看过去的话,当年达摩坐禅所向的位置,应该就是直对太室山峻极峰。这么说来,你的推测应该没有错。”
“达摩洞?”龙歌有些愕然道。
范剑南和冯瑗这才把他们在少室山遇到马歇尔王,和少林禅宗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龙歌骤然一惊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确实大有可能。古代术者很多人都善于望气。而禅宗的坐禅表面上是要忘却周围环境的影响,实际上却是要在一种空灵寂静的状态下寻求和自身外界的交流感应,像达摩祖师这样具有大能力的术者,应该会在坐禅的时候察觉到嵩山地窍的方位。”
“不过,按照道理说,五岳地窍秉承五岳龙脉地气,应该是一个福地才是。而从少林寺的禅宗明真师傅口中,似乎达摩祖师对这地方有些忌惮,甚至把它看做某种危险,这是为什么?”冯瑗皱眉道,“我们这次去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龙歌沉吟道,“禅宗讲究以空悟禅,以禅入佛。所以把一切有碍自身清修的外在影响都称为心魔,就是五蕴理论。”
“五蕴理论?”范剑南皱眉道,“这是什么?”
龙歌解释道,“五蕴分别是色蕴、受蕴、想蕴、行蕴、识蕴五种。在五蕴中,除了第一个色蕴是属物质性的事物现象之外,其余四蕴都属五蕴里的精神现象。而禅宗佛学,讲求五蕴皆空。所以这些东西都是对人心境有负面影响的。所以达摩祖师视地窍福地为某种不好的诱惑,也是一种解释。毕竟佛家和道家不同。”
“也许吧。”范剑南点点头道,“那么我们把这个地点的大致方位全部标出来。明天我和冯瑗一起过去看看。”
龙歌想了想道,“最好我和你们一起去。一来人多,相互照看的话行动方便。二来,我怕这里并不是很安全。我个人倒是无所谓,但是玉符和你们发现的龟甲极其珍贵,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想来想去,还是一起去太室山比较好。”
范剑南想了想道,“也好,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确实不太放心。不过登山可是一件体力活,你这挺着这肚子能不能吃得消啊?”
龙歌本来就比较胖,又剃了个光头,看起来爬山倒确实是个问题。
龙歌一瞪眼道,“什么话,仗着比我年轻是么?我虽然上了点岁数,但是也没有老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吧?你到了我这年纪,身体未必有我好。倒是你,年轻气盛,又和冯瑗这么漂亮的姑娘在一起。别不知道节制,倒时候肾虚尿频,腿发软。连我这老头子都不如。”
龙歌和范剑南历来关系比较好,在一起经常乱开玩笑,把冯瑗说得都脸红了。
范剑南只得苦笑着道,“得了,我算是说错话了。一起去就一起去吧。”
三个人又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细节,决定事不宜迟,明天就去太室山探个究竟。第二天,三个人收拾好之后一起同行,来到了太室山下。不过他们显然来得太早,山下著名的嵩阳书院竟然是大门紧闭,同时淅淅沥沥开始下起雨来。
不过他们也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来,所以三个人毫不犹豫,放弃了书院,直接上山。一路是一段坡道较缓的健步道,估计也是地方政府考虑到群众锻炼身体的需求。这个时候,工作人员还是没有上班,他们进山没有买票,继续登山。
到这里,才发现少室山是座佛山,而太室山是座道山。太室山的中岳行宫、老母洞、天爷庙等,都是道教的,自然景观也很美。禅宗修行讲究的是顿悟,而修道讲究的是羽化升仙。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过了一段路之后,便是连续不绝的陡坡,一座座的山峰横亘眼前。峻极峰因为乾隆的登顶题词而又命名为御碑峰,当然御碑是看不见了。
龙歌笑着道,“不来御碑峰,何能笑天下?嵩山雄伟险峻,气势磅礴还是在这太室山能体现出来。《诗经》也有:嵩高惟岳,峻极于天的说法。可惜的是,大部分人只看到了这山势雄奇,却都不知道,我们所要寻找的是什么。”
“行了,龙教授。”范剑南笑着道,“你就别吟诗作对了。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安阳宫之后就是中岳行宫,这里当年武则天封禅嵩山时,待过的地方。范剑南本能地感觉到周围存在着那种只有在名山大川才能感觉到的异常体悟。他陡然停住了脚步,微微眯起了眼。
“怎么了?”龙歌察觉到范剑南停下了,转过头问道。
“我感觉到了某种东西。”范剑南半眯着眼睛道,“这是一种和泰山地窍非常相似的感觉,像是一种心跳。”
冯瑗奇怪地道,“心跳?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龙歌立刻拉住她,低声道,“别说话,范剑南的灵觉比大多数术者都要灵敏,他可能感觉到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