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西畔,离山脚下,两河都军府。
催正道擦了擦额头的汗,两天来他马不停蹄的往这赶,终于到了!可谁知他刚刚下马便被一群军士围住了。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军府大营!”
催正道也不多言,随手将都统制的令牌甩了出去。
那小校接住一看立刻跪地行礼:“不知大人驾到,还望恕罪。”
“起来吧!我要见指挥使大人。”
“立刻?”
“立刻。”
见还是没人进去通报,催正道索性闯了进去,反正他现在起码也是个都统制和指挥使一样都是从三品的官,况且他还不受对方节制。
行至中庭,又被一人挡住去路。
“大人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挡路的是一女子,她身着黄衫,虽不是仙姿卓绝也是仪态万千,隐隐风韵中透出一股大家之气。催正道不敢轻视,忙正了正色。
“指挥使大人现在何处?”
“就在小女子身后。”
催正道刚想抬步,那知道那黄衫女子竟先一步挡在他的路径之前。
“你是何人敢挡本官去路。”
“小女子只是一届平民本是不敢阻挡的,可我家大人下了令御,不许任何人踏足半步,所以……”
催正道稍微踌躇了一下,随后又问道:“指挥使大人是何时下的命令?”
黄衫女子微微一笑答道:“两天前!”
催正道两眉一竖,一瞬间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你是让还是不让?”
见催正道发怒黄衫女子仍然自处,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不敢!大人请。”
催正道见对方突然做了个请得动作反倒犹豫起来,那女子身后的大门内也忽然变的深邃起来,刚刚还气势十足统领两河所有兵马的催大人顷刻间变的畏缩起来,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此时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前进着。
越过一道门槛,花园、走廊、又一道门槛,再越过,还是走廊。催正道越走越心惊,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可以感觉到此时他的脸色一定不是很好,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水正一滴一滴的从脸上经过他的脖子,不止一次的将分泌出的口水咽下,可依然干燥难耐。
啪的一声,最后一道门被推了开来。
“下官新任两河都统制见过指挥使大人!”通报半天以后仍不见有反应,催正道疑惑的抬头却发现门内空无一人,桌子上是一副摆开的茶具,茶已经冰凉,黑檀木的桌面上能很清楚的看到已经积了两天的灰尘。刚想转身出去唤人,不想此时一把利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出声。不然……”
催正道只感觉脖子上的锋口又贴紧了几分,连忙点头表示同意。
被人架进内间,催正道看见了头歪在一边已经了无声息的指挥使大人。这下催正道再不敢有所动作,只是不停的在心里揣测着,连朝廷大员都敢杀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少时,催正道听见门被关闭的声音,顺带的还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黄衫女子再一次出现在催正道的跟前。
“催大人!我们可是恭候多时了!”
催正道心下紧张,刚才还是光天化日之下的美丽姑娘,现在竟显得尤其阴森恐怖,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不知姑娘等候下官所为何事?”
“听闻大人上任以前抓了一个人。”
催正道全身剧震,心道,来得这么快!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本官身份,本官也好判断到底是那一个人。”
哼!
闻着这一声冰点以下的冷哼,催正道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别装了催大人,我们早就知道,如今那林海府衙的牢房里恐怕是连一个人也没有吧!”
催正道没想到消息走漏的如此之快,心里对自己这次能不能活命越发的没有信心。以至于身体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连带着他所坐的椅子也发出了得得声。
“放心,统制大人,只要您听话,我们是断不会对像对待指挥使大人一样对待您的!”
催正道不敢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更不敢回头看那只手的主人,这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自己进来的时候房间内明明只有胁持自己的黑衣人,黄衫女子是后来进来的,可现在那黑衣人仍然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是正对着入口的,这一个人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心中惊憾行动上更不敢怠慢,忙不迭的点头。
“那你现在知道我们是谁吗?”
催正道其实心里早就在猜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贾家?司徒?柳门?不过见对方行事如此诡秘武功又如此高强,竟能在防卫森严的都军府内杀人,杀的还是指挥使,催正道已经八成确定来的人是柳门的人,不过他可不敢表现出一丝明了的样子,忙又摇头。
身后的人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安慰性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好!那你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是谁吗?”
这一下催正道犹豫了,如果説知道,那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了秘密,一般像柳门那样的组织为了保密最常用的手段当然是灭口,可如果説不知道也很容易让对方以为他完全没有了利用价值,而同样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通常也只有一个结果。
不过催正道显然疏忽了,他的迟疑反而更能表示他心里的状况。
“哈哈哈!非常好!看来你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也可以告诉你,那个人对我们相当重要,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行踪,所以我们想借助统制大人的力量,找出到底是谁劫了牢房虏走了她?”
催正道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对方原来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具体去处,此时他的心里天人交战着,思量着该不该把那个人没有被劫的消息告诉他们。
“倘若统制大人有了劫牢人的消息请一定要告知我们,抓住他以后我一定要将他的四肢剁碎然后连人一块扔进笼子里喂狗。”黄衫女子説到愤恨处用力的拍了下桌子。
这啪的一声吓得催正道整个身子往下陷了一段,也打醒了他,立时心里打定主意,关于那个人被自己手下卖到妓院的事情还是等找到人再説吧!!
“这是响箭,留你三支备用,一旦有了消息射向空中便可,自会有人与你联络,还望统制大人多多出力。”
催正道本想回话,可立刻发现此时已被点了穴道,早就语不能言身不能行了,头上被一黑布一罩只听见“两个时辰之后大人便可行动如常,告辞了!”
催正道心思焦急,只觉时间行之如蚁龟——奇慢无比,好在都军府一新到小厮闯入,提前发现,才让他免于煎熬。
两河都军新任指挥使被暗杀,按照顺位,催正道顺理成章的接管了整个都军府,并且迅速的下达了数个命令。延河诸军强制检查洛河下游一切船只,特别是花舟,都军府下属所有总管,都监,崇班,巡检,包括驻各地总兵带领本部兵马皆往洛河以东延河搜索,最后于东海省交界集合,但这些命令本身非常模糊,因为説是搜索可并没有指定特定的目标,下属军官只道是统制大人是为找出杀人凶手,可又迷惑于只能活捉不得伤害的命令。殊不知这只是催正道为了掩人耳目所做的手段而已,此时的他为了自己的小命也顾不得朝廷的调兵禁令了。就在两河各军混乱而又无奈的向东行军的时候,催正道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向韩欣所在花舟的目的地瓜州进发。
都军府距离瓜州有五天的路程,从高师爷那了解到,从林海镇出发的花舟将会在七天后到达瓜州,并在那里停留数天表演曲乐歌舞,当然这只是花舟表面上的生意,从林海抵达都军府已经用了两天,接管整个又用掉了一天,现在即使全力赶去也瓜州,那花舟也已经停留了一天,催正道只得不停的在心里祈祷,在他赶到以前千万别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才好。
瓜州渡芳街停
瓜州是一个中型城市,因为洛水河运成为一个连接东西的渡口河水道交通枢纽,既连接东西又横通南北,本来也只不过如此罢了,可自从有了流芳街以后,这里成了一个名声比之新都还要响亮的地方。
每年的五月,这里都会举行盛大的歌舞表演,不光整个城市会为之沸腾,全国各地的富商豪客也会聚集到这,停留在这百艳长街之中。
韩欣郁闷的扯了下挂在手腕之上的锁链,不得不接受一个失去自由的事实。花舟靠了岸,韩欣的脚伤几天下来已经大好,原以为能出去透透气,却没想到整船的人都上岸了可就自己要留在这里,而那个刀疤脸更是以自己曾经逃跑为由用一条细铁链将自己拷了起来,更可狠的是他居然还不用锁,光靠蛮力将链子的两头合了起来,这样韩欣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了。可怜自己好不容易能走路了,最远竟只能达到门边。
因为无聊韩欣只好随意的弹起琴来,本来只是随意的拨弄,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自然而然的便弹出了一段曲子,这几天楚湘云一直教授韩欣琴技,説是教授可也仅限于第一天而已,随后的几天几乎与切磋无异了,楚湘云只要弹过一遍的曲子,韩欣便立刻能很顺畅的弹出来,而每每无聊时拨弄出来的,竟也是御曲天籁,让楚湘云将韩欣惊为天人,不住的夸赞,让韩欣自己都搞不清楚,那一刻自己是现世的自己还是那早已身死多时的夏朝荷。
门外传来脚步,韩欣一阵希寄,进来的竟是刀疤手下的两人。对于这两人韩欣可以是记忆深刻,那天被误会逃跑,最先挡住她去路的便是这两人,而最后也正是这两人合力出手才将韩欣抓住,不知道这会儿他们来是要干什么?
这两人开门的时候韩欣因为抚琴正处在舱室的中间,韩欣并不明白两人脸上挂着的笑容是什么意思,只是感觉那种笑容很惹人讨厌,但韩欣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所行动,当发现不对的时候,铁链的另一端已经为对方掌握。
“你们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扯动手中的锁链,韩欣仓卒之下险些失去平衡。另一人顺势便想去扯韩欣的衣服,韩欣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刚打算回身给他一拳不想便一脚踩到了自己的裙摆上,这下再也维持了平衡向钱扑倒。这下虽然摔的急可舱室内早就铺了一层软垫,倒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就在韩欣用力撑地准备爬起来之际锁链又被一扯……
“混蛋!”叫骂声刚刚出口韩欣便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那两个家伙好似两座山一样的压在身上,韩欣想挣脱,可她如今的力量怎么是两个男人的对手,况且还是两个妓院的打手,怎么让女人无法反抗他们可是熟悉的很,所以任凭韩欣如何挣扎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小美人别乱动,一会儿大爷就来好好疼你。”锁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固定在旁边的柱子上,那两人终于空出了两只手抓住了韩欣的脖子,呼吸困难的韩欣挣扎自然是慢慢停了下来。
“那天晚上我们兄弟真是看走眼了,这样貌比之那楚湘云也毫不逊色呀!”
“我看那,恐怕再过几年西河第一名妓的称号就要易主了。”
一边説着,其中一人的手却已经伸向了韩欣的腰带。
看见对方要脱自己的衣服,对**懵懂的韩欣也明白这两个家伙接下来将要干什么,一时间一种异样的恐惧占领韩欣的心房。
“喂!你们……干嘛……来人!救…………”最后韩欣终于想起来呼救,可一眨眼便被堵住了嘴。
“别费劲了,现在船上什么人也没有,不管你以后是河东名妓还是河西名妓也好,现在你就只是属于我们俩的。”
説话的那家伙一边説一边剥着韩欣的衣服,而另一家伙则刚刚用强,撑开了韩欣的双腿。
此时韩欣害怕极了,记忆中那些惨遭蹂躏的妇女的影象统统浮现出来,韩欣只能更加用力的挣扎以阻止那二人前进的步伐。
“大哥,我们这样夺了她的初红,那个女人会不会来找我们晦气?”
“放心,那女人手段多着呢!这丫头没了,她还能让她再红一次。”
体力毕竟有限,不久之后韩欣用光了力气,那两人犹如猫戏老鼠,继续施为,韩欣此时也心知无法阻挡,闭上眼,心中竟生出一种想死的悲戚。
预料中的侵犯并没有发生,睁开眼,竟发现手中的链锁已除,而那二人也早已歪斜一旁,不远处一身穿麻衣的汉子正向自磕头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