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无月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却也是顿时软糯说道:“母后,儿臣虽是随你前来,可是心里却也是仍然忐忑不安啊。只听闻摄政王手腕狠辣,绝不允别人靠近。怎么,就对母后你毫无阻拦?想来,必定是有所嘱咐,不能为难与你。”
若是从前,李如拂听到了这样子的话,必定是会不满。毕竟此等言语,却也是有损李如拂的清誉。
然而如今,也许因为王珠这样子的事情,李如拂居然并没有如何的恼怒。
她只是缓缓说道:“我是中辰太后,摄政王忠心为国,却也是自然是不容别人欺辱。”
王珠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狐媚,纵然是有些手腕,却也是根本不能损及自己在端木紫麟心中地位。
轩辕无月侧头,瞧着王珠:“九公主以后侍候摄政王,可是要小心翼翼,摄政王喜怒无常。除了某些东西,喜欢的东西是经常会再变的。”
王珠不置可否。
转眼间,便是来到端木紫麟休息之处。
院中,一道姿容温婉的身影,却也是微微一福。
“操琴见过太后。”
李如拂微微一愕,自己也是数年未曾见过这个操琴吧。
坊间传闻,操琴姿容出挑,冰雪之容,仙人之姿。
正因为如此,摄政王并不亲近别的女人,只与操琴姑娘亲好。
然而实则,操琴并没有传闻之中的那般美貌。
她眉宇俊秀,俏丽之间顿时平添了几许温婉之色。
眉宇之间,依稀和李如拂有些相似。
李如拂心知,这才是端木紫麟接纳操琴的原因。
至于操琴的琴艺,虽然是拔尖,却也并非就是独一无二。
当初,操琴靠着一曲凤求凰,博得端木紫麟的另眼相待。
而实则这凤求凰,却是当年李如拂爱弹的曲子。
李如拂不觉感慨,操琴也不是什么妙龄少女了,而且长开之后,并不像自己了。
难怪也是拴不住摄政王的心。
这个操琴,也是颗废了的棋子。
纵然李如拂不动手,实则王珠也不能容。
操琴容颜似有几分急切之色,似乎想要跟李如拂说什么。
可是眼见李如拂冷冷淡淡的样儿,操琴的一双眸子,似也是渐渐暗淡了许多了。
她笑着,笑容却也是有些苦涩。
“妾身数次来见王爷,却也统统被拒。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李如拂心中轻蔑之意,却也是顿时不觉浓了几分。
跟随端木紫麟多年,靠着跟自己相似的容貌获取了恩宠。
可是却是个废物,居然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李如拂不觉嗔道:“怎么摄政王这么大人了,竟然还是这样子的孩子气,竟然是一点儿都是不会照顾自己。我也是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她抬步欲入,却也是被人拦住。
一道黑沉沉的身影拦在了李如拂的跟前,对方的嗓音却也是顿时不觉微微有些沙哑。
“太后娘娘,却不可再踏前一步了。”
李如拂不觉微怒:“摄政王是朝廷重臣,他的安危,可谓是十分紧要。区区下人,胆敢阻止?”
那男子嗓音微微低沉:“太后请回,摄政王并不愿意相见。”
李如拂心里有些不舒服,想来这些端木紫麟的奴才,一个个的必定是心意不顺,觉得自己委屈了端木紫麟了。
可是这些都是她和端木紫麟的私事,和别的人有什么相干?
这些人恣意议论,不过是自以为是。
操琴更匆匆向前,急切说道:“太后不可啊。摄政王从宫中归来,便是一直昏迷。他,他最初尚有些许神智,被人扶着软绵绵的来了。可当摄政王神智消失,便是任何人都是绝不能挨近他了。府中为他请来大夫,欲图诊治。然而踏入这房中,方才触及摄政王,顿时,顿时被分尸而死。”
李如拂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事儿,李如拂竟然是丝毫不知。
她不觉作色:“如此大事,为何竟然没有回禀于我?”
然则四周,却并无人回答李如拂这个问题。
李如拂暗暗心惊,是了,这儿是摄政王的府邸,自然是全然不受控制。
操琴固然知晓一切,却也是绝不能将消息传出府邸。
这一方天地,分明是属于端木紫麟的。
便是这里空气的流动,也是因为端木紫麟而鼓动的。
李如拂心中惊骇之意却也是愈发浓重了。
只不过,她口中虽然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对摄政王情深意切,端木紫麟是中辰皇朝的中流砥柱。
此时此刻,要李如拂踏入这个房间,李如拂竟不觉有些迟疑。
端木紫麟自然是对她情深意重,绝不能忘怀。
可是如今,端木紫麟神智都不清楚了,还知晓什么呢?
他糊里糊涂的,哪里知晓自己是谁,若是自己便是这般死了,岂不是十分可惜。
她若是死了,死在了摄政王的府邸,那必定也是中辰大乱。
中辰若乱,天下大乱。
故而李如拂无论对端木紫麟有何想法,是必定不能轻举妄动。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李如拂也是这般想的。
她金尊玉贵,身系天下的安危,李如拂并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对。
只不过,李如拂自己虽然不会进去,却自然是有人为这这个太后娘娘探路。
李如拂暗中打了手势,顿时两道身影,忽而便是轻盈的弹了出去。
这两道身影,掠动得极快。
青尊、白邪,这都是李如拂刻意圈养的顶尖高手。
这样子的高手,并未在御林军之中任命高职,反而隐姓埋名,便是这样子的待在了李如拂的身边,成为了李如拂的影卫。
而这,正是李如拂暗中的绝杀之棋。
便是有人阻拦,李如拂自信此处侍卫也是绝不能拦下这两名高手。
如此一来,端木紫麟究竟如何,李如拂也是能心中清楚了。
然而那黑衣的侍卫,却也是根本未曾出手阻止。
对方唇角轻轻的扬起,竟似掠起了一缕浅浅的笑意,隐隐有些嘲讽。
两道身影方才踏入了门中,便是听到了啪啪两声清响。
这两道声音并不如何的分明,只不过宛如爆了两颗黄豆一般。
然而随即那两具身躯好似破败的布袋一样,被生生激荡出来。
额头之上,却也是分明多了两个血洞。
李如拂顿时不由得觉得浑身发凉。
她十分清晰的记得,端木紫麟武功十分出挑,却并不知晓居然是高到如此地步。
这两个影卫,也是为了李如拂办了许多事,其中不乏十分危险难办的任务。
可这两个人,靠着出色的武技,也是顺利完成了这一切。
故而李如拂更知晓,这两名影卫有实打实的武技,却绝非随口吹嘘的浅薄之徒。
竟然是这样子死了?
她蓦然觉得,自己费心多年,苦心筹谋,可是这一切实则并不牢靠。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两具躯体顿时发出了啪啪的声响。
一瞬间,血流如注,竟然生生的列成了四五块儿。
什么肠子之类的内脏,更是血糊糊的流了一地。
操琴面色不觉苍白。
可是她似早知晓会如此,倒也不至于如何失态。
李如拂退后一步,面颊之上不觉流转了厌憎之色,甚至轻轻用绸帕儿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那手帕之上,沾染了淡淡的香料气息,冲淡了这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纵然这地上躺着的,是属于李如拂的忠心奴才,可李如拂却也是难掩心中厌恶。
实在是令人心中憎恶,很是不喜。
黑灵那苍白的面颊,却也是流转了一缕有些模糊的笑容。
宫主是走火入魔了,所以不自觉的攻击别的人。
他刻意放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影卫过去,其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让宫主泄泄真气,发泄一二。
也稍稍有些用处不是?
至于这位李如拂,李太后。
作为一个摄政王身边跟随的人,他不得不承认,李如拂那点手腕简直便是跳梁小丑。
李如拂却心有余悸。
方才她略有犹豫,甚至想过自己踏入其中,安抚端木紫麟。
端木紫麟虽然认不得别的人,可是却也是也许认得曾经的心爱之人。
这念头虽然微弱,到底还是有的。
就如李如拂对端木紫麟的情分,也许比之太浅,可到底还是真的。
如今李如拂自然庆幸,她不过是想一想,并没有当真踏足进去。
最初的惊悸过去之后,李如拂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王珠。
阳光下,这位大夏的九公主却也是越发的容色殊丽。
李如拂瞧着王珠面颊之上的丽色,瞧着王珠目不转睛的盯着端木紫麟。
她越发不能相容。
这个大夏的九公主,身份权柄跟自己比起来是云泥之别。可是这个女人,却居然成为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实在是一桩十分讽刺的事情。
可是如今,这些事儿也是到此为止了
李如拂目光涟涟生辉,言语轻柔:“九公主,瞧来摄政王病得不清,好生令哀家担心。他既是朝廷栋梁,大夏的基石,更是你的男人。不若,你前去瞧一瞧他,看他如何了。你若是个重情义的人,却也是应当担心摄政王才是。”
这阳光之下,这和风之中,李如拂那轻柔的言语之间,却也是掩不住那其中的森森杀意。
王珠回头,盯着李如拂。
李如拂心中不屑,王珠不是一门心思攀附端木紫麟,这床上献媚,如此无耻。
既然是如此,自己就让王珠下黄泉做个鬼妾可好。
李如拂言语更沉:“九公主,此事涉及天下安危,你却也是绝不能拒绝的。”
一瞬间,李如拂的脑海之中,流转了若干念头。
她自然觉得王珠绝不肯应,可自己却也是有许多法子逼迫王珠的。
又或者直接一点,王珠若是不肯,她的手下便是生生扔了这个九公主进去。
这位大夏的九公主,人在皇宫之中,口口声声拿端木紫麟当挡箭牌做筏子。如今干脆成全她了,谁也不能挑出自己的错处不是?
便是端木紫麟——
那也绝不能因为一个无情无义的狐媚子跟自己计较不是?
李如拂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肺腑之间一派酸意。
然而此刻,王珠清润的嗓音却也是打断了李如拂的那些算计:“太后果真知我、懂我。我也正想去瞧瞧摄政王,他的身子要紧。”
王珠深深看了李如拂一眼,将李如拂那些胆怯也好似都瞧得清清楚楚的。
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映着李如拂的身影,这一瞬间,李如拂竟似瞧见了王珠眼底几许轻蔑之意。
分明是在嘲讽李如拂。
当朝太后,竟然不敢踏入这个门。
这一刻,李如拂竟不觉有些狼狈。
王珠答应得那般干脆,那么平静。
李如拂的心里蓦然升起一个念头,莫非这个大夏的九公主竟然是真爱上了端木紫麟,所以义无反顾?
没有多余的言语,王珠却也是决然转身。
李如拂顿时否决自己猜测。
王珠那样子庸俗势利的女人,又哪里有什么所谓的真爱。大约也猜测到了自己的打算,故而主动摆出这般姿态,也是好看一些吧。
李如拂顿时如此心忖。
她有些恼恨和狼狈,死了才好!
王珠一步步的走了过去,已经是走到了门边。
她义无反顾,如此踏入。
李如拂蓦然一笑,竟似觉得如释重负。
这才发觉,自从这个大夏的九公主到了明都,她这一颗心却也是没有一刻是舒坦的。
只有死了,她才顺意。
然而过了片刻,里面似无动静。
李如拂面颊顿时一僵,那缕笑容更是不觉凝固在李如拂的唇角。
为什么,毫无动静?
莫非王珠武功实在太差,所以无声无息的死了?
然而这桩事情,是终究不能确认的,却也是只能让李如拂一颗心上上下下。
这一刻,李如拂甚至想要踏入了房间,看个究竟。
她不自禁的向前踏了一步。
可瞧见了地上碎裂成块儿的尸首,李如拂却也是顿时不觉僵住了脚步。
她到底并没有这样的胆气。
黑灵却也是蓦然皱起眉头。
他纵然不能踏入室内,却也是能感应到了碧灵宫宫主的真气。
这是高手之间,玄之又玄的玄妙感觉。
之前碧灵宫宫主的玄气,充盈了整个斗室。
倘若有人踏入,必定是会被生生搅碎。
可是如今,伴随王珠的踏入。那股子真气竟然是变得柔和、融洽,甚至开始收敛起来。
仿佛这样子的真气也是有了灵性,主动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伤害了九公主。
这实在是一种十分浪漫的感觉。
更何况,开始收敛那股子的真气,对于端木紫麟而言,也是一桩好事。
正因为无法控制体内乱窜的真气,所以迟迟昏迷不醒。
当那些真气有了意识,开始运转,自然是一切都是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才是。
这位大夏的九公主,对于走火入魔的碧灵宫宫主而言,竟然是一剂良药。
王珠却并不知晓发生何事,她只是一步步的踏步进入。
这斗室有些昏暗,不过却并非毫无光线。
那样子的昏暗之中,仿佛是有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道,若有若无,令人心颤。
王珠却并不觉得可怖,反而一阵子颤栗。
仿佛一步步,踏入端木紫麟的内心。
她转身过了屏风,却也是瞧见了端木紫麟。
对方衣衫凌乱,就这样子躺在了床上。
纵然带着面具,可是露出了的下颚却也是分明是苍白的过分。
王珠不觉有些痛楚的想,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啊。
他受伤之后,只能一个人独自舔自己的伤口,根本不能让别人瞧见他的虚弱。
直到,他死了!
她忽而有些理解端木紫麟对自己喜爱由何而生。
只因为两个人的心底,都是有着同样的孤独。
王珠走过去,轻轻拂开了对方的面具,露出了端木紫麟那惊人的俊俏面容。
明明有这样子一张脸,却任由世人诋毁,说他丑陋如鬼。
为什么要将一切隐于暗处?
王珠微微冰凉的手掌,轻轻的抚摸上了这张脸颊。
上一次情热之极,她已经是瞧过了端木紫麟容颜一次。
只不过那次她情绪激动,又有些不甘愿,故而实则并未真正的细细去瞧。
如今仔细的看了看,这张脸仍然是美得魔幻。
可是王珠瞧得却不仅仅是容颜的俊俏与否。
她觉得端木紫麟睡着的样子,眉宇之间竟似透出了几许的脆弱。
好似华贵的琉璃,倘若自己轻轻一碰,顿时也是会碎成若干片了。
王珠另外一只手,摸索着端木紫麟的手。
端木紫麟的手很是冰凉,王珠的手同样很冰凉。
可当两只冰凉的手我在一起时候,却也是能互相温暖对方了。
王珠喃喃说道:“你究竟怎么了,端木紫麟,你还是快些好起来。”
我才知晓,自己喜欢你了,你可不能就这样子死去。
若是如此,我一生一世,都是绝不会饶了你的。
她凑过去,吻住了端木紫麟的唇瓣。
那片冰凉的唇,充满了诱惑力的唇。
对方口中,却也好似有血腥味儿。
有些微凉,却又凄美而哀怨的亲吻。
泪水从王珠的眼中垂落,打湿了端木紫麟的面颊。
端木紫麟在沉睡之中,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中经历了长途跋涉。
那些沿途的风景,似乎都是记忆起来了,涌入了脑海之中。
这个梦似乎并不如何的安稳,总是有人来打搅自己。
直到,一股子熟悉的气息,涌入了他的势力范围,让他不觉莫名的安心起来。
他睁开了眼,就瞧见了王珠,只觉得自己仍然还在做梦。
端木紫麟似悲似喜。
他伸出手,却有些吃力。
然而手掌到底还是按在了王珠的秀发之上,不觉轻轻的抚摸。
他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兖州的少年郎,不过昨日才和九公主分离,如今就见到了自己的情人。
一会儿又回忆起他身为中辰摄政王,碧灵宫宫主,如何不能遏制对从未见面的王珠产生强烈的兴趣,乃至于一定要得到她。
王珠因为流泪,面颊也是湿乎乎的。
端木紫麟张张口,他只觉得有许多话儿要说,却也是竟然不知晓说些什么。
“你醒了?”王珠的嗓音却也是沙哑而甜蜜的。
端木紫麟轻轻的嗯了一声。
随即,他的唇瓣又被王珠吻住了。
而这个吻,却也是并未蕴含任何的色欲气息,却也是干净宛如初雪。
端木紫麟也被这样子纯情和美好所震撼,竟似没有反应过来。
待王珠起身,端木紫麟回味无穷,却顿时又觉得可惜。
王珠伸手,轻轻在他胸口摸索,不觉皱眉:“既然醒了,可合适请大夫来瞧?可有什么心腹之人,懂你如今处境。”
眼见王珠一门心思为自己盘算,端木紫麟竟也觉得甜蜜。
他瞧着王珠,想起许多年前自己嫉妒的事情。
王珠对王曦,对陈后都是那样子的好,一心一意为亲人算计。
那时候,晏小侯爷眼巴巴的瞧着,心里酸溜溜想着。以后九公主这全心全意的劲儿若用在自己身上,却也是不知晓多好。
而到了如今,他内心的梦想似乎也是成为了现实。
这样子甜甜的滋味,竟然是端木紫麟生平从未尝过的甜美。
他摇头:“不用了。”
还怕王珠不明白:“这是我自己心情激动,走火入魔。可是你来了这儿,我一旦清醒,便可以自行调理。”
王珠不觉心中稍安。
果然体内真气如端木紫麟所预料,最初虽稍有阻塞,却也是越发流转极快,飞快的在体内充盈流转。
不过片刻,那样子烦闷的痛楚竟似消散。
一个人若有了两段不同的记忆,有两种不同的认知,也许会生生逼疯。
然而如今,端木紫麟竟然觉得自己脑子十分和谐。
只因为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是爱着同一个人。
一侧头,就能看到王珠,这个大夏的九公主,一双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原本微微有些冰冷的眸子,如今却也是不觉染上了淡淡的温度。
端木紫麟搂住了王珠,唇瓣吻着王珠的鬓发,吻着王珠的额头,再亲吻鼻梁,最后落在了唇瓣之上。
好似什么最为珍贵的东西,小心翼翼亲吻着,似是生怕弄坏了这个姑娘。
可一旦吻上了这片唇,便温柔缱眷之心在心头,似也是再也都舍不得分开了。
门被推开,李如拂故作镇定的声音响起:“摄政王,你无事吧。”
她不敢踏入其中,只在室外轻声叫嚷,只盼望能引起留意。
纵然如此,李如拂仍然是心惊胆战,惧意浓浓。
门推开,阳光透了进来。
李如拂瞧见了屋子里的屏风,那屏风用笔勾勒了水墨色的牡丹,绘制得栩栩如生,好似一团团水墨的韵色悄然渲染而开了。
当太阳的光辉撒了进来时候,屏风后的身影却也是那样子的模糊又清晰。
两道纠缠的身影,正在屏风之后拥吻。
一个是王珠,一个是端木紫麟。
她蓦然觉得全身发凉,竟也无法言语。
李如拂好似被人打了耳光,面颊也是热辣辣的。
转念又想,也许那个人并非是端木紫麟,她不觉扬声:“摄政王若是无事,何妨现身一见,何必风花雪月。”
屏风后传来了轻轻的摸索之声,似是王珠一把推开了端木紫麟,甚至不觉还传来男人低笑。
那声低笑,似乎也是极为满足。
端木紫麟戴好面具,缓缓从屏风之后踏步而出。
他面颊苍白,下颚十分优美,唇瓣淡而无色。
这位中辰的摄政王衣衫似有些凌乱,领口露出了那苍白的锁骨,竟似有几分的触目惊心。
女人的口脂,印在了端木紫麟淡色的唇瓣之上,隐隐有些凌乱,却竟有些禁欲又凌乱的美感。
这股摄人的气势,是端木紫麟,那也是绝不会有假的。
李如拂更是大受打击,端木紫麟何时竟然是变得这般无耻了,竟然是如此恣意跟女子亲热,竟然是这般辱及自己的颜面!
李如拂只觉得一股子热血上涌,竟然好似站也都站不住了。
嫉妒的小虫子,狠狠啃咬李如拂的心脏。
眼前这个男人强大、禁欲,却当着自己的面,跟王珠去亲热。
这可当真是岂有此理!
端木紫麟言语之间,却也是不觉有淡淡的戏谑。
“多些太后娘娘纡尊降贵,前来瞧我。方才我神智不清,杀了太后身边的人,却也是本王不是了。”
李如拂苍白的面颊顿时一瞬间变得血红。
一股子意上涌,心尖儿却也是越发的不是滋味。
端木紫麟,这是在讽刺自己?
讽刺自己裹足不前,期期艾艾,假情假意。
他有意试探,可是自己却丑态尽露。
李如拂眼见端木紫麟这样子的神采奕奕,却也是自然不相信端木紫麟染病了。
她自然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于端木紫麟的试探了。
而自己那薄情一面,竟然也是被端木紫麟试出来。
可是李如拂却仍然不甘心。
她是禁不住试探,可是王珠呢?
王珠那也不过是运气好些,因为自己逼迫,所以前去搏一搏。
那个女人,却是自己逼着,占了个肯为端木紫麟去死的由头。
李如拂可是悔得肠子都是青了。
怎么就信了,端木紫麟真病了?
还不是那崔清芜,说个不住,居然让自己也是心生迟疑。
可是结果呢,居然是捧上了王珠,让王珠占尽便宜。
李如拂的那心里面,却也是越发不是滋味。
“我知晓,如今你是恨透我了。”
李如拂言语放柔,却下意识间多了几分凄然之意。
“我并不辩解,只因为我是大夏太后,陛下母亲,身系整个国家的安危。便算你指责我贪图权势,我也并不否认。摄政王,难道你不爱权势?女人爱权也不是错。”
李如拂眼角微微湿润,却也是旋即便是扬起头来。
无论如何,她却也是绝不会在端木紫麟跟前示弱。
而她的言语之间,却也是顿时流转了几分不甘。
“可是大夏九公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摄政王还是要分清楚才好。摄政王,你素来是个通透能识人的人,可是不能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面。”
王珠亦缓缓从屏风之后出来,她同样是衣衫凌乱,情欲未褪。
李如拂只瞧一眼,却也是顿时含酸。
她是高高在上的太后,自幼尊贵,心高气傲。
既然是如此,她自然绝不能跟这些下贱的狐媚子一般,无怨无悔,承欢献媚。
那些手段,李如拂万分高傲的想,她可是使不出来。
从小到大,李如拂就是最为骄傲的。
若不能得到,要她放低自己的身段,那可是万万不能。
如今王珠费尽心思,用这些个下贱狐媚的手段得宠,李如拂可是瞧不上。
王珠抬起头,冉冉含笑:“太后放心,我对摄政王一片真心,那是绝不会对不住他的。太后对摄政王的关心,摄政王自然也是知晓。”
李如拂没搭王珠的话。
王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自己张这个口,和她争风?
这话儿,她甚至不屑于搭。
一搭这话,就是自折身份了。
王珠还是有些见识浅薄了,不如何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以为成为端木紫麟的宠,便是跟自己这位尊贵太后一样子的身份?
甚至还能跟自己争风吃醋起来?
李如拂嗤笑,实在是太可笑了。
端木紫麟却轻轻的搂住了王珠,亲亲这位大夏九公主的唇瓣儿。
那沙哑的嗓音之中,却也是有一股子温柔。
“九公主,何须跟别的人保证什么,我要你,也信你,难道这一切不是顺理成章之事?”
他方才意犹未尽,却被李如拂打断,李如拂这个女人,还当真是不依不饶。
如今再次吻住了王珠的唇瓣,却也是一时不觉贪恋起来。
一时竟然忘却其他。
纵然记得又如何,他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谁都不能阻止自己
王珠却在他怀中挣扎。
是了,这个九公主虽已经跟自己两情相悦了,可是谁能知晓,她虽心狠手辣,却是个面皮薄的人。
当众亲热?王珠却简直做不出这档子的事情。
端木紫麟有些坏心眼,却也是刻意不依不饶。
王珠那缕羞涩,简直是催动自己情欲的激素,让端木紫麟简直情难自己。
就是喜欢欺负这个时候王珠,既没有伶牙俐齿,还特别害羞。
李如拂目瞪口呆。
端木紫麟,端木紫麟!
他羞辱自己太甚了。
他怎可如此无状,恣意羞辱。
端木紫麟应该知晓自己的意思,王珠不过是端木紫麟的一个宠,根本不配跟她争风吃醋。
可端木紫麟却也是偏生如此姿态,实在是让自己羞恼欲绝。
一股子森森恨意,顿时也是涌起了心头。
是刻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的吧,刻意挑个特别下贱的女子,来打自己的脸。
李如拂顿时恼意浓浓:“既然摄政王如此无状,那我便告辞就是,免得耽搁了摄政王的风流快活。”
她如此言语,恼意浓浓。
端木紫麟自然应当知晓,自个儿是当真恼了。
如此风流,可还甘心?
端木紫麟瞧着王珠面颊红晕更浓,不觉心情大好。
他松开怀中女郎,却也是并未有任何尴尬。
“本王一时之间,实在是情难自禁。人生苦短,得了这么个自己十分喜欢的人,当真也是不能克制自己。”
端木紫麟冉冉一笑,格外恣意。
这份乐趣,却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
轩辕无月不觉向前一步,出语讽刺:“摄政王如此举动,也是对九公主不甚敬重。如此无状,轻薄之态尽显露,别人只将九公主当做摄政王的一个宠。摄政王待她,却也并不当真好似正妃一般敬重吧。还是,摄政王并未当真想娶九公主。只拿这个大夏的九公主做筏子?”
李如拂心中恼意稍平,不错,若是敬重王珠,那自然应当是规规矩矩的。
如今几次三番,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子亲亲热热的。
还不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待这大夏的九公主宛如青楼红袖招。
别人许是不明,李如拂这样子的人精却自然也是了然于心。
端木紫麟却与王珠手指死死相扣,言语之间,却也是道不尽的真挚:“无月公主错了,此生此世,我端木紫麟也只会去爱一个人,也只会娶一个人。别的女子,既入不得我的眼,也入不得我的心。大夏九公主,我是一定要娶的。”
那言语宛如磐石,说不尽的坚毅,道不尽的决绝。
仿佛亘古不变,恍若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这世上诸人,千般言语,万般诋毁。
却无人能理解,他们两人之间那深刻入骨的缘分,此生此世的纠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