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再缓几天啊,我们还没有找到租房,我的儿子和女儿都还在读书,搬得太远会影响他们上学的,求求你们宽限几天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
妈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此刻她倒在人群中,声音沙哑而软弱地哭求着,妈妈本来就有些不健康,显得枯瘦的脸上,现在是一片煞白。
“租房?你们家前几天不是说中奖中了一百万吗?去买套经济房不就行了?”钱房东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说落着,话里带刺。
“那些钱得让我儿子和我女儿读大学,以后还要买自己的房子,做嫁妆啊……”妈妈软倒地上,用颤抖着的手抓着那位穿着警服的男子的脚,哭求着。
可是那名穿着警服的男子,却是甩开了我妈的手,厌恶地后退了一步。
“别碰我行不行?我刚洗的警服!”
看到妈妈被人这样欺凌,我再也忍不住,直接走进了人群中。
“妈,我来了。”
我走到人群中,扶起了软倒在地上的妈。妈妈真的比以前要憔悴多了,在几年前她还没有病发的时候,一直都是她支撑着这个家,现在的她,真的是一个弱不禁风,恶疾缠身的女人,我不知道我妈妈还能坚持多久,可是,我刚才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我妈说的话,在她身体差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她还在想着我和阿雪,却没有为自己身体睁开,住院治疗考虑,已经让我心头震撼。
“一生,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妈看到我和我身旁的狐仙,表情惊讶。
“呵呵,今天学校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放的早。妈,你怎么不在床上休息,到这里来?”我看着妈枯瘦的身体,心里难受。
“……”妈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了头,眼神说不出地黯淡。显然,她不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我妈为难的样子,我心头一凛,我拍了拍妈的背,说道:
“妈,这里交给我来商量吧,你身体不好,先回屋里休息——狐仙,带我妈上楼去。”说着,我给狐仙使了个眼色。
狐仙歪了歪脑袋,什么也没说,直接在一片哗然声中走到了人群里,然后扶起了我妈,开始搀扶着我妈往楼道里走。
“好漂亮的女孩子……”
“这女孩子谁家的?”
“是那小伙子的女朋友?”
因为看到狐仙,周围的人都嚷嚷起来,我看到那名穿着警服的男子眼神也是满是惊艳地看着狐仙。但是我上千了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阻挡了他的视线。
因为我拦住了他的视线,警服男子顿时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厌恶之色。
“你干……”
“你的警服是刚洗的是吧?”我看着面前的男子,淡淡地说道。
“你是黄茹鸳的儿子?”黄茹鸳是妈妈的名字,显然眼前这个男子知道我妈,也猜出了我的身份。
“你的警服是刚洗的是吧?”只不过,注定会让他失望的是,我依旧是重复着这句话,让警服男子表情诧异起来。
“是,怎么了?”警服男子歪着嘴,一脸高傲的样子。
“没什么。”我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掊黄土,在手掌间缓缓地搓揉着,捏成一团,然后,猛地朝着眼前的警服男子脸上砸了过去!
一团黄沙在空中散开,瞬间就洒了警服男子一身!!
哗啦啦的散沙顺着警服男子的脖子、衣领、肩膀滑落而下。
“现在,麻烦你可以重新再去洗一遍了。”
周围爆发出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警服男子,看着他从颧骨一直蔓延到脖颈和胸口锁骨处的黄沙,没有出声。
从着装和黝黑的皮肤上我判断出来这个男子应该是拆迁办那边临时派来协商的小九底或者四九仔。
所以我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艹你妈!”被我砸了一嘴巴沙子,警服男子顿时大怒,一巴掌就冲着我冲了过来。
但是我脚步略微向左前方一侧,身体前倾,然后我用右手直接环住了警服男子的脖颈,接着右脚提起,从警服男子的两脚缝隙中插了进去,最后脚弯勾住对方右脚的脚弯,猛一发力,就把他给放倒在了地上!
为了把他放倒在地上,我的肩头也重重地挨了一记重拳,痛得右侧胸口剧痛,但是在警服男子成功被我给勾倒,一个仰倒摔在地上时,这场短暂的交手就已经结束了。
“哎哟……艹你妈的,小瘪三你TMD吃了狗胆,当老子是谁?政府人员你TMD也敢打?”
“对,我就是敢打。”我淡淡地看着警服男子那暴怒的眼睛,然后对他使用了勾魂术,“因为我就是你老子!”
“听我的话,老实点吧。”我笑着对着躺倒在地上的警服男子说道。
在我勾魂术的影响之下,警服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呆滞无神空洞,差不多在地上僵了两秒之后,他呆呆地说道:
“我听你的。”
我放开了环勾在警服男子脖颈上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刚才我对警服男子下手,一方面是心头愤怒,另一方面,是做给在场其他人看的。尤其是钱房东。
在进入人群之前,我就已经锁定了人群中气场最强大的人,也就是这名警服男子。我知道他在人群里有很强大的威慑作用,所以我一上来就直接拿他开刀下手,这就对其他人起到了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威慑作用。
都说柿子挑软的捏,但是我信奉的是,擒贼先擒王,直捣黄龙,绝对不花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在杂七杂八的小角色身上。
“我不让你开口,你就别给我说话,听到没?”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退到了人群之中,警服男子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点着头,服从我的命令站在一边不发一语。
在我看来这一切合乎常理,但是在别人眼里看来,估计就是我把这警服男子给打得没脾气了。
单单是这样的一个表现,我就瞬间变成了在场的焦点,也就是眼前这群人的核心。我的发言权也就大了。
周围的人有些惊骇又警惕地看着我,抽着冷气,一个高中生当场殴打JC这种场面可不是每天能够看到的。
我目光横扫,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钱房东,然后上前说道:
“钱慧芳,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我们赶出去?”
钱慧芳是房东的名字,听到我直接称呼她的名字,钱房东表情有些难看,她有些顾忌地看了看被我“教训”地不发一言的警服男子,深深吸了口气,蹙着一张布满皱痕的脸怒道:
“什么赶出去?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你们这些住户也就不过是租我的房子而已,还真把这里当成你们的房子了啊?我这块地是政府规划里的,政府已经给了我补偿金,我只是按照政府的意思做事情而已!”
虽然在来的路上早就料到了结果会是这样。但是听到房东告诉我原因我还是一阵心寒。
“城市规划?可笑,无非就是看上了这一带的土地升值而已。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市中心在向南偏移,过几年这里就会发展成市里的第二个商业区。市政府不过是看这块土地以后有上涨价值,回收土地,兴办建设,招商引资,中饱私囊罢了。”
这一带的棚户区,不过是一块蛋糕而已。
拆迁这里的老房屋,对谁都有利——房东可以得到一大笔的政府补偿金,建设局可以从建设中谋取利益,规划局可以专卖空地消息,土管局可以屯地再高价卖,一大批建设方面的官员可以做点业绩弄点升职的机会,一大批的开发商可以抓住机遇……
这就是一连串的黑幕,掐指一算就能够条条框框罗列出来,知道地一清二楚。
棚户区的建设,谁都能够分到一杯羹,搞点灰色收入。
唯一遭殃的,就是像我家人这样租房子,暂时没有自己房屋的租房居民。
斗不过政府,斗不过开发商,斗不过房东的我们,就只能够被迫离开自己居住了几年的房子,带着家里的家具,咽着无奈而委屈的泪水,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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