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宋玉衡也听到这个消息,身子一僵,手中的茶杯‘砰’的摔落在地,破碎的瓷片四处散落,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一旁的小厮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宋玉衡没有回答,他勉强勾起一抹笑容。
“你说君家嫡女君益柔与邵子阳定了……婚事?”他问道。
小厮挠挠头,不明所以的道:“是啊,这件事在街上传的到处都是,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呢。”
听到肯定的答案,宋玉衡心中那点微弱的侥幸也熄掉了。
她竟然这么快就定下婚事了,而定亲的另一个却是他的好友。
他们成亲了,那自己又该如何?
宋玉衡垂眸,眼中满是苦楚,他有些自嘲的笑笑。
都是自己活该,得到的时候不曾珍惜,等失去了,才发现自己当初到底错的有多离谱。
跟何况,他们本就不可能。
但终究还是不甘的吧。
宋玉衡深吸一口,猛地站起身,吩咐道:“帮我办件事,到邵家告诉邵子阳,我在茶楼二楼雅间等他。”
小厮应了一声,便快步走了出去。
边走,他还边茫然的挠挠脑袋:“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今天怪怪的。”
等人走后,宋玉衡颓然坐回椅子上,呆坐了片刻,这才整理仪态出了宋府。
相较比其他人,君益柔要比他们好的多。
最重要一点体现于,君家后院终于消停了不少,就好比现在。
君老夫人此时正坐在上位,她的身旁分别坐在二姨太和君员外,剩下的按照辈分依次坐下,几乎除了君兰芝,君家所有都来齐了。
因为君老夫人来了前厅,今日的饭菜要比平常多了那么几个,菜色也好上不少。
君离恭敬的将筷子递到君老太太手边,道:“娘,您看看,您喜欢吃什么,孩儿给您布菜。”
君老夫人今个也高兴,她笑呵呵道:“老婆子我还没老的夹不动菜,再说了这不还有老二呢吗,哪还用得着你呀。”
二姨太抿嘴一乐,也跟着附和。
“是呀,老爷,娘说的对,你一个男人家的,哪有我们心细,你还是吃你的饭吧。”她含笑说道。
君员外被说的没了脾气,他摸摸鼻子,摸摸吃起菜来。
君老夫人含笑看着二儿媳妇给自己添菜,视线不经意扫过君益柔时,顿了顿,她满脸慈祥的看向她。
“益柔啊,听说你与邵家小子把亲给订下来了?”君老太太问道。
君益柔夹着菜的手顿了顿,她缓缓收回筷子,笑道:“是啊祖母。”
“那日子定下了吗?”君老夫人又问。
不等君益柔回答,君员外插口,道:“娘,哪能这么快啊,这边才下聘礼而已。”
一听这话,君老夫不乐意。
“什么叫快啊,女子呀,还是早点嫁出去的好,这样能多给祖母生几个重孙。”君老夫人笑着说道。
君员外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沉声道:“娘您说这个做什么,益柔她还小。”
君老夫一瞪眼。
“小什么小,她已经不小了。这些她早晚都会知道的。”她说道。
君员外脸色一沉,刚准备说话,便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扯了一下,顿时住了嘴。
君益柔眸色淡淡,含笑看着君老夫人。
“祖母说的是,等过些日子见了子阳,我便跟他商量一下。”她说道。
这话说的极为巧妙,没说答应,只是说商量一下,至于同不同意,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话起码让君老夫听起来很舒服,这个小蹄子早走一天,她心里便能多舒坦几天,她当然希望她早些走。
君员外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他心中叹息一声,更加心疼起自己的女儿。
自从那天晚上起,这件事就成了他的心病。
他不在乎她一直待字闺中,但他却不愿让其他人流言蜚语重伤她,这是他身为父亲,最不想看到的。
君益柔却没有他想的这么多,她不在乎以后能不能嫁人,她只想痛痛快快的活一场。
别人的眼光算什么,别人的议论又算的上什么,她不在乎。
如果重来一次还要活的这般憋屈,她又何苦重新来过?
不是吗?
……
茶楼二楼雅间内。
邵子阳坐在茶桌前,捧着一杯热茶,正一点点嘬饮着。
在他对面正是宋玉衡,此时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好友。
“子阳你……”宋玉衡有些犹豫,他闭上眼睛,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接着道,“子阳,你告诉我实话,你和她真的……”
话虽未说完,但话外的意思他们二人都很清楚,邵子阳笑着点头。
“当初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很喜欢这个君家大小姐。”他说道,像是想起什么,又笑着道,“她果然是一般。”
宋玉衡一怔,脸上的笑容越加难以维持,他试图劝解他:“你难道真的准备浪子回头了吗?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邵子阳将茶杯放于茶桌之上,从腰间抽出折扇,含笑轻点着脑袋。
“是呀,君家小姐魅力太大,我怕是再也看不上其他女子了。”他似真似假道。
看不上其他女子?
宋玉衡这回真的是怔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以风流自居的人,会说出这般话来。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邵子阳吗。
似是看出他心中的想法,邵子阳眼尾上挑,极具风情。
“我之前后跟你说过,你不要我要。”他说道,“她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
宋玉衡没有言语,邵子阳也知趣的不再说话,一时间,屋内只剩下饮茶吞咽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宋玉衡突然说了一句:“我后悔了。”
而邵子阳却笑着摇头,回道:“来不及了。”
是的。
来不及了。
宋玉衡苦笑。
如若当初自己能够好好看看他这个未婚妻,那他们最后也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
自作孽不可活。
宋玉衡叹息一声,抬眼看向邵子阳。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他问道。
邵子阳剑眉微扬,笑的肆意:“难不成你还要和我割袍断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