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冷冷瞧了眼君益柔,薄唇微抿:“不是。”
他并非要救这个女人,如若不是她发现了自己,他也没有必要出这个手。
想到这里,周身的冷气更加重了些。
君益柔将他一系列神色守在眼底,眼中不禁染上一丝笑意。
“不管怎么样,公子你还不是出手了,对吗?”她问道。
男子没有说话,直接朝着不远处大汉飞去,只不过那周身的寒气,越加冷了。
君益柔再次笑了,她不禁打量起男子来。
男人一声暗黑色华服,面容俊美,一双如黑曜般的眸子,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外加周身的气势,很容易令人联想起大草原上扑向猎物的老虎,充满着危险性。
就冲这周身的气势,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这人,怕是不简单。
人命,怕也是少不了的。
那么他来此地的目的是如何?他又是什么人?
“啊——”
突然,一声惨叫打断了君益柔的思绪,她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瞧去。
只见原本还猖狂的一群壮汉,此时皆是浑身带伤,一脸戒备的望着男子。
她不禁挑了挑眉,视线缓缓下移,便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刀疤男。
一众壮汉见武力最高的老大都被打残了,一时没了主心骨。
均都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谁也不敢贸然上前,脚更是无意识后退几步。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一开始跟刀疤男说话的壮汉瞧了眼不远处的君益柔,又瞧了眼面前的男子,咽了咽口水,壮起胆道:“这位公子,您应该不认识那位小姐吧?”
男子没有言语,冷冷瞧着他。
壮汉看着他不言不语的模样,一时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又壮着胆道:“您看,我们也是拿钱办事,您可否行个方便,到时候银子少不了你的。”
这回,不等男子说话,君益柔倒是笑了。
这人真是没有眼色,男子那一身装扮,哪里像没有钱的模样?
哪家穿得起锦缎的人,还缺这几个钱。
怕是连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那群壮汉见君益柔敢嘲笑他们,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臭婆娘,你笑什么笑,等下看你还能笑不笑得出!”
君益柔抿唇淡淡一笑。
“为何不能笑。”她说道,伸手抚了抚鬓角,“想笑,自然就笑了。”
见君益柔这副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模样,他们恨的咬牙切齿。
而又见男子没有言语,自认为默认,二话不说,均是满脸狰狞的朝君益柔扑去。
“臭婆娘,你的死期到了!”
君益柔丝毫不怵,含笑望着他。
“应该是你们的死期到了。”她说道。
随着她呼话音落下,几人便感觉眼前一花,胸口一震剧烈的疼痛。
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出。
他们心中不由都闪过一个疑问,他,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可他们终究还是未将这句话问出口,便已经失去了睁眼的机会。
男子低下身子,将染血的匕首在尸体的衣服上擦拭,直到干净透亮,方才将匕首重新插回腰间。
他转身冷冷瞧着君益柔,丝毫没有男子看女子般的模样,倒是像看个死物一般。
看了半晌,像是记好了一般,便转身准备离去。
这样的人,君益柔倒是头一次见,眼中不由流露出好奇,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你是谁。”君益柔问道,随即发觉有些失礼又加了一句,“这样我才能报答你啊。”
男子身子顿了顿,脑袋微侧,头也不回道:“不需要。”
说罢,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密林深处。
君益柔有些错愕的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这不避之不及的模样,分明是嫌弃自己。
随即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她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确实,要是她,她也肯定躲的远远的。
不过……
“至少让我知道名字呀……”她轻叹一声,抬步向城内方向走去。
直到她身影消失,一个身影便好似游魂般出现在密林内,他瞧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抿唇从衣服内拿出一个瓷瓶,朝着尸体洒下……
君益柔一回到南城街,耳边就听到一阵极其凄惨的哭声。
紧接着,一个身影就直接朝她扑来。
这一变故着实吓了她一跳,君益柔想也没想身子一侧,便躲了过去。
“啪叽——”
来人狠狠砸在地上,就连地面都微微有些颤动。
地上的人颤颤巍巍伸出手拽住君益柔的衣摆:“小姐,是奴婢啊,奴婢春蝉呀。”
嗯?
君益柔一怔,仔细打量起地上的人,除了花了的脸,那身衣裳确实的春蝉的。
一想到自己方才躲闪的举动,她顿时有些尴尬,轻轻将人扶起。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君益柔问道,她从怀中拿起手帕轻轻为她擦着脸,“是发生什么了么?”
春蝉咬着唇,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小姐您和我们走散之后,奴婢就一直找你,可是不管奴婢怎么找,都找不到您。”她说道。
君益柔抿了抿唇,叹息一声,顾不得她身上的脏乱,直接将人搂在怀里。
“那你也没必要哭,春蝉,你要相信你家小姐,知道吗?”她说道。
春蝉狠狠点头,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家小姐。
“春蝉也知道该相信小姐,可是五小姐说,她亲眼见到一名男子将您掠到城外,奴婢怎能不担心。”她哽咽着说道。
亲眼?
君益柔眉头微蹙,眼中暗芒一闪而逝。
一开始君益柔还因为君兰芝在其中扮演的身份不过是个引子,却没想到竟然还有后招。
如果没有猜错,她的‘好五妹’怕是已经回了君府,将她如何被带走的场景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君益柔不动声色的询问一句:“那你知道五小姐现在在哪吗?”
春蝉眨了眨眼,想了想道:“五小姐说担心小姐安慰,回君府找救兵去了。”
果然。
君益柔脸色一沉,体内就好似有一团火腾升而出。
她想不明白,君兰芝不过只是豆蔻之年,心思竟然这般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