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微微一闭眼,心中却也是不觉升起了一缕凉意。
他就不相信,是王珠自己破了自己这个局。
可若不是王珠,想来也只能是那个人了。
萧景神色微微有些漂浮,耳边却也似乎又听到了晏修甜蜜蜜的嗓音。
“阿景,你总算是相信了,我的判断,是永远不会有错的。你家这个许管事,那可当真是个前朝余孽。”
萧景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纵然喜欢晏修又如何?可是话儿都不敢多说,生怕多说了一句,晏修那么聪明,就会瞧出自己的心思。
晏修在冬天,总爱穿那雪白的狐皮披风,明明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眉宇间却也隐隐多了几许妖异艳丽的味道。
萧家没有一件东西能让萧景喜欢,唯独每次瞧到了晏修时候,他方才会觉得有几分欢喜。
晏修总是那样子的,他年纪轻轻,却好像是浩瀚的海洋,总是让人瞧不出晏修的深浅。
那时候萧景随口啊了一声,却也是并没有如何将许管事放在心上。
别人的性命,他始终没放在心上。萧景只是准备着,让官府的人来捉拿许管事的。
可晏修却笑着摇摇头:“你若是这样子做,那可当真是暴殄天物,实在是没趣得很。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那就是拿捏了某个人的把柄,死死的捏住在手中。倘若是这个样子,就好像是有了一件最好玩的宠物。看着他恐惧、担心,却是一点儿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更是摆脱不了。比如,如今你大可以要挟,要挟许管事为你杀人,除去你最厌恶的继母。”
萧景目光轻轻的闪动:“我不喜欢用这种粗鲁的法子,更何况,也要让那女人死得恰到好处。”
晏修笑了起来:“我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你也不必如何当真。萧景,完美的计谋才像是最好看的艺术品,绝非寻常粗制滥货可比。以后你知道玩弄人心的乐趣,方才知道怎么样最大程度利用一个人。”
晏修的话儿,仿佛只是昨日,犹自在萧景的耳边回荡。
可是当初这样子说话的男子,却也是早就已经形同陌路,再也是回不来了。
故而王珠揭破了萧景的软肋,点破了萧景的秘密,而萧景第一反应,则是晏修为了王珠,而这样子出卖了自己。
是了,是了,自己绝不会输给这个女人。
如今王珠盯住了萧景,缓缓询问:“萧公子,事到如今,你又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老太君此时此刻,面色却也是不觉苍白,什么话儿都是说不出口的。
萧景若是指认陈家,恐怕陈家就会毁在了萧景手上。
陈老太君心中却颇为酸苦。
那日宁国公向她坦诚,她方才知晓这桩事情。
说来当真是可笑得很,同床多年,她方才知晓自己这个事事考虑周到的夫君,当年居然是会有这样子的狼子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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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会生生的毁掉陈家的。
她原本是想要出声呵斥,可瞧着萧景,这呵斥的话儿也是吞了回去。
萧景倒是比旁人要镇定许多,闻言也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九公主,你要说的,那就只是这些,那可当真是令我失望得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