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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宜宁暂且不去管观音保,依旧询问韦应爵:“你好好的告诉姐姐,我一定帮你就是了。”
“我问他是哪里人?他不知道。”韦应爵一字一顿地开了口,这孩子因为平时说话极少,所以并不像一般孩子那样话语流利,每次说话都有些生硬:“我又问他父母是谁?他还是不知道。”
卫宜宁听他如此说,当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和他做朋友对不对?所以就想知道他的事情,可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就想帮他?”
韦应爵郑重点头,说道:“我想看他是不是胎生,如果不是的话,就不用管他有没有爹娘了。如果是,我就帮他找。”
原来韦应爵每次见到观音保,并不是要和他打架,而是想要掀开他的衣服,看一看他是否有肚脐,是否胎生。
在他幼小的认知里,倘若不是胎生,那么就会像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爹娘。
“好孩子,姐姐替他谢谢你。”卫宜宁抱了抱韦应爵:“不过姐姐可以告诉你,他是有爹娘的。他还有姐姐,就是我。他叫观音保,和你同岁,是五月二十八的生日,你只比他大一天。”
韦应爵听了就问:“为何他自己不记得?”
“因为他生了一场病,病好了之后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但是他会慢慢想起来的。”卫宜宁道:“你若想和他成朋友就要尊重他,以后万不可拉扯他的衣裳,更不能告诉别人他的事情。”
“那样他就会和我做朋友了吗?”韦应爵问。
“观音保是极好相处的,”卫宜宁笑道:“你要信姐姐。”
此时葫芦已经把早饭做得了,钟野便叫他给卫宜宁姐弟把早饭端到房里来吃。
卫宜宁一手牵着韦应爵,一手拉过观音保,对葫芦说道:“葫芦大哥,有劳您给应爵也盛一份早饭来。”
葫芦答应着去了,卫宜宁叫韦应爵坐好。
转身把观音保领的一旁,悄悄地告诉了他自己方才和韦应爵的谈话,末了对他说:“因为事情太多,姐姐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应爵是韦家的小王爷,想必你是知道的。
但他也是姐姐来京城遇到的一个贵人,当初若不是在永河上他落了水,姐姐下去救了他,也就没有后来韦家老王妃和众位姐妹们把我当成亲生的。
应爵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他也是我的弟弟。你们今后要彼此照应,且不可再生龃龉,知道吗?”
观音保听了姐姐的话自然不会深究不放,就说道:“如此我答应姐姐就是,不过若是以后他还是对我无礼,我可不惯着他。”
“好啦,快去吃饭吧。”卫宜宁拥着他来到桌前:“吃完了饭去看应爵射箭。”
小孩子没长性,一顿饭下来两个人就不再那么乌眼鸡似的了。
加之卫宜宁从中周旋,她清楚这两个孩子的脾气秉性,稍加引导,就让他们彼此好奇起来,不一会儿就相约着他教他骑马,他教他习字了。
好歹撕罗开这对冤家,卫宜宁安心地吃早饭。
葫芦的手艺好,一顿普通饭菜都能让人齿颊留香,卫宜宁就觉得钟野虽然不如其他的公爵排场富有,但其实也满自在洒脱。
更何况还有这两个忠仆,以一顶十,也够用了。
卫宜宁是吃过苦的,知道苦难于人并不全是坏事。
这边观音保和韦应爵玩儿甚是融洽,卫宜宁便把弟弟的衣裳都找出来,看看有没有该洗该补的。
钟野借着询问午饭的借口过来跟卫宜宁搭讪,冬瓜和葫芦不敢打扰,跑一边干活去了。
钱千镒回府上用过早膳,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反正自己正闲的发慌,索性跑去钟野府上寻乐子。
他平时没少来这里,知道冬瓜和葫芦两个人白天要做很多活儿,没什么闲工夫在门口守着。
索性也不叫门,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插进门缝里轻轻的挑开门,自己就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了。
彼时韦家的几个仆人正在前院闲聊,韦应爵去了后院,不叫他们跟着。
这些人的职责就是伺候和保护韦应爵,此外并无别的差事,乐得在这里晒着太阳闲磕牙。
钱千镒把随从都留在了外头,自己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往后面去寻钟野。
此时天气晴好,日头已经快升到头顶,几十只麻雀在屋檐和台阶上觅食,见了钱谦益也不害怕,只是歪着头,用小琉璃珠子一样的圆眼睛瞧着他。
院子里有不少的落叶,并不显得杂乱,反倒有一种自然朴素之感。
钱千镒是在锦绣堆里长大的,看这些总觉得新鲜,三转两转,猛地嗅到一股香气,引得口中馋唾不住地往外流。
不用说定是葫芦在做菜了,钱千镒最羡慕钟野的就是有这么一个宝贝仆人。
几番几次想把葫芦弄到自己身边,怎奈人家忠心耿耿,虽然平时没少埋怨钟野不持家,可终究不肯侍奉二主。
“我果然猜的没错,真是背着我吃独食呢。”钱千镒嘀咕道:“倒要看看钟大胡子藏了什么人在府里头。”
他忍下口水,继续慢慢寻找。
远远的听到有小孩子的嬉闹声,暗想:“韦家小王爷应该在这里,还有那个叫什么安的小孩儿。钟漫郎对那小孩子可是极为上心,乖乖,那该不是他的私生子吧!”
钱千镒的脑袋向来和常人不一样,他觉得钟野八成是弄了个私生子回来,天天大鱼大肉的养着,好留着传宗接代。
走近了一看,果然那两个孩子在一处院子里踢蹴鞠。
再往里一看,只见钟野正同一个女子说话。
虽然那女子的面目被树枝遮挡看不真切,但显然是个年轻女子。
看穿着打扮也不俗,而且钟野那一脸的肉麻笑容足以说明一切。
“谁家的女眷会来他这里?两个人一定是有了首尾了!可是你我捉你的奸!”钱千镒自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因此跳出来大叫道:“了不得了!钟大胡子金乌藏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