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哈机场之外,暴雨依然在继续。有几个人却笔直地站在路上,就像是屹立的雕像一样,任由雨水冲刷着他们的全身。
他们站在路中间,身旁车流穿梭,却始终没有人向他们看一眼。诡异的是,所以车辆都像是有意无意地绕过他们。其中一个人睁开了眼,雨水顺着他的眉弓滴落下来,就像是泪痕。
“他们来了。”他淡淡地道。
对面一辆车停了下来,
在公路中心停车,是发疯的举动。因为中东地区满地豪车,而且当地人的车速非常高。但这辆车停下之后,似乎也像是彻底隐形了。周围很多车,驾驶员们感觉不到这里停了一辆车,却都在不自觉的回避这个地方。
“早知道不会让我们这么便宜的离开。不过这个马歇尔王似乎有点小气,才派了三个人来。谁有兴趣玩玩?”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
“我来。”苏玄水缓缓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雨中的三个人看到对面的车上走下了一个人,但朦朦胧胧却始终看不清这个人的真面目。他的整个人就像是透明的,能看到的只是这个人身上的那层朦胧的雨水。
“我是苏玄水。你们是谁?巫术联合会的人还是马歇尔王的人?”那个人影很冷淡的道。
雨中的三个人冷冷地道,“这个很重要么,将死之人,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苏玄水微微笑,“但不知道死的是谁?”
他这句话刚说完,那三个人已经猝然动手,而且是三个人联手。其中一个一挥手,强大的术力展开,以最快的速度融入雨帘之中,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屏障。另一个则平张开双臂,漫天雨滴像是静止了一样凝固在空中,晶莹剔透的雨珠里刹那之间拥有了骇人的术力波动。最后一个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但苏玄水知道这个人才是最危险的,他在等待时机。
雨帘屏障阻断了苏玄水的步伐,而充满术力波动的雨珠却如倾盆之势砸向苏玄水。瞬间把他身上的隐符冲掉,苏玄水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暴雨之中。
诡异的是苏玄水竟然没有动,站在那里被无数雨点暴烈的击打着。他甚至被这带着强大术力的雨水砸得弯下了腰。在这三个袭击者眼中,苏玄水就像是条受伤的狗一样无助。一条人人可以痛打的落水狗。
但是他们还是错了,这一阵雨水过后,苏玄水这条该死的狗竟然抬起了头,而且像一条真正的落水狗一样伸展、然后奋力摇动身体。他身上的抖出的水滴像是受到了魔鬼的指引一般纷纷砸向挡住他脚步的术力屏障,就像子弹穿透纸张一样的轻松。
以术力控制屏障的术者首当其冲,浑身爆开了一连串的血花,这些水珠就像子弹一样穿透了他的身体。苏玄水在雨水中高速奔跑,身后扬起了水花一片。另一名控制雨水的术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两根坚硬的手指重重地戳中了咽喉。
这是中国武术中的一式,两指枪喉!只是很少人能够像苏玄水这样真的化指如枪,硬生生地贯入咽喉。那个术者惊恐地瞪着眼,就像被真的长枪贯喉一般,咽喉处的血在压力之下,呈喷洒状涌出。
苏玄水缓缓地推倒了那个咽喉处鲜血淋漓的术者,默默在雨中,用雨水冲刷着自己染血的手,转了向雨中的第三个术者。
“你现在什么感觉?恐惧还是后悔?”苏玄水低着头道。
“都有点,因为你的实力超出我们的预计。”那个术者冷静地道,只可惜他声音虽然竭力保持冷静,但他手却在微微发抖。
“还会更加超出你的预计。派你来的人是个蠢材,我是天生水命,八字纯水。练的又是武当的玄武正宗。你们却在这种暴雨天气对我施行追杀,这不是愚蠢是什么?”苏玄水淡淡地一笑,“你可以帮我送个信。马歇尔王对我的送别好意,我算是收到了,改日必将加倍奉还。”
“你要放了我?”那个术者微微一惊。
苏玄水微笑道,“当然不可能,死人也是可以传递某种信息的,而且将会更直观,更富有表现力。”他的双手一合,猛然一搓手。
那个术者的猛然感觉自己的体内充满了一种未知的力量,这股热流在体内乱窜。他甚至明显能感到身体之中内脏的爆裂声,就像是胸腔腹部连放了一连串的鞭炮。在搅乱了内脏之后,直接在他的胸腔炸出了一个洞。
苏玄水静静地看着这个术者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又被雨水冲得化成血水,到处流淌。
车里的人们也都静静的看着苏玄水,不知该说什么好。龙大胆低声问范剑南道,“这个苏玄水似乎越来越厉害了。这是什么术法,这么的诡异?”
范剑南沉默的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是秘藏之中记载的术法。”
龙大胆情绪复杂的看着前面缓缓走来的苏玄水,转头对范剑南道,“秘藏……你确定让他得到秘藏是个好主意么?”
“事实上他就是得到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主意,但总算比秘藏落在马歇尔王的手里强点。”范剑南无奈地道。
“我看未必吧?”龙大胆摇头道。
“假以时日,苏玄水会比任何人都危险。只是他现在还处在积蓄力量的阶段。一旦成长起来,又会是另一个魏如山。不如……”林若谷低声道。
范剑南叹了一口气道,“那你们想怎么办,杀了他?仅仅因为怀疑和恐惧,就杀了他么?就像是怀疑某个人要杀人,我们就事先把这个人杀掉,来以杀止杀,达到防患于未然的目的么?”
林若谷沉默了,龙大胆也是。没有人能够这么做,或许魏如山可以用这个理由去杀人,甚至不用任何理由去杀人。但是他们做不出来。
苏玄水打开车门坐了进来,扭头看了他们一眼道,“在聊什么?”
“我能在聊你,你的杀人技术越来越好了。”龙大胆沉声道。
苏玄水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冷笑道,“让你害怕了?”
“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怕你么?”林若谷淡淡地道。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感觉你们对我的敌意越来越浓了。”苏玄水淡淡地道,“小时候,我很怕狗。我爷爷说,狗对人叫,想咬人,仅仅是因为它们恐惧。人其实也一样,你打算伤害某人的时候,通常不是因为仇恨,就是由于恐惧。”
车再次发动,在暴雨之中开进了机场,多哈返回香港的飞机历经了一次延迟之后,终于顺利起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