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自己如草包,却将裴凰捧到天上去,实在是可笑之极。
不过陈家挑中周倾,却绝非故意跟王珠过不去。
王珠和周倾这点儿意气之争,恐怕也没人放在眼里。
说来说去,这婚事是接两姓之好,更是两个家族的利益。周倾平时虽然喜爱跟谢玄朗厮混,可周家却谈不上如何亲近谢家。
如今周倾被送到兖州,一则是为了婚事,二则是为了读书。
周家未必没有让周倾远离谢玄朗的意思在。
王珠对陈蕊的婚事没什么上心,却忽而有些佩服那陈老太君。
为求陈蕊入宫,就能应承给她最爱的孙女儿灌下那避子汤。
一旦入宫无望,就立刻给孙女儿定了一门亲事,绝不拖泥带水,也不再心存幻想,也能在自己面前卖那一个好。
这等杀伐果决,王珠也是当真是有些另眼相看。
难怪前世能如此决绝,推了自己和母后下马车。
若然没有好处,立刻就弃如敝履。
紫枝叹了口气,偷偷瞧着王珠面色,不觉说道:“再来还有一些事儿,奴婢也不知该不该说起。”
王珠失笑:“你既然已经开口,必定也是有话要说,既然是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
“奴婢为公主去买点心,还有行宫打发出去采办的人,都说如今兖州不慎太平,时不时有斗殴之事。而这斗殴,居然与公主到来颇有些关系。咱们随行的五百御林军,因为陛下一道圣旨,故而也留守当地,这原本是于理不合。咱们京城来的兵士新高傲气,不知怎么却与兖州卫所的当地守卫给得罪了,时不时就要闹一闹,打架斗殴屡见不鲜,甚至还曾斗得头破血流。”
王珠雪白清秀脸颊上,宛如新月一般的眉毛却不觉轻轻一皱。不过区区几天功夫,居然就闹出这般大动静?
“统领张藻,居然就不如何理会?”
紫枝也有些不屑:“他被留在兖州,自觉没什么前途,每日只是饮酒,什么事情都是不理会。副统领姚蛟,却是十分跳脱性子,是个惹是生非的主。公主,你必定不知道,如今这些御林军最亲近的人是谁。想来公主也知道当初晏侯爷威震三军,如今虽然不理会事情了,可军中的人总与缙云侯府有诸般弯弯道道的联系。也不知怎么的,或攀亲带故,或酒肉结交,这些御林军如今倒好似成为那晏修的跟班儿了。”
晏修?王珠有些不快,怎么又是这厮?
“他既然是兖州的人,照着情理来讲,难道不是更应该与兖州本地卫所士兵更加亲近?”
“这一点,公主却也是不知。据闻晏修原本没养在晏侯爷跟前,年岁大一些方才是被领了回来了。他总不肯安分,而卫所的指挥使韩飞流却是古板的人,极为厌恶晏修。如今得了御林军,我瞧晏小侯爷倒好似得势了一般,真真儿张扬无比,只恨不得当真打起来。他不知礼数,咱们可不能任他胡闹。这些御林军是陛下送给公主使唤的,怎么能让晏修夺了去?”
紫枝说来,当真是愤愤不平,恨不得将晏修一口给咬了。
王珠轻叹,这就是她的为难之处了。
若她是男子,可以一并打架,一起喝酒闹事,甚至许以功名利禄。
王珠相信,以自己手腕,自然能收拢这些御林军的人心。
可自己偏生不是男儿,纵然她能不顾名声抛头露面,可对于这些军士而言未必就能接受。
这许许多多的手段,顿时也是用不上了。
许多男子能极轻易能做到的事情,她却不得不反复思量,费心谋算。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因为自己天生不是男儿。这一刻,王珠甚至有些羡慕晏修了。就算是个纨绔,那也是个自由自在的人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