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珠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我只想问诸位一句,我让你们慷慨解囊,危机时候,用自己家中储粮,救济如今危机,你却也是不肯了?”
王珠眼珠子扫过了眼前这些人,却没人应声。
可能这些人就如贺兰知所想那样,若是流民过多,就干脆关闭城门,独善其身。
至于救济之事,原本也是理会不了那么多了。
可却不肯去想一想,兖州并非军事重镇,城墙也不是那么的高,外面那么多流民,又如何能守得住呢?若是有前朝余孽煽风点火,这必定也是会酿成巨祸,满城被屠杀。
然而面对眼前这些人,王珠却也是并不想解释那么多了。
纵然是解释了,他们也是绝不会信,也是会各有私心。
在这些兖州权贵瞧来,那些个升斗小民那实在也是不算如何。
他们平时既然是柔顺如绵羊,没有吃的了,也就饿死了也是,怎么还会有别的事情。
王珠如今这般询问,却也是没有人回答,显然王珠已经是离心离德了。而这一点,王珠却并不如何意外。
白薇薇不觉轻声说道:“九妹妹,事到如今,你可也是不必使自己的性子了。你素来乖巧,这一点谁不知道呢。唯独有些小人教唆,方才是让你做出了那么一些原本不该做的事情了。人谁无过呢?那个鲁莽的军汉,实在不必让你费心。”
而白薇薇嘴里口口声声的劝着王珠,却知道以王珠的性情,必定也是不允。
她更想起,自己昨日,还私底下瞧瞧暗示,暗示姚蛟跟王珠也有暧昧之情。
恐怕到了明天,王珠连这木兰行宫,也是踏不出去了。
此时此刻,有些人心中更是盘算,如何行事。
王珠虽然掌控了卫所的士兵,可那又如何呢?如今这些卫所士兵,游走在灾民之中,留在王珠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
只要将几家的侍卫聚集一处,就能将这位招摇无比的九公主软禁了去。
到时候,人质在手,再除了姚蛟,收编军队,驱除难民。
想来,这兖州城很快也是会变得和从前一样子了。
有些人想到了这儿,内心顿时也是不觉安了安。
这一切原本是迫不得已,若非王珠咄咄逼人,原本也不该如此。
陈丰顿时拂袖:“九公主,你冥顽不灵,也是怨不得我们不奉陪了。”
王珠听了,却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原本也不想如此,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若非大家咄咄逼人,我实在也是不想这个样子。”
她轻轻的一扣玉杯,顿时也是传出了一声清音。
伴随这声暗号,顿时若干身影急匆匆的,也是鱼贯而入。
王珠从自己袖儿里面,轻轻的掏出了一枚令牌,是王曦给了她,如此号令的。
“今日倒是给我面子,兖州权贵,差不多都是到了。既是如此,留在了这儿,那也是不必走了。”
说到了这儿,王珠的嗓音也是顿了顿:“若谁不肯乖乖听话,却也是不怨怪我们不客气了。”
伴随王珠这样子言语,那些随行侍卫,更是纷纷抽出了刀,齐刷刷的一片,只听到了一连串雪白的清音了。
而王珠眸光流转间,却也是瞧见了一张张十分惊讶错愕的面容。
白薇薇原本跪在了地上装可怜,可是如今,却也是呆住了。
王珠此举,当真是张扬之极!
白薇薇怎么也是想不到,王珠居然也是会如此。
这个九妹妹,可是知晓,此举若是说出去,当真是有如谋逆。她当真这么大胆子,居然是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
陈丰蓦然回头,面颊之上充满了惊诧之色,却也是恼恨无比的说道:“九公主,你可想得清楚一些,自己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王珠雪白的手指轻轻敲打了酒杯,再轻轻斟了一杯酒,轻轻的品尝了一口:“我自然是清楚的。想来今日若是没有作为,明日我就软禁于木兰行宫。诸位,我扪心自问,一切都是为了兖州的百姓,可惜却无人应承。”
“九公主,你可知,可知自己此举,那是跟土匪没有两样。”
“我等要走,你若是阻拦,不如将我们杀了。”
“这兖州城,却不容你一个人作威作福,只手遮天。”
“我细细想来,九公主你也不必如此,什么事儿,都是可以商量的。”
现在之人,顿时也是炸开锅,纷纷朝着王珠言语。
他们心中,却也是如陈丰一样子想的,九公主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而白薇薇却是悄然退后,冷汗津津。
她虽然是残花败柳,却仍是爱惜性命。如今白薇薇瞧来,王珠却是个疯子。
原本白薇薇肯定,王珠是会对自己如何,可是如今她却也是不敢肯定了。
王珠此举,全然没什么好处。
白薇薇绞尽脑汁,也是想不出王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王珠从小和她一块儿长大,王珠的心思,白薇薇居然是一点儿也是猜测不出来。
她悄然回到了谢玄朗的身边,手掌轻轻握住了谢玄朗的手掌,却也甚是冰凉。
谢玄朗心思流转,也是觉得王珠恣意妄为,想做什么,竟然是自己猜不到的。
若说王珠愚昧,王珠也是将这些人的心思摸得清清楚楚,对自己处境更是十分了然。
陈丰却有些不懂王珠,他面颊浮起了一丝恼意,只觉得这个九公主不过是虚言恐吓。
他面有愠怒之色,却不相信王珠当真敢动手。
陈丰面色沉了沉,顿时拂袖而去。
可他方才到了门口,却见一道雪亮刀光掠来,竟然是不知客气。
啊的一声惨叫,顿时也是回荡在众人的耳边。(未完待续)